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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继承人2 ...

  •   “而现在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吗?还有漏网的鱼吗?”
      枪好象一个见证者,一直树立在那里,严厉地看着他们。
      “也许没有了,否则谁晓得事情会变成怎么样?”阿意摊开了双手,摇摇头,光有他们两个就够糟糕了,如果再多一个人,也许会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吧。
      “那么我们最后能活下几个?你或是你?”枪指了指阿意,续而对准了丁锐。
      阿意只是看着在夜晚失去了原有蓝色的海,几个?三个?两个?还是一个?或者是全灭?如果只有她一个人活下来,也许她会觉得很无趣,不如陪他们一起死,死前还要搞个死亡大派对,尽情狂欢,她要在快乐中死去,而不是恐慌中。最终她想要的…….
      她抬头看了看他们,忽然轻轻微笑,算了,怎么可能……
      “我们三个人里只能活一个。”江石微笑,“枪里的子弹足够把你们两个人都解决掉。”
      丁锐耸了耸肩,淡淡说,“请便。”他抬起了手,那把随身带的枪正握在他的手心。
      江石忽然哈哈大笑,“事情变地有趣了。阿意,我们两个的枪可都比你的刀快。”
      阿意叹了口气,“我从来没想过会赢你们。”她扔下了烟头在地上踩灭,“不过我也没想过会输。”
      丁锐轻哼,“要怎么开始?谁先死?”
      “够了!”江石猛地放下了枪,“一点激情都没有,在枪口下坦然看着我,弄地我连杀人的欲望都没有了。”
      他背过身,影子渐渐拉长。
      阿意吸了吸鼻子,心似乎沉到了海底。
      丁锐的手垂了下来,抬头望着没有星星的天空,夜晚的风变地凛冽。
      “我们都是错误。”阿意自言自语着,“从身上的血开始,全部都是。”
      她的声音并不大,却能让另两个人轻易听见。
      江石闭上了眼睛,脚步没有停顿。
      丁锐脱下了外套,扔到了阿意身上,“走吧。”
      重叠的那一块慢慢分离,空白占领了堤岸。

      “如果我说,你们会相信吗?相信我此刻的心情,□□地让我自己害怕。”
      不知道算不算是真相大白,不过所有的线索都能连接起来。连起来,却不是一条单纯的线,而是一张密布的蜘蛛网,她是被网住的昆虫,无路可逃无路可退。
      不知道应该从何理清,所以只能将自己全部的人生否定,包括曾经出现在人生中的这些人。
      丁锐、江石。
      她和他们一样,却又不一样。
      他们的眼里有光彩,执著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而她却空空,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未来是什么,为了未来应该做些什么?所以她能冷静地对待那管枪,丁锐是坚信自己死不了,而她只是认为死也是一种未来。
      她有些焦躁,这样复杂的关系,应该了断还是继续?了断?一个清脆的词,可做起来却那么困难,如果了断,她将一无所有,真正意义上的失去,她有些舍不得,多可笑的感情,一直嘲笑感情的她,竟然也会有舍不得的一天,真是现世报。那么就继续,只是应该怎么继续?这样让人伤脑筋的关系?
      现在终于明白丁锐才是对的,原来他才是最清醒的一个。
      他缓缓地告诉她原由,从小开始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她。
      他一直认为□□是一种难以维系关系的东西,那不过是欲望,是贪婪。
      “如果我们上了床,我怕我们再也不能维持原来的关系,我害怕我们的关系会变质。”他搂着她,“那些人的历史告诉我,那是一种脆弱的关系。”
      那些人,包括他的母亲和父亲。
      “你以为我不想要你吗?这个念头已经在我心里缠了很多年,你知道我克制地有多困难吗?但我不想失去你,所以我唯一能做的……”
      “是吗?□□真的是破坏关系的魁首吗?”
      “你不也正在害怕吗?”他微笑,“那天我握你的手,你为什么要颤抖?你在害怕,你也害怕我们平衡的关系会因为这样而破裂。”
      从酒店套房的落地玻璃窗望下去,底下的那个世界非常漂亮,闪亮五彩的灯,穿梭的汽车,世界只有接近颓靡才精彩。
      关系却要维持地清如止水。
      丁寒天和丁寒烟是不是因为发生了关系所以才分手?如果只是姐弟也许他们可以永远相爱。
      阿意清楚在心底最深处,她和丁锐的想法是一样的。
      她也不愿意失去他,所以在抗拒着一切的发生。
      他的存在就像她生命中的一个指示牌。失去了指示牌,她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脖子里的玉坠忽然滑落出来,一块温婉的玉,这更像从前的江石,温暖几乎没有杀伤力,谈不上喜不喜欢,他的存在却是一抹阳光,让她的生命不至于只剩下黑暗。而现在阳光已经消失了,化做乌云,盖在她的天空上。
      他的爱却变地更深刻彻底。
      他是知道她们的关系他们的血缘,他并不在乎,这个疯狂的男人,他身上带着破坏一切的能量。
      “但他是第一个说爱我的人。”她这样告诉丁锐,“在此之前没有人爱过我。”
      她害怕爱变成掠夺,这样她就变回了一个器具,一个只要能拥有就不用付出更多的器具。
      这个想法就如一匹脱僵的野马肆虐着她的神经,她所不能控制的恨与爱交织在一起,她无法平息心中起伏不定的心态,她会被摧毁,被消灭。
      如同一个破碎的器皿。

