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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无意发现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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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不思点头,刚想将手递上去,盖勒特举着戒指的胳膊却往后缩了缩,“你可要想好了,这下答应我,从今往后就再没有反悔的余地了。”他蓝色的眼睛静止住一般望着阿不思,生怕会错过对方脸上的一点小情绪。
阿不思却“噗嗤”一笑,“都到这种时候了,我还能反悔吗。我看别是你不想娶,才故意这么说的吧。”这几天他们二人的婚事已经渐渐在霍格沃兹传开,只怕就算现在婚礼的当事人要后悔,各自的父母也会按着他们的头履行婚约。
“怎么会。”盖勒特笑着站起来,将戒指牢牢戴在阿不思左手的中指上,“我是害怕你将来会后悔,毕竟你也知道我……”这始终是压在自己心里的一座山,盖勒特并不畏惧规则,也从不会向现实轻易妥协,可唯独这与生俱来的身份与命运,是他如何逃避也挣脱不开的。
“我很怕自己会伤害到你。”如果因为这个原因,让他在意的人受到伤害,那他情愿一辈子待在纽蒙迦德的城堡里与世隔绝。盖勒特将阿不思搂进怀里,紧紧抱着他,仿佛自己抱着的是一尊琉璃做的明月,一落到地上便会摔碎了。
“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的。”阿不思低头看着手上那颗浮动着星芒的戒指,“更何况我这条命本就是当初你救回来的,哪怕日后你无意伤害到我,我也不会在意。”
他仰起头轻吻着盖勒特的下巴,“如果我为了这些尚未发生的事情就拒绝站在眼前的爱人,未免也太怯懦了一点。”想起自己当初因为父亲发生的意外而做出的那些无端猜测,完全只是作茧自缚的担忧,他最不该怀疑的就是盖勒特对自己的爱,还有自己对他的爱。
“那就好。”盖勒特用额头蹭了蹭阿不思的红发,“先说好,以后我要是欺负你,你可不准哭啊。”
“欺负?”阿不思哑然失笑,“我天赋虽然不如你这么高,但也没弱到会任你欺负的地步吧。”
“那可未必。”盖勒特突然俯下头吻住阿不思的耳垂,在他的耳边一字一句道,“比如说……在床上的时候。”
一抹微云遮蔽过来,将月色隐去些许,也幸亏有这来的及时的乌云,阿不思红到滴血的脸才没有被及时察觉,他被盖勒特耍流氓的话弄得咳嗽了好几下,没有好意思去搭腔,只是轻轻哼了一声。
眼看婚礼已是板上钉钉的事,盖勒特倒大大咧咧起来,“怎么,难道你就不期待我们的新婚之夜吗。”他摇了摇怀里的少年,催促他赶紧回答自己。
“嗯……期待。”阿不思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虽然他们也曾数次私下里耳鬓厮磨,到底还是没走到最后一步,说不期待只怕连傻子都不信。可期待归期待,真要说出口又怎么好意思,为了不让盖勒特继续得寸进尺地耍流氓,他赶紧抓住机会转移的话题,“这戒指真漂亮,你有为它起名字吗?”阿不思把手指举到肩膀上面,好让身后的盖勒特也能看见。
“名字确实是有,不过还是天父当初创始之时所取的,叫作阿却尔纳,意为‘河流的尽头’。”盖勒特牵住阿不思带着戒指的手,“两年前天父将‘晨曦之子’的称呼赠予我时,用天国最明亮的八颗星辰为我做了那顶王冠,这一颗便是除却那八颗之外最明亮的星星。”
阿不思听说这枚戒指的来历后,不禁盈盈一笑,“你也真是任性,日月星辰本是所有天国居民共有的珍宝,哪有将它据为己有的道理。”
“这有什么。”盖勒特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可是‘晨曦之子’,天上所有的星辰都可以由我任意差遣,只要你乐意,我可以用这漫天星辰为你下一场流星雨。”
“别别别,我可不乐意。”阿不思急忙打断他,“我有这一颗就足够了。”他又看了看手上的戒指,声音忽又轻盈起来,像云端飞过的蝴蝶,“真好,有了这颗星星,我们以后再也不用担心黑夜了。”
盖勒特低低嗯了一声,“以后每个夜晚我都会抱着你入睡。”他说着,把头埋进阿不思的颈窝,就像儿时的自己常爱恶作剧地钻进父母的被子里。“河流虽然有尽头,我对你的爱却是永生永世,不死不渝。(love you until the day I die)”
*
阳光穿过窗台上飘着的白色帘布,落在书架间,为古朴的书籍浸上尘埃的气息。这个时间图书馆几乎没有什么学生,大家都将复习的书籍放到置物架上,三三两两的结伴回去吃晚饭。
阿不福思却是例外,他这两天被盖勒特闹得心烦意乱,已经到了听到对方的名字就会产生生理心理双重抵触的地步,加之今年天使军的招兵考核在即,如果再不努力复习资料,只怕最后肯定是要落选。
他烦透了现在的生活,自从盖勒特成为家里的常客,和哥哥阿不思订婚也传开后,自己的身上就仿佛被别人钉上了“‘晨曦之子’附属品”的标签,不管走到哪里,不管遇到谁,别人对自己开口说的每一句话都逃不开盖勒特和阿不思。
所以他宁可在图书馆待到天黑,也不乐意回家去面对那张惺惺作态的脸。“他不过也就是比别人会投胎罢了。”阿不福思抱着砖头书愤愤道。命运是有多不公平,有些人一生下来便是荣光万丈,连脑袋瓜都比别人聪明,有些人却注定只能拥有凡胎俗体,庸庸碌碌一生。
