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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贺兰安,你挺厉害啊!和我娘合伙把我骗去了金陵。”徐夫人那声吼让苏熹很快反应过来,贺兰安哪里是让他松快,只是调虎离山罢了!

      贺兰安深知苏家娘俩手段一样残忍,落在谁手里都没好下场,深思熟虑后,他掉头就跑,不管后面人怎么喊,一路狂奔,逃命似的冲出了苏府。

      新房内,娘俩大眼瞪小眼,僵持着,良久,周嬷嬷小声提醒徐夫人:“倘若少爷一气之下离开,明日可不好收场啊!”

      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在三日内完成,虽然仓促,但绝对隆重。

      到了迎亲这一步,如果苏熹跑了,那……

      想到这,徐夫人冷静下来,态度也缓和了些:“先成亲,其他事情过后再议。”

      “那就劳烦娘亲给胡氏安排院子。”退亲已经不可能,苏熹就要逼走那不知好歹的林不染。

      “不行,新夫人进门前安排一房妾室,简直就当众打不染的脸。”徐夫人态度很坚决,苏熹也没有让步的意思。

      周嬷嬷拉了拉苏熹:“少爷,当年夫人就是因为纵容老爷将那贱人母子领进府,受尽百般欺负,如今您的做法和老爷如出一辙。”

      苏熹轻叹口气,在那个府里,他年轻气盛同庶出苏陌斗,结果输得很惨,一次次被父亲责罚,娘亲都护在前面,最后一次被打狠了,足足卧榻半年之久,娘亲心疼的紧,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父亲同意带他出府,投奔了扬州的舅舅。

      他不能让娘亲伤心,却也不会轻易妥协。

      “我在平安巷里有处宅院,暂且将她安置在那里。”

      丢下话,苏熹带胡灵儿离开了新房,徐夫人颓然跌坐在官帽椅上,良久,她缓缓起身,去了院子里的小佛龛,点了一炷清香,诚心祈求明日一切顺利。

      同样祈祷顺遂的还有林不染,苏熹三日未露面,就像夜里蹲在暗中的猛兽,让你能够清晰感受到危险,却没法逃脱,她整日绷得紧紧的,就怕他猛然发作。

      出乎意料的是这三日来格外平静,大哥和方笙办妥了两淮盐场的事情,利润平分,大哥管理盐场,方笙出账房先生。

      林府一切安好,唯独冒出了不少“亲朋好友”来访,鼓噪了些。

      林不染正寻思要不要派人打听苏熹下落时,门子领着一个婢女走了进来,她微眯着眼:“碧荷,你怎么来了?”

      碧荷是姚方氏跟前的大丫头,以前没少给她使绊子。

      “林娘子,我家少夫人请你去平安巷的柳宅一叙。”碧荷态度倒算恭敬。

      林不染挑眉,柳姝请她去柳宅,有意思,小环叉腰骂道:“我家小姐才不会去见那个贱人,你快些离开。”

      越过小环,碧荷平静地说道:“林娘子,少夫人说了,如果您怕,大可不去。”

      “狐媚子。”小环指挥丫鬟架住碧荷往外送,柳姝欺人太甚,竟然上门挑衅。

      “等等!”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下,林不染拦住了碧荷,“前面带路。”

      “小姐,别去。”小环急了,自打上次姚琛领人打上门,她就意识到姚家没一个好人。

      林不染把小环拉到一边:“柳姝那个女人一肚子坏水,躲了一次,还有下一次,不如咱们一起去看看她到底耍什么花样,好好整治整治她。”

      小环被说服了,柳姝的无耻她早就见识了。

      柳宅,西院亭子里,柳姝倚在美人靠上,石凳上坐着惬意吃葡萄的林不染,碧荷和小环候在不远处。

      “不怕我下毒?”

      “你没胆量。”葡萄吃得差不多了,林不染拿帕子擦了擦手,“说吧,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说事情之前我要先恭喜你再嫁,还嫁入苏家那样的高门大户。”柳姝咬着牙,眸子里嫉妒外溢,一个商家女再嫁竟然都比她好,林不染笑笑,等她后面的话。

      柳姝最看不惯林不染笑,笑得那般云淡风轻,她倒要看看林不染听闻接下来的事情,她还能不能笑出来。

      “说来咱们还挺有缘分,我家宅子旁边就是你未来夫婿的私宅。”

      林不染微微僵住,良久才回神,未来夫婿应该说的是苏熹,他的私宅于她有何关系。

      似乎看明白了她心里的想法,柳姝也觉得很困惑,林不染忽然得了方笙的青睐,拿下两淮盐场,扬州城里人人都想不明白,直到苏熹和林不染成亲的消息传出,大伙猛然间明白了什么。

      坊间更是连夜排了两人一见钟情,苏熹英雄救美的话本子。

      可现在看林不染的表情,似乎不像那么回事。

      想归想,事情还是要继续做下去:“苏大人此刻正在私宅里,你要不要去见见?”

