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老不死》mikoto_yu

5、散步

　　“带土，父亲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的事？”

　　没有。
　　可带土看着她从没变过的稚嫩脸庞上明晃晃的期待说不出会伤害她的话。

　　“……我和他闲聊的时间并不多。他只说过当月之眼计划成功之后他要和女儿一起在乡间安静地生活。”
　　看着琴神情柔和下来，他继续编道，“他的女儿长大成人之后会和一个好小伙结婚，他会有好多活泼可爱的孙子孙女。”

　　已经比他矮一个头的琴眼中泛起泪花，他抬手想帮她拭去，琴却比他快一步，扬起了没有阴霾的笑颜后重新面对他，“最后一点已经实现啦。你们怎么就不能早点相认呢？然后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在这个世界也一起生活一段时间了。”

　　相认了他也不会见你的。
　　带土心里想着，抬起的手替琴将遮住无神的眼睛的额发捋到耳后。
　　他不会让你看见已经衰弱到连眼睛都睁不开的自己的。就像我不想让你看见半边身体被碾碎的自己一样。

　　“是啊。只能加快计划的进程了。”

　　***

　　最近的卡卡西不知道是经过了什么样的心境变化，总是一副半死不活的瘫软状态。对她提起带土也会插诨打科不轻不重地带过去，弄得她更火大。

　　于是她最近爱上了以修行为名直接对卡卡西进行体罚。

　　也许是因为眼睛看不见了，她对卡卡西的佯攻判断正确率更高。
　　然而在不知道第几次把卡卡西踢进瀑布之后，她想，这小子不会在给她放水让她出气吧？对面可是父亲的颜岩，这种小儿科的决斗不仅不能给父亲展示她的成长，更是对父亲的亵渎。

　　她缓慢地结印（平时都是暂停时间来结印的），与卡卡西头冒出水面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是“火遁龙炎放歌之术！”那是父亲留给她的忍术。
　　从她口中放出的九条火龙一头扎进水中，激起的水花瞬间汽化为浓雾。她听见卡卡西躲进了岸边的树林，于是跳到一只来迎的龙头上操纵其附身冲下瀑布，树木被火龙触碰到的瞬间就化为了焦炭然后在火中消失。
　　她听见不知何时回到瀑布的卡卡西引水用水龙弹企图摧毁她的龙。
　　没有五个水遁忍者同时施术是没用的。
　　如果是施术者是父亲的话大概需要快二十个水遁忍者吧。

　　她掉头，在龙头冲进河川溅起水幕的同时借力跳起，扯着身后快要扼住自己喉咙的卡卡西的后领交换位置，并用苦无在他喉咙上划出血痕。

　　“我可不是在陪你玩。拔出你的剑来，认真点。”
　　听见短刀滑出剑鞘的锐声后她放开了卡卡西。

　　她用苦无抵挡着卡卡西角度刁钻的刀法。
　　卡卡西的确是个天才。再给他两年大概就能超过白牙了。

　　不知怎的，她想起了在她出生前就已经去世的泉奈叔叔。
　　他也是用剑的——听父亲说，他的剑术是最强的。

　　如果没有千手……不，没有战争的话，她就能在爸爸忙里忙外没有时间陪她的时候，和叔叔学剑了吧。然后她现在用的就会是剑而不是苦无。
　　因为没有理念的冲突，镜和族人也不会背叛父亲，他们可以在族地一起长大一起老去。
　　带土也不会失去父母，他会正常地在双份的爱里长大，不会有人敢欺负他。
　　虽然和她不会有像现在这样深厚的关系。

　　这么想着她手下没个轻重，手里的苦无直接将左手携着雷切冲来的卡卡西捅了对穿，自己也被雷切切开了肩膀。双方都愣住了。

　　“……”疼得嘶嘶倒抽冷气的卡卡西躺在她手下接受治疗。她自己的伤口早就治好了。
　　她觉得自己应该道歉，但是说不出口。感觉自己就像是个老无赖。

　　“你的话刚才应该可以躲开，或者化解的吧。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吗？”
　　卡卡西并没有怪她。

　　其实卡卡西也没做错什么，她只是觉得他眼眶里居然装着带土的眼睛心下不平。

　　“你是想要教导带土的吧。”
　　她一直没说话，也没看见才十七岁的白发少年那双死鱼眼认真起来，“我知道自己代替不了带土。可他在把眼睛给我的时候将保护你和琳的愿望也一起交给我了。琳她已经……所以，请你允许我和你一起带着对带土的回忆活下去。”

