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奇迹少年》随越

56、第56章

　　巴罗什·克里斯滕森发球局。
　　巴罗什看了看对面对手，随即抛球、起跳、挥拍，网球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射出去。沉重的击球声，又能看出这个球的力量颇为不一般。而且，球压得很低，几乎是擦着球网飞到对面。如果接球的人眼力不够，或许还会误以为球会挂网。

　　网球飞过球网，落点很浅，距离凛城接发球所站的底线比较远。但是这对凛城来说并没有任何作用，凛城看到对手的发球后的瞬间，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向前场左侧跑去，反手挥拍。

　　一个本次全国大赛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场景之一，出现了！！
　　凛城根据自己的观察和预测，在网球落地的片刻，瞄准时机，迅速向网球发出猛烈的一击。然而，凛城的眼睛突然睁大，瞳孔一缩。“唰”的一声，球拍击中空气的声音传来。网球出乎意料地提前弹起，凛城击球慢了半拍。
　　凛城这是要丢球了吗！？第一球就被对手来一个下马威！？
　　接着，更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只看到凛城在球拍挥空后，左脚立刻向后一退，右脚一缩，身体紧随着脚步的移动，突然三百六十度旋转，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于是，网球再一次出现在凛城的视野之中，出现在凛城球拍的前方。

　　“砰！”
　　“15-0！牧之藤得分！”

　　“什么！！”
　　观众台上响起一片杂乱的惊愕声。围观的人认为这是一颗质量很高的发球，角度、力量、落点都相当出色。但接球的人却非常不合常理，突兀地出现在网球落点旁边就算了，竟然在漏球以后还能再打一次，直接破发得分。

　　“咔嚓！咔嚓！”
　　靠近球场的观众台上，一名中年记者，衣服都被雨水打湿了大半，仍然双手举着摄影机对着球场上的某个人连按快门，表情难掩兴奋和激动：“还好赶上了，比赛还没结束。”

　　在记者井上为拿到好的新闻素材，看到惊人好球兴奋不已的时候，他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大叔，你挡住了！”木手坐在井上后面的位置，双手抱臂，微笑的表情，突然反光的眼镜，透出明明白白的不爽。
　　旁边坐着的平古场也是一副即将给这个记者大叔一个白眼的模样。任谁正好好地看着比赛，还看到特别精彩的一幕时，突然被人挡住了都会生气。
　　“呵~哈~”井上尴尬得摸了摸脑袋，赶紧让开前面的位置。

　　全国大赛进行到现在，牧之藤对战名古屋星德已经领先两盘，基本确定了胜局。此时，要说最重视牧之藤比赛情况的学校，无疑就是立海大。

　　立海大三年级的水谷英士震惊得用手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他打了两次！？这是犯规的吧？”
　　毛利收敛了一贯懒散的姿态，认真地说：“第一次没碰到球，不算犯规。”
　　“这也太神奇了，那个发球球速至少190km/h以上吧，竟然还能打两次？”水谷英士对刚才刷新眼界的一幕有些消化不良。

　　在立海大高年级的选手对此震惊的同时，旁边一年级的队员们也震惊不已。
　　柳莲二在刚才的一球中得出这样一个结论：“预判、速度、反应力都是超一流水准。”
　　“超一流水准。”幸村精市看着球场上的某个选手，自言自语。他如同紫色的眼睛里流露出对那人的惊叹、赞赏以及无法掩盖的求胜者的野心。
　　在幸村精市看来，小学时遇到的对手大多不堪一击，即使实力不错的真田和柳也无法赢下他。今年加入立海大网球部，毛利的实力让幸村眼前一亮，特别是在了解到毛利很可能不是国中实力最强的一两个人，幸村对今年的全国大赛期待更深了。

　　球场上。
　　凛城踩了踩地面仍然有些湿滑的硬地场，不太明白刚刚网球为什么会提前弹起，他明明已经考虑到场地因为雨水摩擦会变小的因素，因此移动、挥拍动作也加快了一些。
　　他自嘲般笑了笑，刚才还看不破他们的好戏，现在轮到自己了吧。

