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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痛苦和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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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好吗?”
“好什么好,好不好,那要问他!”
沽漠直指着坐在一边看夕阳的钟锐,一脸的气愤。
锡恩挑了挑眉,“我只是试试台词,昨天的台词,你不觉得这是一句很深沉很有内涵的台词吗?”
沽漠张大了嘴盯着锡恩看了两秒,立刻对着天花板疯狂地翻白眼。
“不过…….”锡恩啧啧了两声,“不过真的好吗?这两天,你的地盘一直在受到挑衅,你不反击不抵抗吗?”
沽漠恨恨白眼,“这一点不像你的作风。”
“不,这像极了丁锐的为人。”尤达在一边不咸不淡的接口。
他朝悠闲的丁锐瞥了一眼,“他就是这样一个变态到极至的人。”
丁锐不怒反笑,“伯爵,身为贵族,请小心你的言行。”
“对不起!”尤达朝他点头道歉,“是我太过激动,不过现在的时刻你还能悠闲自在,的确是让人佩服。对了,丁锐,你的血不在沸腾吗?你的血没有接受到呼唤吗?”
丁锐哈哈大笑,转身望着他的蓝眼睛,“在所有人里,尤达只有你最了解我,不过这也难怪,你和我一样,不是吗?”
尤达耸肩,“如果可以,我希望死的是你,要知道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为什么?”
这个问题是假装天真的沽漠问的,不过是觉得气氛太无聊,也许尤达和丁锐打起来会比较好看。
锡恩只瞥了瞥嘴,闭上眼睛划十字。
“绿的逃脱,不,应该说是被救,还有被连续的攻击,都在你的算计之内。”
丁锐回身,继续看他的夕阳,这个时候是最让他感觉最有舒适感觉的时刻,怎么会错过。
“毒是你给绿的,你救他的时候也不过是想利用他而已,他是你手上的人偶,被你灌了毒,即使脱离了你,也脱离不了毒。”
丁锐优雅地微笑,迎着夕阳,“痛苦是最好的武器。”
“他的痛苦是你的良药,你知道,即使绿逃了却逃不了他的心魔,你在,可以控制他的心魔,因为他会压抑自己的痛恨隐忍不发,现在却不同,他离开了,一切的仇恨会在瞬间爆发。”
沽漠轻叫了一声,“我明白了,上次我在书上看到过,这就好像一个因为地震而被压在石头下的人,他没有死,还活着,活着等待救援,可一旦救援人员抬起了大石头,救了他,他却死了,因为…….”他的手指在唇上轻轻划过,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微笑,“因为身体受到打击产生了毒素,但因为压力毒素被控制在一块地方,就好象武打小说上的点穴,控制了毒气的扩散,可一旦没有了石头的控制,毒气立刻散开,进了他的血脉,他会很快就死。”
尤达向沽漠翘了翘手指,“他是石头而绿是受伤的人。”
锡恩睁开了一只眼,“可怜的男士,你真是太邪恶了,上帝会惩罚你的。”
沽漠大笑,“别开玩笑了,锡恩,我们全都会受惩罚的,而且已经在惩罚之中。”
尤达看着窗口,笑而不言语,惩罚,他们已经承受过并且正在承受中。
她独坐在教堂,阳光透过彩色的玻璃照在脸上,那一块又一块,像班驳的伤疤。
今天特别地穿了一件黑色的洋装,将头发盘了起来,冷然的脸好似孤傲的天使。
当然她不会同意,天使恶魔都不是她要扮演的角色,至今为止,连人都做不好,还有什么资格做天使或者恶魔。
事实上,做人要比做天使恶魔难地多。
“所以我是被上帝抛弃的孩子,用做人来惩罚我的过失。”
多么残忍的上帝,连做魔的机会都不给她。
神父从一角走了出来,静静站在她身边,不说话,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神父,有人说人出生就带着业障,人的一生就是为了偿还,偿还上一点业障;下一世继续。知道将业障消除,才能达到极乐的世界。可我不明白……”
她站了起来,背对神父而立,“业障到什么时候才能偿还干净,人一生必然会做些其他的事情,而无论做什么,多少总会积累些恩怨情仇,这又是业障,循环着偿还累积,累积再偿还,我们永远到达不了极乐的世界,永远在人世沉浮。”
神父沉默良久,推了推眼镜,“你想说什么?”
“我想问,是不是上帝在耍我们?这一生不过是上帝的一个玩笑。好象上天惩罚吴刚砍桂花树一样。”
神父勾起嘴角最后一抹微笑,“傻姑娘,忘了,故事里人类是如何诞生的吗?”
