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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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梁栩已经穿着她的兔子家居服站在了门口，她抓起门口玄关挂着的外套，和我的西装。
我楞在原地，情绪还没从刚刚烦躁中走出来，就立马被她带着往崩溃的边缘前进。
“现在吗？”我正在脑子里寻找一个可以拒绝小孩的更好办法。
“家里什么都没有，晚上还要吃饭，我们一起去买点吧。”
梁栩的回答很直接，没给我留下谈判的余地，我扫了眼客房里梁栩留下的一地狼藉，又望了望此刻梁栩脸上期待的笑容。
好吧。
我又一次顺从了她的想法。
没让梁栩开车，我坐在驾驶座上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思索该用什么方式和她谈谈，至少我不喜欢她这样大幅度的侵略我的生活。
“阿姨，我可以拍你吗？”没等我说话，梁栩便先开了口。她一边说着，还一边举起手机晃了晃。
我目视前方看着道路上的车流，没空去管梁栩，便自然的点了点头。
“阿姨，你头发乱了？”梁栩突然开了口。
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车里显得格外突兀。
我不自觉的空出一只手撩了撩头发，将原本散掉的长发，挽到了耳后，“现在呢？”
闪光灯亮了一下，梁栩回道：“好了。”
漆黑的车内传来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原本聚精会神盯着车流的我打了个哆嗦，我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无奈，于是我转头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的梁栩，
梁栩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她也没有注意到我用眼神在看她，她双眼盯着手机，一只手在屏幕上来来回回扫着。
路边的灯朝着车内投来斑驳的灯光，玻璃上的雾霭又将光线散在了梁栩的侧脸上，不得不说梁栩的鼻梁很高很挺，加上下颌线棱角分明，她现在看上去像个俄罗斯人。
眼前好看的人让我晃了神，想要质问的话被我咽回了肚子。
我转回头过了半晌，梁栩又说了一句。
“阿姨，你真好看。”
把车停好，我和梁栩到了附近最近一家大型生活超市，这家卖的都是进口货，所以人格外的少。
一月底的北京还是很有攻击力的，刚下车，梁栩就冻得裹紧了身上的外套。
她里面穿的是让我瞳孔地震的小兔子家居服，我有些想不明白，家居服是在家里穿的，为什么她可以这么正大光明的穿到大街上来。
说实话，自从我成年以后就很少和其他人一起逛过街，所以今天和梁栩一起逛超市就变成了我新的一项人生成就。
“阿姨要不要这个....”
“阿姨要不要那个....”
我推着购物车站在冷冻柜前，看着对面的人拿着整整三盒汤圆在纠结是选芝麻味还是山楂味，那样子甚至堪比选填大学志愿都纠结
“选不定就都拿着。”我有些厌倦了。
“芝麻味的阿姨能吃吗？”梁栩像是没听见我的话，又晃了晃手中的汤圆。
我叹了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我在想如果我在多说几句废话，可能梁栩会有更多的话等着和我说，所以我压抑住了心中的厌倦，尽量把自己表情调整到正常。
梁栩自从走进这家超市，就轻车熟路的找到了蔬菜区，冷冻区，保险区，甚至连卫生用品都能闭着眼找到，我看着她像变戏法似的把购物车垒成了山。零食，啤酒，面粉，就连鸡蛋都买了四盒。
我提醒道：“够用就行，买多了浪费。”
梁栩瞧了我一眼：“是我和阿姨两个人吃，所以才会看起来多而已。”
.....
