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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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浮，娘对不起你，对不起雨露，对不起老爷……更对不起这天地……”
窗外是雨，淅淅沥沥的小雨，绵绵不绝，如丝如缕，柔柔的缠上了万物，使其被水汽包裹，变得湿漉漉一片，湿了树梢，屋顶，青草，小鸟的羽毛，甚至溜进未关的窗，湿了莫城浮尚且不知晓世事的眼眶。
莫城浮感受着自家娘亲的手摸在脸颊上，不如往日般温暖，而是冰凉，粘稠。王清娇染血的手在莫城浮脸上留下一道血印子，匕首已入心脏两寸，生机渐失 。
“娘糊涂一时，悔恨一世……”
“娘不该……不该啊……”
“城浮。记住。不要错过，要珍惜……”
王清娇自嘲的一笑，岁月在这张娇艳的容颜上并未留有太多痕迹，死亡将近，开出凄惨绝美的暗红色花朵。
把玩着手中的匕首，莫城浮耳边回响起自己当时绝望的叫喊声，摸上光滑的脸颊，他摸那道刻骨铭心的血手印，摸娘亲给自己最后的温暖。苦涩的自嘲一笑，像极了王清娇。
“好戏，开场。”
……
“小狼崽子，你叫什么名字”
莫如玉追上身前只管抱着剑往前走的小孩，脸色好奇。
“救了你那么久，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
“小狼崽子，你为什么知道我叫莫如玉”
见颜无双不理会自己，莫如玉话锋一转，“我感觉你……不像一个小孩子”
颜无双心头咯噔一下，暗道自己暴露过多，仇恨在前未曾多想，自己近日所作所为的确不似七岁孩童能作为的，心中想到莫如玉前世的狠厉，自己怕是安危不知……于是颜无双的手有意无意的慢慢搭上了自在的剑柄。
“不过我对你的来历不感兴趣。”莫如玉见颜无双紧张兮兮的盯着他，笑开了。
眉目秀丽，肤白俊美。
四周花灯幽幽散发着薄丝般朦胧的光亮，给这如玉脸庞生生戴了一层柔光的面纱——这让颜无双看来，莫如玉的容颜现在看起来柔和又漂亮。未长开的眉眼就像烛光映照的青苹果，青涩却有馋人的芬芳。
是的，漂亮。莫如玉本身长得好看，几分阴柔，若非喉结和五官尚留的一分线条和明显的男性打扮，同绝世美人无几多区别了。
莫如玉又接着说，“我感兴趣的，是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毕竟，两次你都是我救下来的，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说着，莫如玉发现颜无双的愣神，弯腰看着这个发呆的小不点儿，疑惑道，“小狼崽怎么了”
!
颜无双一个激灵，顿时面红耳赤。
他竟然被一个男子的容貌给晃了神!
颜无双上辈子除了打架从未如此接近过莫如玉，不屑于看他所以从未正眼瞧过这个歪邪之心的人。原来他长得，真够妖貌祸众的。
“没什么!你管我叫什么”
挥手打发开莫如玉，颜无双出气一样闷声低吼，“我的名字你不配叫!”
看着突然绕开他发脾气只管走的小孩，莫如玉眼尖的看见颜无双通红的小耳朵了。难道是因为我说他是我的人了吗这小狼崽子怕是未曾感受过这么温暖的感情吧。心生恻隐，一时也不再乎小孩嘴里伤人的话了，笑眯眯的跟上，“你不想让我叫我就不叫了。”
没有父母，没有感受过亲情的小乞丐。
我莫如玉，以后会陪着你的。
当然，其实是你陪着我莫如玉，我这个……孤独之子。
气愤自己看莫如玉看呆了而恼怒成羞的颜无双，抬头辨认了一下莫府的方向，闷头只管抱着剑哒哒哒的迈着小短腿只管前行，行至拐角处也不理会莫如玉，直接拐进巷道——下一刻脖子一疼，一把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锋利的刀锋已然割破表层皮肤，渗出血来。自己已经被抓在了不明目的的人手上!
