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救赎》自寻欢

1、序

　　序
　　狂暴的欢/愉必以狂暴终结，而那欢/愉的刹那，正如火与火药，一吻即逝。
　　——《罗密欧与朱丽叶》
　　咸腥的海风扑鼻而来，陈旧的木船发出“吱嘎嘎——”的破碎声音，尽管这座大船已经腐朽，停留在肮脏的海滩上，我依旧不敢去看海水，这是我见过最脏的水，臭鱼烂虾堆积在一起，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海边石头的缝隙中偶有几尾退潮时留下来的奄奄一息的小鱼。我在船的二层，船很高，风也很大，我不愿往下看。
　　我缩在大船的角落里，周遭死气沉沉，那四名参赛的求生者不知是死了还是逃走了——我记不清我听到几声令人心悸的凄厉高呼。
　　然后是脚步声。
　　金属撞击木板的声音传来——是裘克，他的假肢传来的声音正短促而有序的向这里传来。
　　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我只是想让他离开这个荒诞不经的“游戏”，在这个恶毒的游戏开始时，我就被他发现了，于是我被他丢到了这里，他甚至没说一句话就匆匆离去。我只能待在这里。我害怕他现在的样子——他破旧的衣服上沾染着干涸的血液，脸上带着那张——上帝啊——那张可怖的，瑟吉的脸，带着扭曲的笑容——他把那张脸做成了面具。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巨大的火箭筒，让人瞧着心里生寒。
　　在游戏期间我能听到属于他的放声尖笑，听着嘶哑滞涩，期间还有一个带着兜帽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匆匆跑上来——我藏在木桶里，没被发现。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止。
　　我一抬头，正对上他那双冷漠的眼睛。
　　我不知道说什么，一瞬间我就噎住了，我看着他打结的乱糟糟的暗淡的红色半长发，感觉到一阵酸楚。
　　然而我又是畏惧他的——他带着瑟吉的脸，他杀了一个马戏团的人，他的身上又增添了新的血迹。
　　“你来这干什么？你想让我跟你回去吗？”
　　他变高了，但不仅仅是变高了，他的体型不是正常人的样子，他看起来仿佛一只野兽，没有一丁点属于人的气息。
　　“裘克，你能不能……把那张脸——面具先摘下来？”我回避他的眼神，不敢看他，请原谅我吧，如果——如果这是我的错，我不敢面对他。
　　他沉默了半晌，一把将面具撕下来丢在地上，他的动作带着一种怪异的不协调感。
　　我感到一阵强烈而尖锐的疼痛——那是属于瑟吉的脸。
　　他短促而讽刺地笑了两声。
　　“你在害怕我，去他/妈的。”他上前一步，一把扼住我的脖子，“你他/妈的在害怕我。”他又说了一遍。
　　我低声说：“裘克，我不是这个意思——”然后他掐着我脖子的手更加用力。
　　肺部缺少空气的感觉着实难受，我只感觉头晕目眩，然后是无力的张开嘴，妄图汲取一点空气，我控制不住的挣扎了起来，但一切都是徒劳，一瞬间我感到无比恐惧，至少我不能死在这里。
　　接着他一把将我丢了出去，船上的木桶被我砸个正着，但奇迹般的没有碎，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后背被木桶重重的磕了一下，带着一股剧痛，我多么想要尖叫出声，但是我已经不想在惹怒他了，于是我死死的闭紧了嘴巴，生理性泪水一下子模糊了眼眶，希望我的肋骨没有折断。
　　“看看你现在的狼狈样子，娇滴滴的伯爵女儿、尊贵的上等人不应该这个样子，对不对啊？”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手里还拎着一个像烟花筒一样的东西，“真可怜啊，我亲爱的老师。”
　　这次流泪不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屈/辱。我开始发起抖，用低微而急切的音调，跪在地上祈求他。
　　“裘克，裘克，别这么说，求你了——”
　　我的头发被扯的生疼，他用力的抓着我的头发，将我拖曳着拽到到了大船边上，然后把我的头用力的按下去……
　　“看看我们矜傲伪善的上等人——”他在我耳边轻声道，“你猜怎么着？我要把你推下去，这距离地面可真高啊，你会怎么样呢？让我想想，你会摔成几截躯块，然后慢慢的腐烂在这臭气熏天的海水里……也许被鱼虾吃掉皮肉？”
　　他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声。
　　我控制不住的发起抖来——我想要呕吐，背部的疼痛和心头的恐惧让我开始大滴大滴的流下眼泪，视野被模糊成一块块阴暗而单调的颜色，什么也看不清，我没有出声，只是小心翼翼的让我自己不要摔倒。我感觉自己在不停的颤抖，这让我感到一阵难/堪。
　　“你他/妈——”他察觉到我在发抖，于是拽着我的头发把我往回拉，我被拽的一个踉跄，转头就对上他带着怒火的眼睛。
　　他发现我在哭了，也许是这样，他的声音突然就变得柔和下来了，他好像也没那么生气了，他的眼睛看起来没那么凶了，还松开了我的头发。
　　“别哭了。”他很有耐心的重复道，“别哭了……罗莎。”他伸出手摸摸我的脸。然后将我抱在怀里。他低下头去亲吻我，脸上还带着干涸的血迹，他亲吻我的眼睛，然后是脸颊，最后是嘴唇，他吻的很温柔，但当我想要推开他的时候亲吻就变成了重重的撕咬，他的牙齿把我的嘴唇划的鲜血淋漓，血液混合着唾/液被裹挟进口腔里，与之而来的是尖锐的疼痛感。他抓的我很痛，我尖尖的指甲也深深陷进了他的皮肉里。
　　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已经无所谓了。
　　我欠他的，我是个娇纵的吸食着他人的爱意勉强活着的怪/物，那是我还活在世上的证明。
　　那天后面的事已经记不清楚了，我们两个跌入欲/望的深/渊，像野兽一般的喘/息着。
　　最后到来的那一刻，裘克重重的喘/息着，在我耳边低声耳语。
　　“罗莎……我们两个渣/滓一起下地/狱去吧。”
　　我裸/露着还在抽搐的躯/体，茫然的睁着双眼，流出一滴眼泪。
　　我欠你的，裘克，你这个恶/魔。
　　我……我这个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