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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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奴良陆生知晓另一个他和三郎、明智光秀的关系，他就三天两头往主元一水这里跑。每次来不是带吧唧猫咪屋的便当，就是带紫原敦店里的甜品。
三郎欣然接受，全然是当孙辈孝敬的礼品。当然这也没差辈分，毕竟三郎的年龄应该和奴良陆生的爷爷相近。明智光秀做惯三郎的家臣，每每见到喜欢吃的东西就会下意识想到三郎。因此两人的呵护下，三郎原本消瘦的下巴隐隐了第二圈的迹象。
[本着我喜欢的东西，一定要给亲近的人看看]的原理。陆生向三郎毫不遮掩地展示自己无伤大雅的小爱好。
“三郎爷爷，这些都是神大人写的小说，本本都是经典。”陆生把自己带来的行李箱拉开，里面规规矩矩摆放着大小不一的书籍。每本书都被他精心包上书皮，它们一直都被其放在书架上供起来，现在终于可以见见生人。
三郎本来就不是正经的织田信长。他本是21世纪的学生逃课时意外坠下学校围墙，来到硝烟正浓的霓虹战国。莫名其妙就代替现在名为明智光秀的织田信长，成了织田信长。
三郎在学校的时候本就是学渣，翻墙那天历史老师正好在讲火烧本能寺事件。可他倒好，去了战国时代居然记不清自己最大敌人的名字。让这个在历史上原本应是罪魁祸首的明智光秀一直搜寻那个传说中杀死织田信长的 “相田”。所以说，织田信长能获得那样的丰功伟绩可不是靠穿越人的记忆。
来到现世，信奉三郎的神社所积攒的灵力也都归他三郎所有。他是真正的神明！可是就这样高贵的神明大人正盘腿坐在地上，津津有味地看着孙辈喜欢的读物。
“大陆生这个地方可真逗哎！”三郎指着书上的一处冲陆生笑。没心没肺的样子，哪能看出来是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陆生也笑呵呵地坐在地上，拿起一本书开始重新经典。
明智光秀喝了一口茶，拈起一粒爆米花放进嘴里。正前方的电视上正在播放最近大火的《麒麟来了》。它由[零时刻的虹]亲力操刀，是霓虹首部讲述明智光秀谜团人生的大河剧。
主元一水推开自家门，愣了一下。明智大人的嘴角怎么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自从来到现世，她就没见过这位笑过。原本是戴着白布看不出表情，随后……
摘下来时，确实让她有些惊吓。织田信长居然和明智光秀长得一模一样！啊——！主元一水当时很想土拨鼠之叫，但最终她忍住了化为淡定地微笑。
其实三郎和明智光秀完全不会被搞混。三郎虽然平时懒懒散散，但隐隐约约还会有上位者的气息。而明智光秀就是他身旁随时待命的剑，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即刻出鞘。
电视正播放着明智光秀不愿仕于织田信长的画面。
“足利大人，忠臣不仕二主！”那个扮演明智光秀的男演员跪在地上仰望扮演足利义昭的男演员。这个时候画面出现一个近景景别，[明智光秀]的眼里饱含泪水，他的嘴张开好像是要说什么，但随后又紧紧的闭上。
“只要是对您好，明智光秀一定会去做！”[足利义昭]有些意动，他弯下腰搀扶起[明智光秀]。“时不利人，光秀你委屈了。”
“噗嗤！”明智光秀正喝着红茶，看到这个画面实在忍不住。其实他真的憋了很久，吃点儿爆米花也是为了将其压回去。
哪怕他真的就是明智光秀并且和信长没有一点瓜葛，就足利义昭那样的软弱无能的“贫乏公方”，他肯定不会任其为主。
后来人真是喜欢瞎想，明明毫无关系就给硬扯上去。世界上所有人都能背叛织田信长，可就他明智光秀绝对不会！三郎是他此生不变的信仰，他欠三郎太多，哪怕是来世也无法偿还。
主元一水深吸一口气把门关上，明智光秀注意到动静转头朝她点点头。主元一水也礼貌地点点头，她把刚买回来的甜点放到茶几上，然后走到陆生背后用脚戳了戳他的腰。
陆生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来了。他把书合上放到敞开的行李箱里，利落地从地上站起来，跟在主元一水身后进了厨房。
主元一水靠在冰箱上看着陆生，陆生摸了摸鼻子把门关上。又怎么了？难道是因为上次和三郎爷爷打电玩把掌柄玩坏被发现，可是我已经买了一模一样的型号。
