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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艺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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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当流响的小溪在鸟儿叽叽喳喳的歌声中穿过郁郁葱葱的树林,溪流边有一座乱石堆成的小屋,由蔓草点缀的像是童话中的魔法屋。
小屋的主人是个九岁的秀丽小少年,他还戴着岩隐村的护额,过肩的亮金色的头发随意披着,左边的刘海遮住了左眼。他正坐在一块巨石上,端详着停留在他右手食指上的白色小鸟。
多美的一幅画啊。如果他手上的小鸟没有突然朝她飞来然后爆炸的话。
琴自然是躲开了,但也着实吓了一跳。她虽然很强,但其实胆子很小,像打雷啊烟花啊她都很怕,更别说实实在在的爆炸了。
看她没有攻击的意图,迪达拉收起了预备吃进手里的黏土,扯着嗓子朝有些距离的她喊到:“你是谁?我从没见过你!”
他的声音比一般的孩子要低一些,倒是和他的外貌不太符合。
她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翻出了木叶给她发的过关通牒,举起来给他看,“我是木叶来的忍者,来交接卷轴的。”
迪达拉看不见,就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来。琴发现他只到自己胸口那么高。……不过比鸣人和佐助高就对了。看来没有营养不良什么的。
她垂下手,让迪达拉不用仰着头看她的通牒。
迪达拉随便看了一下,就失去了兴趣,“哦,那你走吧。”
那可不行,她还得了解他呢。于是琴很自然的问道,“刚刚爆炸的那个是什么?”
“鸟啊。”他顿了顿,补充道,“我用黏土捏的。嗯。”
“哇!”琴的眼中流露出赞叹,“我刚刚还以为是真的鸟呢,你也太厉害了吧。”
小男孩因为吃惊微微张大了青蓝色的双眼,随后是一副得意的表情,“当然了,那可是我引以为傲的艺术品。比其他人的艺术品卓越在它的流动性。”
然后不用琴引导,他带着琴去到了他的小石屋前的巨石边,琴看见了一堆白色黏土做成的小动物和昆虫,在迪达拉的印下扭来扭曲显得十分风骚。
迪达拉虽然没有说话,但根据养了3个男孩的琴的经验而谈,他是在等她夸他。
“好漂亮!这动作和构成的线条也太流畅了吧。你是什么都能捏吗?”
迪达拉勾起了嘴角,心情很好的样子。“不然呢?你以为我是谁。”
琴大概了解他是个什么性格的小孩儿了。
“那你能不能捏一个我?我第一次到岩隐村做任务,想留个纪念。”
迪达拉皱起了眉头,“我的艺术方向是炸弹不是雕塑……不过看在你这么懂欣赏的份上,给你捏一个也不是不行。嗯。”
小男孩让她在巨石上坐下,自己则从小石屋中搬来黏土后盘腿在她面前的地上坐。
他开始捏黏土的时候琴才发现他两只手上都长着嘴。
“你手上为什么有嘴?”听到问题的迪达拉抬眼看她,眼中的冷漠让琴意识到自己大概踩雷了。
还好小男孩也能感受到她没有恶意,只是好奇,所以小男孩语气虽然不好听但还是回答了她,“天生的。我做炸弹的时候手上的嘴可以给黏土混入查克拉。因为给你做的只是黏土,所以不会用手上的嘴。”
“那你生来就是搞艺术的。而且你还可以同时做两个炸弹,真方便。”
跟一直把他视为怪物的村民截然不同,她夸赞的太过理所当然,让迪达拉一时有些难以适应,最后他又恢复了得意洋洋容易套话的状态,甚至开始自爆,
“我现在说话的嘴也可以做炸弹,而且其实我胸口还有一张嘴,虽然我还没搞懂怎么用,但那一定是为了究极的艺术而存在的。嗯。”
琴不知道关于他胸口的嘴该怎么夸,总不能让小男孩脱衣服让她欣赏。不过看现在这个势头,她要是提出要求估计迪达拉真能给她脱衣服。
感觉影响不好的她眨了眨眼睛,换了个话头,“聊了那么久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宇智波琴,你呢?”
她对迪达拉感观很好,犯不着骗他。
迪达拉在听见她的姓氏之后把专注于黏土的视线投向她,快速重新审视了她一遍才回答,“我叫迪达拉。”
就在琴以为他不会继续说话,而准备提出下一个问题时,迪达拉开口了,“我听说过你们家族的血继限界,能给我看看吗?”
琴有些讶异,不过想到这个孩子应该还没有反套情报的心机,便装作烦恼的样子。
“我也想告诉你,不过你知道的,血继什么的都是村子的机密……”看迪达拉恼火的样子,他大概是对自己刚刚的自爆行为感到不值,琴一转话锋,
“不过你刚才都把你的能力告诉我了,我觉得我们应该是朋友了。所以我也会把自己的能力告诉你,但这会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可以吗?”