　　球场另一边的巴罗什·克里斯滕森眼神暗了暗，神色凝重了一些，随即轻拍着网球，思量着第二次如何发球。
　　“砰！”
　　这次的发球力量、角度、速度控制得比上一球更加出色了，瞄准的角度异常刁钻。伴随着一声沉重有力的击球声，网球紧挨着球网飞逝而过，砸中边线，溅起地面浅浅的水花。

　　凛城迅速跑位，瞄准对手的防守空隙，右手手臂往前一扬，反手击球，网球又飞向对面半场。

　　“砰！”
　　“15-15，名古屋星德得分！”

　　‘上网？’凛城看了看已经在界外滚动的网球，有看着站在网球的对手，心里有些疑惑，怎么感觉这个对手的网球有些熟悉，以前也没交过手啊。
　　巴罗什在发球以后便立刻随球上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于网前拦截凛城的快速回击。

　　巴罗什·克里斯腾森第三次发球。
　　一如之前一般，巴罗什发球后便随球上网，积极进攻。但这一次却没有那么容易得分，凛城顺利地将发球回击，又成功防守住了巴罗什的网前进攻。

　　“砰砰砰——”
　　两人的节奏很快，对拉相持着，形成了一副少见的画面：一人在网前攻势惊人，却没有任何效果；另一人在底线防守，看起来像是被压在底线无法上网，表情却毫无压力。

　　“砰！”
　　“30-15，牧之藤得分！”
　　在巴罗什的一个网前截击后，凛城突然打出了一个速度很快的上旋回球。网球在半空中画出一条大角度弧线，球飞得很高，让网前的巴罗什触碰不到头顶上空的球，随即球落砸在底线上，弹出界外。

　　“穿越球。”巴罗什皱了皱眉。这个对手实力比想象中还可怕，在这种自己占据优势的情况下竟然还能打出穿越球。
　　在网球比赛中，一般来说，上网的一方占据有利之势，而打出穿越球的则颇有些反败为胜的味道。

　　“砰！”
　　“牧之藤拿下此局，比分1-0，牧之藤领先！”
　　巴罗什的最后一次发球，依旧没能保住，被凛城破发成功。

　　单数局，双方交换场地，凛城的发球局。
　　“砰砰砰——”
　　凛城发球后，巴罗什成功回击，两人开始了一段较长时间的对打。

　　看到对手又一次抓住机会上网，凛城有些明白为什么感觉有些熟悉了。原来，巴罗什在硬地场打出了草地网球！该说不愧是来自英格兰，草地网球职业赛事作为三种不同的网球场赛事之一，几乎都集中在英伦三岛举行。久负盛名的温布尔登公开赛便是其中最大的草地网球职业赛事。
　　草地网球特点是球落地时与地面的摩擦小，球的反弹速度快，因此，草地往往被看成是“攻势网球”的天下，发球上网、随球上网等各种上网强攻战术几乎被视为在草地网球场上制胜的法宝，底线型选手则在草地网球场上难有成就。

　　明白了对对手网球的熟悉感从何而来，凛城也知道应对这种风格网球的方法了。

　　球场边。
　　“凛城的发球，还是一如既往毫无特色。他为什么不开发一两招特别一点的招数？这样发球局会比较有利。”不破铁人看着眼前的虽然占着优势，但依旧相持的比赛摇摇头。虽然之前凛城也有发球时一球得分的时候，不过那只是对手与凛城实力相差太大，而不是凛城的招数所致。
　　德川说：“他一向比较喜欢和对手打基础网球，觉得用精神力招数赢比赛，像……作弊。”说道这里的时候，德川的声音顿了顿。
　　不破黑线：“作弊？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就喜欢跟对手耗，这是什么怪癖？”谁练了绝招不是为了让自己更轻松赢下比赛？

　　一起练球比较多，德川算是有些了解凛城的想法了，他想了想笑着说：“对手不用‘作弊’的招数，他就不用。大概，同时作弊就不算作弊了，还能比一下谁作弊的手段更高超。”
　　“……”这下子，千岁、铃木他们也无语了。

　　或许是德川的网球风格其实和凛城的比较像，因此德川对凛城这种做法也颇为认同。让自己在每一场比赛中都能得到锻炼，而不是仅仅为了赢下比赛。与对手每一球的较量，对网球的每一个判断和回击，都是对自己实力的一次审视。
　　像凛城和德川这样严谨的选手，对自己的要求苛刻到希望每一球都能达到理想中的效果。