      “既然你都说了是我未来夫婿,何必急在这一时,没其他事情我就走了。”林不染摸不清柳姝葫芦里卖什么药,她急着走倒不是怕,而是不想见那位未来的夫婿。

      刚走几步,宽袖拂过,带起淡淡桃花香,柳姝拦在前面:“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不卖关子了,同行的还有位娇媚的娘子,我让下人去打探过了,那娘子唤作胡灵儿,在金陵那是出了名的,多少公子哥争破头就是为了一睹芳颜。”

      杀人诛心,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希望看到自家夫婿之外室,尤其是在成亲之前,她想林不染也不会例外。

      苏熹消失几日应当是去金陵见胡灵儿了,看来他十分看重这位胡娘子,林不染暗暗记下,瞥了眼满脸期待的柳姝:“多谢提醒,我会好好照顾胡妹妹,尽快让她进苏府。”

      当初林不染拼死拼活拦着不让她进姚家,如今倒好尽快安排,柳姝只当她是被气糊涂了:“你我好歹共伺一夫,看在姐妹情分上,我好心提醒你,成亲之前,苏大人在私宅安置外室,摆明就是给你没脸,日后你嫁去苏府只会被人看轻了,连下人也不会给你好脸色。”

      “柳姝,你一个官家女沦落到嫁给商家,着实令人唏嘘啊!”林不染早就看透了柳姝那点小心思,她哼笑,“我也好心提醒你,等明日一过,我就成了五品官员的夫人,到时候你见着我可是要下跪的。”

      柳姝涨红着脸,不甘心地问:“你难道不生气吗?”

      林不染修长的玉指拨动着盘子里的葡萄,嫁给苏熹是情势所迫,她只想俩人相安无事,哪里会生气。

      “不管怎样,那也是我要考虑的事情。倒是你,如今姚家没了两淮盐场,就跟破了洞的船,随时都有可能沉底的危险,你难道不应该想想该怎么办吗?”

      又往柳姝心口扎了一刀,谣言四起,姚家的生意伙伴一个个撤股,她的首饰也被拿去抵账,今日身上的穿戴还是她拼死护住的。

      柳姝强忍住内心的苦涩,勉强挤出一丝笑:“我相信姚郎,只是替你不值当,坊间都说苏大人很爱你,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脸皮够厚啊!旁人听了,只当俩人是手帕之交呢!林不染没了兴致听她继续挑拨离间:“柳姝,日后想对付谁,一定要看准了再下手,要不然只会让你沦为笑柄。”

      柳姝还算有聪明,从林不染话中猜出了几分,两人关系压根就不像坊间那样传的,她弄错了蛇的七寸,自然就输了。

      刚出柳家,林不染被迎面走来的人撞得踉跄后退数步,幸亏小环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确认小姐没事,小环张口就骂来人:“你怎么走路的,若是撞伤了我家小姐该怎么办?”

      “对不住……”话说到一半,来人惊恐地林不染,“林娘子,苏熹不是真喜欢胡灵儿的,你别放在心上。”

      来人正是贺兰安,躲回府里后,他还不忘让人打探消息,一听说苏熹把胡灵儿领到平安巷,他就火急火燎赶了过来,竟然撞上了林不染。

      林不染苦笑,贺兰安八成以为她是来闹事的,她捋了捋衣裳,道:“贺兰公子,我今日来平安巷是见一位故人。”

      贺兰安忽然意识到他又说漏嘴了,正懊悔要如何弥补之际,只见林不染褪下手腕上的玉镯子递给了他:“这镯子是上好的羊脂玉,最是养人,劳烦替我送给胡娘子,还替我带句话给苏大人,他开心就好,我绝对不会干涉。”

      好气量,贺兰安如今倒是有些理解干娘为何如此看重林不染了,接了镯子,他抱拳道:“林娘子放心,在下一定送到。”

      目送林不染出了巷子口,他才贼头贼脑在苏熹私宅墙院外晃悠,挪到稍偏僻的西院时,一个纵身消失在街上。

      脚尖刚刚落地,双脚猛然间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道,“兹拉”一声,麻绳收紧,他直接被反吊在树下,仿佛待宰的肥猪。

      提防了这么久,终究还是落了那个混蛋的套路,贺兰安歇斯底里喊道:“苏熹,我是被逼得。”

      “哦!是吗?”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不过府里人可说了,当初你和我娘商量计划时别提多高兴了。”

      贺兰安忘了,府里处处都是苏熹的眼线,他太得意忘形了。

      见他没话辩驳,苏熹正打算离开之时,就看见贺兰安从怀里掏出一个玉镯子:“我刚刚在巷子里遇见了林娘子,她让我把这个送给胡灵儿,还让我跟你说,你做什么都不打紧,只要开心就好。”

      哼,林不染那女人想尽办法接近他,成功嫁进苏府,如今又在装大度,她以为这样就能讨的他的欢心吗?

      做梦,苏熹发誓,一定要让她那女人后悔招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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