我竟然又被她教育。
说不过梁栩，也不愿在出手干预她的选择，我只好一路跟在她身后配合她认真挑选，她金灿灿的头发在超市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耀眼，毛茸茸的兔耳朵让我一时走了神。
这是什么感受，我一时半会形容不出来。
我在人情世故。
用这个词语应该还算准确吧。
这就好比我在这个入了冬的天气里，给干裂的嘴唇擦上了护唇膏，我在出门之前就想好了要戴上了护脖子的围巾，进超市之前我从后备箱里拿了早就准备好的购物袋，和梁栩在一起的时候我主动选择了推购物车。
这些看起来理所应当的事情在之前的生活里不会出现。
擦护唇膏会有。但推购物车，是绝对不存在的。
我和梁栩和旁边那一堆来超市购物的母女走路的模样一样，我走在梁栩的右边，我手在购物车的把手上，而梁栩一只手拽着购物车前段，她拿起一个物品给我晃了晃，然后放进购物车。
我也配合着她点点头，尽管我没看清她到底拿了什么东西。
超市里放的歌曲很平常，我经常会在楼下那群跳广场舞的人群里听见，但今天再听一下，却感觉是完全扎进了我的大脑，我甚至都感觉到在未来的某一天，如果我再来这家超市听到这首歌，会想到今天和梁栩的一言一行。
“结账吧，阿姨。”
梁栩应该是选购完了，她在前方掌握着购物车的方向，拉着我往收银台方向走。
我一只手推着车子，一只手要从西装口袋里套手机找二维码付钱。
“我来付就行。”梁栩回答的很自然，一点都不像是个孩子。
“你有钱？”我看着她手中晃着的手机，不觉有些好笑。
“我平常拍商业照，零花钱也是很多的，这点东西还是买的起的。”梁栩自信的转过身，将购物车里的东西一个个往柜台上摆放，她吃力的抱着一大坨面粉的样子，滑稽又可爱。
面粉留在了她的黑色的羽绒服外套上面，她没有在意，反而是先伸手从兜里掏出纸巾，慢慢地把柜台擦了干净。
我虽然看不见自己此刻的表情。
但我觉得我应该是在微笑。
忽然想起梁栩今天在车上说的那句：“阿姨，你真好看。”
想想不然。
梁栩比我好看多了。
开车到了地下停车场，我看着后备箱里满满的五袋子的东西一时间觉得头疼。但梁栩却一点都没让我操心，她给了我两袋子较为轻便的小袋子，我看了一眼，里面都是一些瓜果蔬菜，而她则是一手拎着一小箱酒，一手抱着面粉。
“我再拿点吧。”我示意她可以将手里的啤酒递给我，至少让我替她分担一下。
她摇了摇头，“先回家，我一会再下来一趟就行。”
梁栩语气既平常又自然，甚至还带着一些温柔的霸道。
当然，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霸道，总之这种感觉让我整个人有些不自在。
东西买多了，自然也要分类。
我和梁栩分了工，她负责将东西全部从地下停车场拿回家，我负责将食材分类进冰箱，零食分类进储物柜，啤酒分类进酒柜，一切有条不紊的在进行，家里一阵沉默。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梁栩在家放起了音乐。
是一首俄罗斯歌曲。
迷幻流行乐，让我猜测是一首90年代的歌曲。
梁栩随着音乐的律动在厨房里扭动着腰，她身上的小兔子耳朵随着她步伐晃来晃去，我就站在她两米开外的冰箱门口，一手扶着冰箱门，一手从地上拾起啤酒往冰箱里塞。凉飕飕的冷气扑在我的脸上，迷幻的音乐打在我的耳朵上，摇晃的光影落在我的脚上。
那光影在我的地上忽暗忽眀，我不自觉的想要用脚去踩，不自觉我的身体也跟着晃动了起来，直到音乐停了很久，梁栩的鸡蛋也摆放完了，我才发现自己慌神了。
”阿姨，你太瘦了。“
梁栩面朝着我，用眼神上下大量我。那样子就像是我们部门HR看员工一样，我一下被子盯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这身高和体重算是正常的了。“我尴尬的转身将地上的购物袋收齐，佯装出一副还有事情要忙的样子，想要离开厨房。
但我们家厨房是开放式的，厨房连着客厅，只要我不是走进卧室，就依然能感受到梁栩那灼热的目光。
梁栩叹道：”阿姨绝对不是正常体重。“
我身高163，体重95，是非常非常标准的一个女性体重，这是因为我多年运动健身，体脂率比较低，小腹上有不太明显的马甲线，所以从视觉上会感觉我很瘦。
但毕竟像我这个年纪的很多女性都经历了生育难关，她们因为养育孩子，照顾家庭，保证工作，很难有时间去锻炼身体，所以在对比之下，我也会有优势。
可我真的算不上很瘦。
“你工作强度那么大，还这么瘦.....”梁栩说着，还砸了下嘴，两手托腮撑在吧台上，目光落在客厅沙发上的我身上。
.....