该死!大意了!
气昏了头居然被这种无耻之徒挟住，简直丢尽颜面。
“小子……”
“真是不好意思，你的小命和自在，你都得交出来了。莫公子怕也不曾想过，刚到手的宝物还没有捂热就没有了吧……哈哈哈哈!!”
吾命休矣!
颜无双只得闭上眼睛，一片漆黑中暗叹，居然又一次因大意丢了性命吗……
“住手!”
熟悉的声音响起，正是莫如玉。
莫如玉未曾料想过，不过一个拐角，那个矮矮的小人儿便失了踪影，急忙追上来便看见这人脖子上架了刀，血丝丝的往外冒，骇得大喊一声，“住手!”
一个落步间，万千思绪已经在莫如玉脑海流转，只一瞬，脸上的惊慌全被收敛。莫如玉缓缓往前走出几步，语气挑衅，“你真以为杀了这孩子就能得自在吗”
“真是傻得可以。”
闻言，持刀的黑衣人停下准备割下颜无双首项的手，反问道，“血洗认主，剑主死，剑即无主。如此宝剑落于一个黄毛小儿手中，杀他，我得剑”
“你可认得我是谁”
为表嚣张，莫如玉嘴角含笑，直接靠在一旁的墙上，环抱手臂，笑眯眯的看着黑衣人。
“……”
见黑衣人不说话，莫如玉继续道，“你知道我是谁。莫家背后的人你也知道是谁。”
“这剑，你真当一个小孩能有资格拥有吗。并非我莫家想要，而是巫家想要。巫家底蕴如何，血洗之法定有可解，你应该清楚。”
莫如玉的“巫家”一说出口，黑衣人浑身一抖，颜无双感觉到连他手中的刀都松了几分。
“何曾见得自在虽为好剑，巫家想要这把剑，凭他们行事霸道的风格，花灯比武定办都办不成，就算是萧遥也得将自在双手奉上。”
黑衣人心觉有诈，却不知真假，一时踌躇不决，更加对颜无双下不去手了。
“此剑虽为好剑，堂堂巫家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想必巫家五年前的事，阁下也有所耳闻吧。”莫如玉脸色未变，语气多了一丝玩味，“若我说，这把自在，就是那把剑呢”
黑衣人面色大变，“这——怎么可能”
莫如玉哈哈大笑，“不然我莫如玉何苦来趟这趟浑水世人皆知莫家二公子不善武力，我拿此剑有什么好处吗”
“自然是，这剑啊，巫家不方便出面拿回，让我们莫家代劳了。而我没有武力，使不出这剑的真本事，此次才得了这个重任。这小子，巫家的人，让你杀了我也不好交代。”
“得罪莫家，你死。得罪巫家，后果……”
看着笑盈盈的莫如玉，黑衣人手心直冒冷汗，已经生了几分退意，“这剑，你又如何证明就是那把剑!”
“萧前辈的事你应该不知道吧，妻儿在自己面前被凌辱，萧前辈都没有拔剑杀一人，你可知为何”
莫如玉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头，“因为这把剑剑不能杀生。”
“还不够吗你大可杀了他取剑一试，人是你杀的，剑入手，凶兽自己把魂给吞咯，到时候你还能认得我是谁吗”说完，莫如玉嗤笑一声，将眼睛闭上，“要杀要走，你可要选好了。”
黑衣人早在听见巫家之时已经生了退意，见莫如玉给了后路，二话不说，一刀背砍在颜无双脑后，收刀丢下颜无双就走了。
莫如玉见人一走，赶紧去扶被打晕在地的颜无双。将颜无双手臂环在自己脖子上，从腿弯处一抱，七岁小孩子也不算太重，莫如玉抱起人就往莫府冲，环抱怀中人的手指还发着颤，自己的腿也软极了——不过还好，小狼崽子活下来了。
……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