三郎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明智光秀身旁坐好。电视里大河剧依然在播放，但两人都没有心思去看后人为他们编排的故事。他们的辉煌都是由他们自己书写，后人的那些指指点点都是不痛不痒的飞虫。
“三郎我们该走了。”“嗯。”
不一会儿，主元一水从厨房走出来。奴良陆生后脚跟上，他的眼睛好像有些泛红。三郎和明智光秀都看在眼里，但什么也没说。他们还是如往常一样做自己该做的事。
12月31日，俗称的跨年夜。东樨终于抽到J家跨年夜的演唱会门票，她舍弃远在地狱的鬼灯，拿着准备好的灯牌和应援物就去了巨蛋。
主元一水对今天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只不过来到现世后每年必看的红白歌会要少了一次。她领着三郎、明智光秀和外加的陆生和来到这个世界的联络员碰头。
碰头的地点是商业街的一个巷口。三郎走过这一路看着街上乌泱泱的人群，倒是有几分怀念。如果他没倒霉催的从墙上翻下来，可能也和这些人一样毕业、结婚、生子，最终死亡踏进地狱。
可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他既成了神明，又成了阴阳师。照他的话来说，“都一把年纪了，还要再发光发热一会儿。”
异世界的联络员是一名女性，穿着打扮和现在站在街上狂欢的人们没有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她戴着一副乐福能剧面具，手里拿着一把太刀。
狂欢的人们对其视而不见，小巷和巷外分明成了两个世界。一个是灯光闪烁不付霓虹名，一个泛着腐朽味终日昏暗。
联络员先向东樨和陆生作自我介绍，“我代号[罪歌]，非常感谢贵方对两位大人的帮助。”主元一水也客道寒暄几下，但很快就被不出常理的三郎打断。
“哟，小罪歌。”
名为罪歌的联络员停顿了下，然后朝着明智光秀问好，“近来安好，明智大人。”三郎倒是不介意，一直“小罪歌小罪歌”的念叨着。罪歌手里拿的那把刀嗡嗡叫个不停，好似一只被其他猫夺走主人注意的撒娇猫。
陆生见三人很是熟稔，默默转头看向别处。巷口外，形形色色的人都在走动。他们的身旁都有相熟的同伴，女友男友、父母、朋友……总之，没有人是单独走在街上的。
可能是那些孤独的人见到这个场面会晕头转向甚至呕吐。孤独的人渴望陪伴，但他们又深爱着这份孤独所给予的压抑的安全感。这样的他们是不配出现在这个时候的大街上。
“嘿，大陆生。我们该走了！”三郎朝他挥挥手，陆生这才转过头来。他看着外表依然少年的三郎，又开始微笑了。
自从遇到主元一水他微笑的次数开始增多。又见到三郎和明智光秀，他的笑容都快要泛滥了。可即使是这样，他好似还是不嫌够，这次笑得格外用力。
这样的表情给外人看却是嘴角莫名的抽搐。主元一水走上前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用力不轻不重，刚刚适宜的程度。陆生转头看向她，依然是在笑。
主元一水最不喜见到陆生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拉起陆生的手就往三郎他们那里走。陆生任由她拉着，低着头就像不愿归家的小孩。
看吧看吧，又要说离别的时候了。
罪歌按了一下领口处露出来的吊坠。一片白光大闪，巷口外人们呼喊着：“三、二、一”
只听砰的一声，一道金光飞上天空绽放出花朵的图案。LED巨幕上出现新年好的字样。人们纷纷放飞手中的五颜六色的气球，东樨在巨蛋内放声尖叫。
巷内空无一人，几只老鼠哆哆嗦嗦出来觅食。它们是这个城市的一部分，却感受不到这个城市充斥的喜悦和激动。
某处本丸内，庭院里冷冷清清没有一丝过年味儿。万年樱矗立在山坡正中央，或许它也随本丸主人的心情掉光了叶和花，光秃秃地哪怕是歌仙也无法说其哪里文雅。
织田月站在本丸刀剑付丧神们出战时才会到的转换时空屋内。一个穿着杏红色和服的女性搂着一个橘发小男孩，轻声说道：“小陆生别急，三郎大人和明智大人一会儿就回来。”
小陆生看了一眼归蝶，朝她绽放笑颜。小孩子的笑容果然是能治愈一切的痛苦。归蝶摸了摸他的头毛，叹了一声气。
奴良鲤伴站在他们身后，和刀剑付丧神为伍。如果不仔细辨明可能真看不出，这个男人是一个滑头鬼。毕竟谁家滑头鬼能这么好看。教材里端坐在垫子上抽着烟枪，一脸皱纹的大头滑头鬼，哪怕是当年容颜老去的滑瓢也没有这般丑态。