　　球场上，又一颗网球向凛城的半场飞来。凛城的大脑高速运转着，脚下奔跑的脚步也不停，瞬间在对网球的落点、速度、弹起的角度等等影响因素做了个判断以后，右手扬起，准备挥拍击球。
　　随即，凛城原本冷静的眼神变得愕然。
　　先不说这个网球反弹速度快，只见网球落地后，竟然往前一滑，弹起的角度非常小，几乎贴着地面，落地极为迅速，让凛城来不及救球。

　　“砰！”
　　“30-15！克里斯滕森得分！”

　　‘还真是雨水场地导致的奇怪网球。’凛城深吸了一口气，让身体和大脑冷静下来，分析目前的情况。现在是硬地场，却因为雨水加上对手的特殊网球技巧，让这场网球同时具有了硬地和草地的特点。硬地场的网球回弹爆发力强，冲击力大；草地场的回弹速度快，回弹角度低……

　　“砰砰砰——”
　　接下来的比赛，凛城接球的时候眼睛紧盯着巴罗什的一举一动，更加专注地观察他的发球姿势和技巧，同时加快速度，如同移形换影一般出现在网球预测的落点。他专注的眼神里倒映着急速飞来的网球，在网球落地的瞬间，眼睛微眯，右手果断挥拍。

　　“哔——”
　　“单打三比赛结束，比分6-1，牧之藤学院凛城烈歌获胜！”
　　“本次全国大赛半决赛，牧之藤学院VS名古屋星德学院，比分3-0！”
　　“牧之藤学院晋级决赛！”

　　裁判的话音落下，看台西侧又是一番轰鸣声，震动整个体育馆，还有全场观众络绎不绝的掌声。

　　“不管另一支晋级决赛的队伍是谁，对于像是史前怪兽一样的牧之藤来说，柔弱得就像一只小白兔。”忍足侑士戏谑般笑着说，随后又话一转，“但还是希望有奇迹出现，能阻止牧之藤连胜下去。”
　　迹部景吾用手指卷了卷额角翘起的发梢，嗤笑道：“期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因为自己做不到？”
　　忍足侑士不以为意地笑着说：“不要这么说嘛，迹部。我做不到不就等于你也做不到吗？希望牧之藤输，这不是除了牧之藤以外，所有学校都想看到的吗？我只不过是坦诚一点。”
　　三津谷亚玖斗笑着说：“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让别人也吃不到。”
　　…………

　　牧之藤与名古屋星德比赛结束时正好是中午。
　　赛委会决定立海大附中与四天宝寺的比赛，在午休之后进行。

　　“砰砰砰——”
　　“立海大！加油！……”
　　“四天宝寺！四天宝寺……”
　　球场上的比赛正激烈进行中，观众时不时呐喊加油，一派火热的景象。

　　正在众人全神贯注地投入比赛的时候，观众台一角突然骚动起来。立海大的众人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体育馆的一处入口，七八个穿着白绿色运动服的人鱼贯而入。
　　“牧之藤！真是太嚣张！”不少立海大的队员拳头捏得紧紧地，脸色气得涨红，看着牧之藤那些人的眼睛就像要喷火一样。
　　另一边四天宝寺的队员反应也和立海大的人差不多，满脸不忿。
　　此时，比赛已经进行到双打一，而且连双打一也即将结束了，牧之藤的人才姗姗来迟。这不就证明牧之藤的人不在意自己的对手是谁，认为不管对手是谁都能赢吗？
　　本来下午这场半决赛，参赛的两所学校队员没有在观众台上看到牧之藤已经有些不爽，但是现在看到牧之藤姗姗来迟的随意、散漫姿态，更生气了！要么就别来，要么就一开始就来，这种半途插入是怎么回事！

