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景闲草》又见小山水

1、误卿卿

　　是夜，村子里偶传来几声狗吠声，剩下的一切都静悄悄。破屋边一盏昏黄的灯下立着一脸期待的赵北。虽是四月中旬，可北方乡下的夜晚还是冷的令人缩手缩脚。赵北一口一口吸着烟，眼睛盯着家里的那破烂不堪的主屋。他的婆娘苏月季正在里头为他生娃，这已经是第三个娃了，老赵家一直想要个儿子，这回婆娘怀孕时肚子尖且爱吃酸，村里有经验的老人都说这回保准是个儿子，赵北开心的想着，终于能在村里抬起头了，没人能骂他老赵家绝后了。烟一根一根吸着，屋里女人痛苦的哭喊着。赵北开始不耐烦的转圈，眼睛滴溜溜的转，看着蹲在地上的狗子，不由得恶从心头起，上去就是狠狠一脚。想是踹的很了，狗子嗷呜一声叫起来，回头就准备向攻击它的人狠狠咬一口，可看到赵北的眼神，狗子也只是加紧了尾巴，躲在院门口吃痛的叫起来。一时间村子里的狗都开始叫起来。汪汪汪的好不热闹。这时，婴儿的啼哭声也伴随着这阵犬吠声袭来，赵北大喜，大声问里头帮忙接生的孙婆：“孙婆婆，我老赵家可是有后了？”里面半天没出声，赵北的心突然凉下来，过了小半晌，孙婆婆撩起破门帘走出来，看着赵北叹了口气：“是个女娃，再要吧，下一胎保准能是个儿子。”说着便急忙拉开院门走了。
　　赵北愣了半晌，狠狠吸完嘴里剩下的半根卷烟，朝地上啐了一口。他转身撩开门帘进了屋。炕上有血，苏月季头发被汗打的湿透，裹着一床灰扑扑的被子，咬着嘴唇不敢说话，婴儿在边上盖着一层打满补丁的小脏褥子正哭的起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