最近织田月和他有些小小的矛盾，所以为了从书房搬出来，他绝对不会上去触老婆大人的霉头。
一片白光闪过，众人都闭上了眼。暂时的等待，才能获得长久的幸福。归蝶因为生理反应，眼泪从眼眶滑出。“呦呼！好久不见啊。”是三郎专属的懒洋洋腔调。
归蝶扑进那个温暖的怀抱，亦如当年她被召唤出来时那样扑向这个思念半生的男人。他还是那样，不过这腰围确实宽了不少。轻轻捏一捏，啧！全是赘肉。
“三郎大人！”
三郎环抱归蝶，摸着她的头轻声安慰。明智光秀走到织田月面前，也摸了摸她的头。织田月朝这个不善言辞的男人微笑，真好你们又回来了。
奴良鲤伴有时候还是会吃味，自家夫人对这个明智光秀也太亲昵了吧。如果是对织田信长，他不反对也就眼不见心不烦。毕竟阿月姓织田，依赖长辈也没什么不对。
但这明智光秀为啥啊？
小陆生倒不像他老爹想那么多，他抬头看着这个比自己要高太多的青年。“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子不管做什么总是那么吸引成年人的注意。奴良鲤伴一脸欣慰地看着小陆生。看见没，这就是我儿子。可爱乖巧吧！
大陆生看了眼小陆生，又朝隐在刀剑付丧神中的奴良鲤伴看了一眼。他不知怎么忽然化成夜陆生的模样，除了发色其余之外都和鲤伴那么相似。小陆生看着这个有点面熟的哥哥忽然变了副嘴脸，猛然间吓了一跳。他回头看了眼老爹，为什么……
鲤伴被这一出弄得有些懵，他立即朝织田月的方向喊了一句：“我绝对没有偷吃啊！”“我的名字叫做奴良陆生。”
哈？
“我是奴良陆生。”前一句大陆生是朝鲤伴说的，这一句是蹲下来对小陆生说的。他擦掉小陆生眼角的泪花，声音很是温柔，“对不起，弄哭你了。别怕，我……”
小陆生猛地冲进大陆生怀里，“我的我，你好惨！为什么我长大后居然有爸爸和爷爷的后脑勺哇！”
奴良鲤伴不想说话。他的后脑勺怎么了？就是这样的，阿月也爱我。他从刀剑付丧神的队伍中走出来，“你就是长大后的陆生嘛？”
大陆生看着这个朝他走过来的男人，既熟悉又陌生。凌乱随意的黑发绑成一束，时常带着笑意的嘴角。永远都朝前方，仿佛这样就永远都不会后悔。这样的父亲早就消失在幼年时的花火大会上了吧。
他真的想问问那个男人：你后悔吗？她是永生挚爱，那我和母亲是什么？！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一切都烟消缘散成了过往云烟。这男人不是他的父亲，他可以肯定。嫉妒一个孩子，他做不出来。
织田月看着大陆生，有些若有所思。她重新挂起笑脸，招呼着众人去餐厅共享烛台切、大俱利伽罗等刀剑做出来的元旦限定美食。
席上，觥筹交错好不热闹。两家的刀剑和式神们纷纷来到舞台上，展示早就准备好的文娱活动。
主元一水坐在大陆生身旁。小陆生抬头看她，他对这个还没自我介绍的人感到好奇。主元一水从容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我叫主元一水。”大陆生搂住她的脖子，亲了她脸颊一下，“还是我的女朋友。”
小陆生瞬间脸红，他转头扯着老爹的袖子，“女……女朋友唉！”鲤伴朝主元一水和大陆生客气地微笑。他摸着小陆生的脑袋，“乖，你以后也能有。”
既然这个陆生能有女朋友，那我家的陆生也能有女朋友喽。原以为这小家伙和小结衣玩得很好，是因为对人家有意思。没成想居然是因为人家家里的烛台切做饭好吃。这小小年纪就知道吃吃，长大了那还了得！
“linglingling”
陆生猛地睁开眼关上闹钟，他挣扎着起来坐在床上发呆。昨天那个世界的奴良鲤伴仗着他已经成年，给他灌了不少酒。
“小子，不管你是哪个陆生。只要是姓奴良的都要会喝酒。来日本号，让我们都喝起来！哈哈哈！”
他依稀记得最后织田小姐捏着这个鲤伴的耳朵。一想到这个罪魁祸首的结局，他就要开始发笑。他奴良陆生可是立志做一个滴酒不沾的新青年，居然让他破了戒真是可恶。
主元一水敲敲门走进来，她蜻蜓点水给陆生一个额头吻，“笨蛋，起来啦。新的一年请多多关照。”
陆生一把将主元一水搂进怀里，他刚起床声音带着些鼻音，“生日快乐，我的一水。”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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