“你想吃什么。“我想扯开这个话题。
“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梁栩依然托着腮帮子看着我。
.....
我又陷入了思考。
其实我不是不会做饭，只是做的不太好吃。我做饭的能力只停留在早饭上，因为晚饭一般我不是在公司解决，就是出去应酬。所以当梁栩说她要做饭给我吃的时候，我有那么一瞬间，竟然很想给个台阶就下了。
但仔细想了想，我比梁栩大了12岁，梁安今天下午还刚刚和我说要我好好照顾她的女儿，这要是让梁安知道梁栩住进我家的第一个晚上，就被我奴役去了超市掏钱买了一大推食材，晚上还下厨昨疯了一顿丰盛晚餐.....
明天....我是不是就要下岗了。
“算了，还是我来吧。”我将做饭app上的教程又看了一遍，放下手机，准备去厨房大战一场。
但梁栩并没有给我机会。
她直接套上了围裙，从冰箱里掏出了几块鸡胸肉和蔬菜，有模有样的开始捣鼓了起来。
.....
好吧，我又重新窝回了沙发上。
电视里在播放着中央四套的财经新闻，我在手机上看着外网的新闻报道，厨房传来呲呲剌拉的声音，还有梁栩手机中一直循环播放的那首俄罗斯歌曲。
这些声音挤进了我的耳朵，一点点敲着我的心脏，让我觉得有些异样。
梁栩在厨房里忙活着，饭菜的香味飘进了我的鼻子。我看手机的思绪被打断，索性关上了手机屏幕，深吸了一口气。
煎鸡胸，油炸茄子。
虽然我不会做饭，但是我能闻得出来。
“很不错嘛，小梁。”我试图和梁栩拉近关系，至少为今天晚上的这顿饭表达自己足够的诚意。
“以后阿姨会尝到不同的菜系，我做饭可是一绝。”梁栩没有回头，只是举着铲子在空中晃了晃，她178的个头在厨房里显得格外突兀。
尤其是面对我家的灶台和油烟机，这让我又想起了她那天撞头时的景象。
晚上八点多饭菜做好了，我看了一眼，还挺丰盛。
梁栩从冰箱里面掏出了一罐啤酒，解开身上的围裙，走到我的对面，她挠了挠后脑勺，“阿姨，咋样。”
“很棒啊。”这是我最高的夸奖了。
“那就吃吧。”
其实在没动筷子之前，我还想象不出一个毛头小子能够做出什么美味佳肴，至少在我的影响里，自信的人往往会被打脸。
但我没想到。
如今的我变成了自信的那个人，不得不说，梁栩做饭真的很好吃。
虽然梁栩的厨艺比不上蓝带主厨，但随便pk个普通家庭主妇绰绰有余，我一口接一口的夹着茄子，完全忘记了作为一个中年人的礼义廉耻。
“明天我第一天上班，有点紧张。”梁栩在饭桌上突然开了口。
“不用紧张，你主要是拍照和设计，angle会找你的。”我喝了一口汤，用轻松的语气安抚坐在我对面的小孩子。
“阿姨。”
“嗯？”我的注意力都在汤上。
梁栩看着我愣了半天，然后缓缓开口：“没什么。”
.....
“你想说什么啊，搞得这么神秘。”我看着她那紧张又忐忑的表情变化觉得有些好笑，放下了筷子，端坐着看她。
“阿姨，我......”梁栩突然的启齿困难，然又严肃起来的语气，让空气一下子凝固。
我们两个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静静地坐了几分钟，直到梁栩自己败下阵来。
她垂着脑袋，手用力的在头发上揉了揉，深吐了一口气，她说道：“我想给阿姨拍照。“
拍照？拍照就拍照呗，这有什么为难？
“可以，是课业需要吗？”我随便问道。
“嗯，寒假作业。”梁栩手敲打了一下桌面，“但是比较不一样的照片。”
“什么？”
“阿姨，你接受脱光了拍照吗？”
......
啥啥啥？？？？
我听到了啥？？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