      电梯以平稳的速度向下行,阿意贴着透明的玻璃往下看,这是一个豪华到奢侈的酒店。
      仔细看这样的酒店却没有一丝温暖的感觉,冷冰冰的奢华。好象他要的只是能用豪华将人震慑住,不需要多余的感情,不需要多余的人。
      不过这也容易理解,毕竟酒店的主人是蓝眼睛的恶魔。
      阿意走在二楼,厚厚的红地毯将她的脚步声掩地一干二净。
      忽然停住了脚步,侧转身,靠在了金色的围栏上,楼下便是金碧辉煌的大厅。
      阿意支着下颚,饶有趣味地看着站在大厅里的三个人。
      尤达、锡恩、沽漠,她口中默念,好一副美景。这三人风格各异,却都是最精致的男人。
      “阿意。”他们看到了她,齐向她微笑。
      “在计划阴谋吗?”她也笑,这三人在一起总是给她诡异的感觉,三个破坏力巨大的男人汇聚助长了邪恶的味道。
      “我可是神父。”锡恩首先开口否认。
      尤达轻笑,“被你看出来了,怎么还说是阴谋。”
      阿意眯起了眼睛,口气却意外地强硬,“我可没和你们开玩笑,你们……”她伸手将六棱抛了下去,直直扎在了地上,“有秘密,不和我分享,我会很困扰的。”
      沽漠耸了耸肩,“她或许真的会杀了我们。”
      尤达慢慢伸出了手,“想知道答案不如跟我们回去。”
      “丁寒天他想怎么样?”
      三人用眼神交流着,脸上带着似沉凝的味道。
      “他们不都是他的儿子吗?”
      沽漠甩了甩头发,转身朝酒店门外走去,“你不能理解吗?阿意,我原以为你能明白。父亲想杀儿子,就如同当年你的母亲想杀你一样。”