　　“一比一，错过两场双打。”凛城走到靠近球场的观众席，然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看到球场上的比分牌和比赛局势，断定四天宝寺的双打一会赢下这场比赛。
　　“真倒霉，去吃个饭都遇到塞车。”铃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明明下着雨天气并不怎么热，仍然因为赶时间出了一把汗。
　　“是你自己说想吃什么名古屋特色菜，我们才跑去这么远的餐厅的。”高桥吐糟说。
　　铃木不承认是自己的错，立刻反驳道：“正常车程根本不远。你敢说自己刚才不是吃得津津有味，还吃了好几份炸天妇罗，像饿鬼投胎一样。”
　　高桥不爽了，立刻怼道：“你说什么？你才吃得像猪！”
　　一对好好的双打搭档即将反目成仇……
　　“好了，两位前辈，再吵下去比赛就不用看了。”凛城说，

　　“哔——”
　　“双打一比赛结束，四天宝寺岩田、涉谷获胜！”

　　双打一的比赛很快便结束了，双方的单打三的选手开始进场。

　　“毛利，让我这个前部长看看你在立海这一年，实力有没有退化吧？”平善之歪着嘴，搞怪般摇摇头，笑着说，“听说你现在经常逃训哦，没有部长的监督就是不乖。”
　　毛利撇撇嘴：“你们还真是一点都没变，网球可不是用来搞笑的。”毛利当初离开四天宝寺，除了家庭原因，还有自己本身也对四天宝寺的风格不感冒的因素，不然还能选择寄宿而不是转学。
　　平善之不以为意，继续扁着嘴，自说自话：“啧啧，之前我就建议你把凛城烈歌的头像从杂志上撕下来，贴到扔飞镖的靶子上。你做了吗？看你的样子肯定是没做吧，不然哪敢逃训，还不得使劲练。”

　　“哈哈哈——”
　　球场边顿时传来一片爆笑声，尤其以四天宝寺队员们的声音最明显。

　　毛利脸一黑，右手瞬间握紧球拍狠狠地击向网球，球拍“唰”的一声划破空气，与网球撞击在一起，发出一声沉重的击球声。

　　德川笑着说：“原来他就是毛利寿三郎，去年秋天国中生全国大赛个人赛冠军。”
　　凛城点点头：“我也是第一次真正见到。他好像是去年在四天宝寺待了一个学期，秋天转学去了立海大。”
　　上一年国中网球界，新人中他和毛利两个就经常被人拿来比较，比较谁才是那一届最优秀的新人。那些报道中各种分析、各种论证进行得如火如荼，可是当事人两个愣是直到今天为止，对对方都只知其名，不见其人。

　　德川突然从网球包里拿出一个东西说：“黑部教练让我把这个给他。”
　　上个月德川从U17回来前，黑部将这个东西交给了他。
　　一个有些熟悉的白色信封，上面写着“毛利寿三郎收”这几个字。
　　凛城奇怪：“黑部教练怎么会把邀请函给你？不应该他们自己发出去吗？”
　　德川说：“他们想让我帮忙看看毛利寿三郎现在的实力，再考虑要不要将这封信送出去。说是根据去年个人赛中，毛利表现不错，但当时还没有达到提前进入那里的水平。”

　　凛城对U17的做法有些无语：“既然写了，那就直接送出去好了，还考虑这么多干什么。”
　　德川笑着说：“他们大概是在担心国中生可能一时适应不了那里，如果实力不够，提前去到那里，会毁了好苗子。就连每年都有不少高中生因压力过大而崩溃的例子。”
　　“看，这不是挺强的吗？”凛城望向球场，笑着说，“平善之要输了。”

　　一颗网球如同一颗爆射出去的子/弹，伴随着一声轰鸣，仿佛笼罩在一层火光之中，瞬间穿过球场上空。
　　毛利寿三郎双手紧握球拍。“嘭！”的一声，网球与球拍撞击在一起，发出“滋滋”的的摩擦声，隐约还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火光。

　　“哔——”
　　“单打三比赛结束，比分6-4，立海大附属中学毛利寿三郎获胜！”
　　…………

　　大雨已经停了，不知何时夕阳穿过厚厚的云层冒出头来。
　　橘红色的光线透过体育馆无遮挡的空隙，撒落在球场中央。蓝绿色的球场，瞬间笼罩在橘红色的夕阳之中，顿时变得如梦似幻。

　　“本次全国大赛半决赛，立海大附属中学VS四天宝寺中学，比分3-1。”
　　“立海大附属中学晋级决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