我们是泥捏成的人,不过是神人们吹了一口气,看我们做扮家家的游戏。
上天搭了一个台,我们便借着草台子,唱着一出又一出,由天写成剧本的戏。
神父迈出了一步,徐徐向教堂外走去,她静静跟随,好象正要上台的戏子。
“一个人下葬会很寂寞。”
风把这句话带进了她耳朵里,她低头看着墓碑,什么话都没有说。
她抽出六棱,轻轻在手臂上一划,血悄然无息地滴落在地上,很快便被贪婪的大地吸地一干二净。
“这是我的血,想必,你最想要的就是这个,你到死都恨不得喝干我的血。”她干笑了两声,“看看,吸地多快。”
她抬手舔了舔手臂,“不过你这么做,有人会反对。”
“你吗?”
“不,是他。”
她手指直向门园外。
他,是江石。
他却并没有太多气愤的表现,只是默默走了进去,看着她。
轻叹了口气,“好要玩到什么时候?装到什么时候?”
她笑笑,“我就说,我不是一个好演员。”
“没有失忆,更没有被催眠。”他的眼睛瞥见了那块小小的墓碑,“并且偷走了警察最重要的证物。”
“不好吗?我不过是想尝试着过另一种生活,谁都没有权利指责我的选择不是吗?”
他无奈,“那么孩子气,你以为是摆家家酒吗?”
“可不是!”她笑着朝锡恩看了一眼。
“你还骗了舒雅。”
“舍不得?”她征询着他的眼睛。
“只是想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耸肩,不以为然,“没有特别想做的,不过是恶作剧。”
“舒雅怎么办?”
“怎么办?解决起来很麻烦吗?”
她眯着眼,望着他,又回看了锡恩一眼,忽然转身走进了教堂。
“我没告诉过你吗?我在欢喜城代表的就是背叛。”
“本来……我也早料到,这样的生活不会长久。”
她靠在大柱上,声音在大堂里回荡,有点虚幻,就像着生活。幸福地过分就变地虚幻。
“我不是舒文,永远不会是。”
江石坐在一边,双手交叉,好象几个忏悔的十字。
“不回去了?”
“回到哪里?”
“丁…….”
“真奇怪,他那里并不是我的归属。”
“你又想做什么?”
“现在我被拆穿了。”虽然是存心的,“只好看你们两人。”
“你都知道了?”
“知道,早知道,一份契约会要了你们的命。”
“活下来的就是胜利者,这是你教我的。”
“你错了。为什么你不怀疑?也许这份契约的初拟者就没想让你们两个都活着。”
“然后呢……”
“然后?”阿意忽然觉得有些迷蒙,好象看不清的未来,“不知道。”
她笑了,黑色的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一圈。
“我和丁锐两败俱伤,最后的赢家是谁?”
“是欢喜城。”
“欢喜城又是谁的?”
她忽然锁进了眉,他一步步逼进,扣住她的肩。
“杨宵意…….”他的手指深进她的皮肉,身体却在颤抖。
他将她搂进怀里,哈哈大笑,狂暴而霸道。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如果我引爆这座教堂,那么一切都结束了。丁锐会得到欢喜城,不过失去了你,你说他是痛苦还是快乐?”他倚着她的肩,笑震痛了她的肩,“他快乐并痛苦着,这才是最大的惩罚,永远不能彻底的快乐和痛苦,好象挣扎在阴阳两界,生生世世做见不得阳光的孤魂野鬼。”
她伸手抓住了他的头发,“你就那么恨他?”
“我恨他,更恨你!”声音从齿缝里透出,好象一把杀人的剑,“他的出现毁了我原有的生活,几乎抹杀了我出生的意义。而你,因为你,现在我痛苦而快乐。”
“谢谢,因为你,我有了生存的意义。”她咯咯笑,唇触到了他的脸,“有人亲过你吗?不是嘴唇而是脸颊。”她闭上眼,轻轻在他脸上一吻。
“好了,江石。”她推开他,“我承认,原本的看法是错的,你终究是我们的同类,但你别忘了,人的陋习,被同类吸引,却异常排斥着同类。”
她要离开,却被他禁锢在了墙上。
“谢谢的吻,让我恍惚又回到了从前,但是……”
他俯身,掠夺她的唇,疯狂地啃咬。
他离开,看着她班驳的唇,“你也别忘了,女人终究拥有的是母性,而男人存在血里的却是掠夺的因子。”
他制住了她的动作,“记住,今天你要看着我离开。从今天起,只有我能离开,而你,永远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