      母亲怎么会杀自己的孩子,她只会用自己最大的力量来保护孩子,即使牺牲性命也再所不辞。
      所以母亲用死换来了他的活。
      那段记忆好象一片挥之不去的乌云,笼罩在他生命的天空之中,使他的人生再也走不出阴霾的境地。
      他有过一切,如果这一切能延续下去,那么他将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有霸道但独对他宠爱有加的父亲,还有一位,美丽到不可方物的母亲。
      但,女人太美或许就是灾难的根源。
      因为美丽她成为了□□龙头的妻子,她是天生的尤物,一头乌黑的发更是能轻易挑拨起男人的情欲。她的丈夫非常迷恋她,她却并完全地爱她的丈夫。
      这个太过霸道的男人,让她有一种难以抹去的空虚感,她甚至能透过他的身体看到这个世界;她开始寻找,寻找自己所期盼的东西。
      直到那一个人的出现。
      他们相遇在什么场合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爱上了他,带着从未有过不顾一切的勇气。
      他同样为她倾倒,美丽的女人总是男人追逐的目标。
      只是到后来才明白,或许那个时候他所迷恋的不过是她的容貌。心却不在,所以他可以轻易放手,而她却做不到。
      他们在偷情中体会着激情的快乐,她以为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全部,整个世界,如果可以她甚至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
      只是世界终会有倾倒的一天,他迷恋上了另一个女人,与她不同的类型,一个清高倔强却同样有着惊人美貌的女人。
      而他,则是上帝派到人间完成每个女人梦想的使者,同样也是恶魔派遣来摧毁她们人生的死神。
      他和那位江夫人开始了一段与她相似的恋情,而她在痛苦中顿悟,自己欺瞒了丈夫背叛了婚姻。如果这件事被揭发,她那称霸□□的丈夫怎么会饶过她。
      她决心与过去一刀两段,但天不遂人愿,她竟然怀孕了。
      她慌张地无所适从,但下意识她知道那定是那个男人的孩子,在一瞬间她似乎见到了曙光,她知道自己必须要抓住些什么,而这个孩子便是他留给她的纪念,她不能不要他,她必须把他生下来。
      她的丈夫非常高兴,老来得子,几乎让他高兴到疯狂,这个孩子寄托了他多少的希望。
      很快,孩子平安地生了下来,从一出生便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
      他是母亲的礼物,同样也是父亲所控制的□□未来的继承人。
      他天生就与众不同,继承了母亲傲人的容貌和父亲的魄力,所有人几乎都能预见他将会是比他父亲更位出色的人物。
      他也这样想,从小他便有属于自己的骄傲,这一大片土地,土地上的人,都将在他的掌控之下。
      但人生如梦,梦会在清晨醒来。
      那个清晨,他的梦被硬生生打断了。
      坐在脸色铁青的父亲身边,他被带到了医院,抽血化验,过程中父亲除了那个表情再没其他。他开始恐惧,希望母亲能出现,能化解这种让人窒息的气氛。
      母亲没有出现,父亲将他扔进了车里,命令司机将他带到处于山上的别墅里去。
      在别墅里他见到了母亲,满身的伤痕,美丽在顷刻间消失无踪,她看到他,像是找回了一件丢失久远的宝物,搂在怀里除了哭泣找不出另一种表达欣喜的方式。
      在之后的几天里,父亲再没来过,母亲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眉目间隐约有些焦虑,但又多了些刚强。她每天带他出去散步,细细打量着山的形势。
      他们看到了几个人,都是父亲身边的人,身手了得。
      他年岁虽小,却也似乎领悟到了些什么,隐隐他能多少了解一些母亲的所想。
      在一个同样的清晨,母亲将他的梦再次打碎,她告诉他,叫了许多年了父亲不是他的父亲;所以他会杀了你,你要逃命。
      在他茫然不知所措间母亲将他交给了一个男人带下了山,路上有些阻碍但索性都顺利通过,之后男人将他扔到了街上,告诉他,他的任务完成了之后要全靠他自己。
      从此再没见到过母亲。

      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被自己的父亲追杀,即使那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但毕竟那个称谓喊了那么多年。
      当他与他狭路相逢,他竟半点亲情都不讲,铁了心要将他这个野种绞杀干净,他是他的耻辱,他是他头上那顶脱不了的绿帽子。
      世界倾塌,梦想毁灭。物是人非。
      他在黑暗里挣扎,努力说服自己,那个男人是要杀自己的人,不再是慈祥的父亲。他背着满身的伤夺命狂奔,这一身痛楚便是那个曾经叫父亲的人赐予。
      上帝如果存在,那么他是不是听到了他心里最绝望的悲鸣呢?
      他过上了颠沛流离的生活,或许艰苦或许困难,但一定不能死,因为他知道他的命是用母亲的命换来的。

      他不知道母亲留下他的原因,但惟有一点他明白。
      他不甘,他不甘就那么失去了一切,原本就属于他的一切,怎么能叫一个从没见过面不知名的男人给毁了。
      他要夺回曾经失去的一切。

      他不从不曾对任何人说起,只是当阿意想知道的时候他却不带半点犹豫地告诉了她,整个过程没有痛苦甚至连恨都消失了。
      他觉得奇怪,捏着阿意的手,你到底是恶魔还是天使?
      只是细想起来,一步一步虽然在计划中,但和阿意在桥洞度过的那段时间却是最温暖最难忘的。就像一副黑白的山水画忽然出现了暖色的一笔,突兀地让他忘却不了。
      这个没有姓的女孩子,竟然同他一样,是那个人的孩子,同样的受诅咒的孩子被这个世界抛弃了,当他们回身,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她。
      他伸出手握住她,忽然发现,异常地温暖。
      那一刻,他想,即使被抛弃也没有关系,因为他还有她。

      只是这个轮回的诅咒,该怎么解开?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继承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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