比如说自己,明明是刚刚背过的知识点,一合上书却一个字都想不起来,阿不福思郁闷到不行,只好走到书架后再次找出那本已经背过十几遍的资料书。
“啪!”一本书恰好掉在脚边,阿不福思弯腰将其捡起,发现是一本从未见过的历史书,封皮上用烫金字刻着——《天国旧历》。
霍格沃兹课程里一直都有历史课,但不管是他们的课本还是图书馆里的书都仅是记述了诺亚洪水发生后的新历,其中的原因大家也都是心照不宣。阿不福思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记载了旧历历史的书籍。
眼见四下无人,本着好奇心害死猫的真理,阿不福思悄悄打开了那本《天国旧历》,然而里面的内容却让他不免失望,几万年前的天国文字和他们现在所学习的明显有着巨大差异,那本书里的字又小又密,蚂蚁一样,根本就看不懂到底说了些什么。
不过里面的图画倒是保存的很完好,阿不福思一页页寻找着夹在文字间的插图,第一页画着的是一位红发天使,标注的那行文字只能勉强看懂一个“炽”,他仔细辨认了一下那位天使的五官,似乎和教科书里大天使长米迦勒的画像极为相似。
这就说得通了,米迦勒的确是旧历时期唯一的炽天使,不过让人奇怪的是,为何在旧历画像中他的头发是红色的,如果没记错的画大天使长应当是金发才对。
阿不福思又往后翻了翻,后面的插画大多都是和米迦勒差不多的高阶天使,譬如霍格沃兹和布斯巴顿的两位校长,还有占星课的老师乌列,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突破性的发现。
只看插图的话,这本书不过一两分钟就翻到了最后,阿不福思却在书本的最后一页发现了一张被撕下后夹在末尾的插图,那张图像上标注的名字也被人涂掉了一小块,在旁边额外写了一个“堕”字。阿不福思立刻便猜出这应该就是堕天使路西法的画像,这个臭名昭著的恶魔在堕天之前也是位和米迦勒同阶的炽天使,然而他此后的一系列行为,都无不是在践踏象征着至高荣耀的称号,阿不福思迫不及待地将插图翻到背面,想看看这位恶魔在堕天之前的容貌。
阿不福思对着那张画像怔忡了很长时间,最后又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然而当他再次把视线投向那张插图时,里面的人物却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改变。
“啊——!”他一声怪叫,将那张插图连着手里的书扔出了数十米远,像看着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魅一般,嘚嘚瑟瑟地看着那本已经滚到书架下面消失不见的书。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路西法的样子……为什么会和盖勒特一模一样?!
而这个人还即将成为阿不思的丈夫!
阿不福思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最好能把刚刚看到的一切都忘掉才好,勉强恢复理智之后,阿不福思急忙朝着出口跑去,可他刚刚跑到书架外的走廊,就看到迎面走过来两个人。他本就因为刚刚的事情十分心虚,脸上现在的表情不用猜也知道有多难看,到时候想必会被别人追问,他又不擅长撒谎,万一被发现自己私自偷看禁/书……
想到这儿阿不福思打了个寒颤,连忙缩回书架中,找了个光线很差的角落躲了起来。
“您太客气了,我不过是做些分内的事情。”谈话的声音随着脚步声传来,阿不福思曾经听过这个声音,是之前在医院见过的学生里德尔。
“你要不要太灰心,虽然大天使长他不同意你就任黑魔法防御课的老师,但天使军随时都欢迎你的加入。”和他说话的人是校长加百列,“你没有必要因为赌气一直待在火星天,这样实在是屈才了。”
“这是哪里的话。”里德尔谦虚地微笑,“大天使长这样极力反对,必然有他的道理,毕竟像我这样的出身,也的确是……”
“别这样说,我和他认识了这么多年,对他的性格多少还是了解的,要是大天使长心里真的这么在意出身,当初也不会把你从人间带回来了。”加百列安慰里德尔道。
“是是是,是学生失言了。”里德尔连声道歉,“等今年的任期结束,我就回来参加下一次的军队考核,也算不辜负校长的期望。”
听他这么说,加百列满意地点了点头,“哦对了,上次听你说正在研制一种新药,进展怎么样了?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我可以去帮你问问拉斐尔。”
“已经完成了。”里德尔从宽袍中掏出一个小玻璃瓶,“鉴于这一届三强争霸赛发生的意外,我一直在尝试研究可以专门克制火龙的药物,只要把这种药水灌入火龙口中,就能够迅速削弱他们的力量。而且这药只对恶魔有效,不用担心会误伤到参赛的天使。不过现在还没有经过活体实验,不能保证药效持续的时间。”
里德尔和加百列一路谈着这种药水,声音渐行渐远,等到完全听不到任何动静后,阿不福思才从躲着的杂物堆里爬出来,他趴在地上,将脸贴在地面仔细寻找着刚刚被自己扔掉的那本《天国旧历》,终于在某个书架下发现了已经散架了的书。阿不福思把书和插图揣进袍子里,从地上爬起来,而当目光略过头顶的书架时,他却惊讶的发现——
刚刚被里德尔拿在手里的那个玻璃瓶,此时正静静地放在他面前的书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