迪达拉听到琴说的朋友稍稍发愣,不过很快就点头答应了。
琴闭上眼,再睁眼时已经是永恒万花筒了。体贴的她考虑到迪达拉是第一次看写轮眼,还让自己的眼睛转了起来,看起来像车轮一样,十分酷炫。
地上的小男孩看到的就是背对着夕阳的她脸上只有一双花纹繁复的写轮眼闪着邪性的光,就像是把周围的时间和空间都吸进去了一样。
他竟然诡异地感受到了一丝神性——虽然不是什么正神就对了。他按下涌现的创作意欲。
“你这个眼睛长得很有审美,具体是有什么用?”
那用处可就多了。最大的用处是控制尾兽,但这个是还不能公开的情报。
“一般的用处你们岩隐村应该也有记载。而独属于我的能力,左眼是可以擦除空间,右眼是可以暂停时间。”琴弯起了眼睛对他笑,“很无敌吧。”
迪达拉不说话的时候,琴以为他是在考虑如果和她战斗的话要怎么样才能取胜,没想到迪达拉会这么问,
“你为什么要暂停时间?你是觉得静止不动的永恒是艺术吗?”
她不知道,她一直以为写轮眼的能力什么的都是随机的。
可迪达拉显然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每个人的能力都体现了其价值观和审美。
琴从来没从这个角度认识过自己的能力,她陷入了沉思。
气氛并没有变得尴尬,迪达拉重新埋头于以她为原型的黏土,也许是因为以前没有做过人形的黏土,他花了很多时间,也给她足够给出答案的时间。
右眼的能力很容易想出答案,她在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暂停时间让幸福持续地久一点。
能让时间停滞一直是她的愿望,最早可以追溯到她是个小毛毛的时候。因为她怕黑父亲会陪她睡觉,父亲会温柔地一下一下拍她的背。
或者是镜弯下腰,专注地将修剪好的紫阳花插到她耳边时手指蹭过她脸颊的瞬间。
又或者是带土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叫着她的名字抓住她的手不让她走的瞬间,或许最近,还有在家吃饭的时候佐助和鸣人一边抱怨一边给她擦嘴擦手的瞬间。
关于左眼她暂时还没有头绪,但这些已经足够她回答迪达拉的问题了。
“我对艺术啊美学啊没有什么研究,不过关于幸福是美的观点,持异论的人应该比较少。”
迪达拉抬起头,认真地听她说话,“人不会永远都是幸福的,硬是要形容的话,我可能会说人的境遇和状态是个不定周期开口向下的二次函数。”
他肯定能听懂她的比喻,忍校一年级就教抛物线了,作为新时代的忍者这是必修内容,虽然她也是看鸣人的课本才学到的。
“总之就是不断上升之后会迎来一个顶点——那是幸福——然后就会下降,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下一个顶点。”迪达拉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讲,“而我追求的是这个顶点的集合。永远的瞬间,你明白我说的了吗?”
迪达拉点点头,又问道,“你的幸福是什么?”
“回想起来都是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候的感受。”
迪达拉朝她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同时将手上已经完成了的二头身人形黏土放到她膝上,
“我认同你的艺术。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嗯。”
他本来就比她矮,还坐在地上,看她当然要仰起头抬眼看她。
琴看着那双青蓝色的眼睛在这个角度下展现出的邀请的意味,向自己解释道。
她也有些明白为什么很多人喜欢和比自己矮的人交往了,这个角度看对方简直比平时要可爱十倍不止。她有些慌忙地移开了视线。
琴从没有想到被一个九岁的孩子承认会让她那么欢欣。她在说出自己的想法时考虑过把爆炸当作艺术的迪达拉可能会嘲笑自己过于安逸过于软弱的理想,可他并没有。这一点也让她喜出望外。
要知道,她看着长大的鼬都瞧不起她。鼬甚至对她说,他明白了为什么她的父亲没有带她离开木叶。
琴越看迪达拉送给自己的黏土越觉得可爱,甚至还想要迪达拉再捏一个他自己的送给她。
迪达拉的确是个天才,而且他的人格魅力也足以令人折服。不过撺掇着他当叛忍什么的,琴还是于心不忍。
虽然迪达拉本人可能根本不在意,甚至觉得叛忍更适合他发展艺术。
琴又要开始纠结时,随着一阵脚步声,一粒石子飞向她膝上的人形黏土。
***
音隐村。
一个眼上蒙着绷带的少年强忍着剧痛在周围人的搀扶下从手术台上坐起,抑制不住嘴角上扬。
他因为天生失明,被父母遗弃,在被乞丐收养一起乞讨了一段时间后,是大蛇丸大人拯救了他。大蛇丸大人给了他住的地方,给他启蒙,如今,甚至给了他一双眼睛。
他忍不住想象,等拆开绷带之后他能看见的世界是什么模样,大蛇丸大人又会是什么模样。
总之,他愿意为大蛇丸大人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