　　在我治好眼睛之后你就赶紧滚，不要再让我看见你眼眶里带土的眼睛。就连这句话她也说不出来了。
　　她故意用力按他的伤口，少年惨叫到一半笑了起来。

　　***

　　普通的方法根本治不好她的眼睛。这是她自己也知道的事实。团藏也放弃实验一样的治疗，只是让她等着。

　　她趁卡卡西出任务偷偷出了家门散步。带土说要去控制水影，可能最近不会来了。

　　她沿着河走，无聊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现在大概是黄昏，微弱的阳光照在背上很暖和。
　　路边飘来的都是家常菜的味道。她还闻到了红烧肉。那是她第一个会做的菜，父亲和镜也很喜欢吃。

　　带土那个小子不管她做什么都说喜欢吃拉面。有的时候还会半夜趁她睡着偷偷泡面吃，她怎么劝泡面没营养不消化，都不听。
　　……说起来泡面不消化好像是讹传。反正当时她不给家里补充泡面，他还会用出任务的钱买，叫上卡卡西给他打掩护在外面吃。后来她就不管他了。

　　他现在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会每餐吃的都是泡面？
　　不过他现在走的是深沉路线，应该吃的是军粮丸。
　　……！军粮丸更不行，只是应急食而已，光吃那个怎么长得高？他虽然现在比自己高了一个头，可还是比卡卡西矮。卡卡西也是一个人生活，人家也很忙，就算那样也会自己做菜。
　　看来下次带土回来得教教他做饭了。

　　“琴姐姐。”打断她胡思乱想的是男孩温润的声音。
　　是鼬啊。

　　“姐姐好。”鼬的背上传来稚嫩的童声。
　　佐助也已经两岁了啊。

　　鼬把佐助的头凑到她手下配合地让她揉了两下，“为什么姐姐会一个人在外面？”
　　虽然鼬语气温和，她还是感受到了他的严厉和担心，简直和他妈妈一模一样。都说了不用操心了的。

　　“别说这些了。你们刚修行回来吗？肯定饿了，姐姐请你们吃三色丸子去。”
　　说完她就有点后悔，美琴肯定做好了菜在家等他们回去吃饭。不过佐助高兴地要从鼬背上蹦起来了，他似乎被美琴管的很严，不能吃甜食。

　　鼬也没拒绝她，只是用没有提着背上佐助的手执起她的，引导她去茶点心屋。

　　那是和她小时候一模一样的手。骨骼还很纤细脆弱，却因为使用苦无皮肤遍布厚茧和划痕。

　　现在都是和平年代了。
　　她暗自心疼着鼬，一边夸奖着鼬背上和她炫耀今天手里剑战绩的佐助。

　　兄弟俩一人坐她一边，等到丸子上来，鼬很快将佐助的那份抢了过去，温和地劝慰佐助：“乖，你吃了会长蛀牙的。”

　　你这个年纪才最容易长蛀牙。而且导致蛀牙的不是甜食而是不注意口腔健康。
　　大概是得知她要接养水门的儿子，卡卡西这几天总是给她读一些育儿书，她才知道以前养带土做错了很多事。
　　但是她没有去反驳鼬，只是偷偷给佐助投喂剁成小块的丸子。

　　佐助起初有些震惊，咬到了她的手指，不过之后配合的很好。
　　她要是能看见就好了，这孩子一边悄悄咪咪偷吃一边防范着鼬发现的样子肯定很可爱。

　　她的带土两岁的时候也超可爱，软趴趴的一团到处爬着找要她抱。

　　鼬肯定已经发现了，她不能做得太过分，于是她停下，心满意足的佐助抱住她的左手乖乖听她和鼬扯淡。

　　“你和上次那个小姑娘怎么样了？”上次鼬被他妈妈指使着陪她逛街时有个女孩叫住了他们，之后的发展是她请两个小孩吃饭。
　　她和琳一样没什么心机，很热情，没两句话就把自己的底细和喜欢鼬的事实全透光了。鼬可真是个人生赢家，她身边除了已经结婚了的，有苗头的就只有一个七岁的鼬。

　　“……”鼬大概在咀嚼团子，“……我现在从忍校毕业了，应该没什么见面的机会。”

　　她听得着急，“你可以约她出来啊！”

　　“我要陪佐助，平时还要出任务，没时间。”

　　“弟弟回家不就能见到了，哪里需要特地陪着！”

　　大概是听懂了她说的话对自己不利，佐助握紧小拳头锤了一下她的腿，“哥哥是要陪佐助的！”
　　她连忙给佐助顺毛。

　　“现在都是和平年代了啊鼬。少出点任务陪陪家人和女朋友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的。”

　　鼬肯定不是含着团子说话，但听起来和那样差不多模糊不清，“现在离真的和平还差很远。您知道的。”

　　直到她婉拒鼬要她一起回家吃晚饭的邀请，然后被鼬和佐助一人牵一手送回家为止她都在思考要不要告诉鼬月之眼计划。

　　与他们挥手告别之后她才想出答案。
　　这样会脏了手的计划还是由她们大人来实行好了。
　　这些干净的孩子只要保持纯粹，乖乖等到计划完成，享受幸福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