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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辩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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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丢了你不赶紧去找孩子,来我家里撒什么野?”宁见深也真是奇了怪了,阿壮走丢了他心里也着急,但是他这一天好好的坐在家里,阿壮丢了又关他什么事?
龙二啐了一口道:“我问你,前几日我阿壮不过拿了一些你家的的草料,你就提着他的耳朵将他一顿训,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宁见深挑眉,不知道阿壮走丢跟这事儿又有何关系,他顿了顿还没说话,龙二见他迟疑了下,便更加肯定宁见深心里有鬼。
龙二道:“你怎么不敢回答?看来是真的心里有鬼!宁见深,我阿壮不过一个孩子,你狼心狗肺蛇蝎心肠连个孩子也不放过……”
“我说……你讲点道理行不行?”宁见深实在是被他一顿乱七八糟毫无逻辑的话给气笑了,他站起来走到龙二面前:“第一,阿壮那天是偷我家东西,不是拿。不问自取就是偷懂了吗?第二,他偷了我家东西我不能训斥他了?你家孩子自己不好好教育,偷别人家东西被主人发现了,自有人会替你教育。最后,我是碰到阿壮偷东西后教训了他,可是这跟他走丢又有什么关系?”
“你那日训斥了他之后,阿壮回了家就一直闷闷不乐,后来有一天跟我说,后山野人沟里野草茂盛,他想去后山打草去,我当时还怀疑,小孩子家家的,从来没去过后山,怎么会知道野人沟在哪儿?直到今天阿壮找不到了,我问了阿牛才知道,原来是你告诉他的……”
“什么我告诉他的?龙二你可别血口喷人!”宁见深实在是冤枉,他那日明明什么都没说过,然而在场却没有一个人能替他做证。
“他没有说过什么野人沟的事。”谢隐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只看到他将那孩子训斥了一顿便放了……”宁见深没想到,谢隐会出来替他说话,回过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龙二看了一眼谢隐,不屑地道:“你看到?你看到有什么用?大伙儿谁不知道你跟宁见深是穿一条裤子的?”
宁见深无语凝噎,他什么时候跟谢隐关系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了?
“你们不信,阿牛可以作证!”龙二将一直藏在大人身后的阿牛一把扯了出来道:“阿牛,你告诉大家伙儿,是不是宁见深这小子告诉阿壮的?”
宁见深松了口气,阿牛这孩子平日里唯唯诺诺,十分乖巧,幸好那日他也在场,否则他可真是有口难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阿牛低着头道:“我那天……我那天看到见深哥哥揪了壮壮哥的耳朵,然后……我还听见他跟壮壮哥说,要打草料就去后山的野人沟打,别再来偷他们家的了……”
宁见深这下是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没想到,一个不过六岁的小孩说起慌来也能这么信手拈来。
“大家都听到了吧,阿牛说的清清楚楚,我龙二到底有没有冤枉他宁见深,小孩子总不至于说谎?”
宁见深怒极反笑,走到龙二面前道:“我没说过就是没说过,你再怎么冤枉我也没用。再说了……”他顿了顿,低下头看了一眼肩膀缩成一团的阿牛:“谁说的小孩子就不会说谎的?我看他说的倒……”
“深儿……”一直一言不发的宁仲打断了他的话:“多说无益,阿壮那孩子已经失踪整整一天一夜,再耽搁下去恐怕凶多吉少,你现在立马带几个人去后山寻他。找到孩子,你清白便能自证……”
长爻山坐落于大钺西北边陲朔州北地郡,延绵数百公里的长爻山与雁回关相连,一齐形成了大钺西北边疆的天然屏障,与北狄的大漠黄沙遥遥相对,而野人沟所在的地方,则正是在长爻山往雁回关方向。
宁见深虽然莫名其妙被那龙二劈头盖脸一顿怀疑,但依旧还是带着易老四和小茂去山里寻找阿壮的下落。
一来稚子无辜,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候失踪了整整一天一夜,不说是他的父母,宁见深心里也实在担心。二来清者自清,宁见深觉得他爹说的话也有道理,想要证实自己的清白,只有先把当事人找到。
野人沟距离白云村不过五六十里的路,然而山路陡峭,崎岖坎坷,他们一路难行,一夜边走边寻,等寻至野人沟时,已经到了第二日下午。
野人沟有一大片松树林,万物凋零,漫山枯黄的季节里显得格外郁郁葱葱,冬日黄昏的夕阳洒在松树林里,驱走了沉郁多日的寒气。
易老四拿着砍刀在前面开路,他一边劈开挡路的灌木从,一边抱怨道:“阿壮这死孩子,也不知道犯了什么迷糊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打冬草。冻死我了,等找到他,一定让这小崽子替我放三天牛才行。”
宁见深现下却没心思理会他的抱怨,他抬头看了眼太阳的方向,太阳已经慢慢地隐入了西边的云层中,他们已经在这野人沟寻找了大半个时辰,然而依旧未见阿壮的身影。
宁见深甫一思考的时间里,就突然听的小茂“啊!”的一声惊叫。他再一回头时,本来跟在他后面的小茂此时竟不知去向。
宁见深忙转身去寻他,仔细一看这才发现他方才走过的路上,有一处低微凹陷的地方,原来是一处陷阱,因为上面覆着一层杂草的缘故,轻易不能被人发现,他方才又恰好从那陷阱处绕了过去,小茂却没他那么幸运,一脚踩空,便从那陷阱处掉了进去。
“小茂你还好吧?”易老四忙趴在那陷阱旁朝下看。
“我我……我没事易生哥。”小茂一脚踩空掉了下去,又往前滚了滚,早就被吓得结结巴巴。
这陷阱倒是不深,洞口只半米宽的样子,但底下却很宽敞,不像是人为挖出来的,倒像是天然形成的洞窟,长爻山常年受风霜侵蚀,形成这样的天然洞窟也并不奇怪。
“没事还不赶紧上来,底下呆着猫冬呢你!”易老四已经将外裳脱了下来,顺着那洞口放了下去,然而半天却不见小茂抓着衣裳上来。
“哦哦,我就上来。”小茂忙摸着洞壁往前走了两步,再一下脚,却感觉踩到了一个软绵绵,肉乎乎的东西。他又“啊!”的叫了一声。
“怎么了?”小茂迟迟不上来,宁见深刚蹲在洞口去查看,便听见小茂又惊慌失措地喊了一声。
小茂踩到的却不是什么东西,他借着昏暗的暮色小心翼翼地蹲下来瞧了一瞧,然后又惊又喜地道:“老大老大,是阿壮……阿壮在洞里面!”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本找着快要放弃的三个人却在小茂不小心掉进去的洞窟里找到了失踪的阿壮。
宁见深心中一喜,朝着洞里的小茂道:“小茂,快将阿壮托出来。”
小茂不过十四五岁,又是个身形削弱的,他抱了半天也没将已经昏睡过去的阿壮给抱起来。他哭丧着脸懊恼道:“老大,我抱不动他。”
宁见深叹了口气,将披风扔给趴在旁边的易老四:“你往后站。”说罢,便跳了下去。
洞底铺着厚厚一层未化的积雪,宁见深跳下去的时候一不小心歪了一下脚,因为积雪的缘故,倒是没什么大碍。但洞里十分寒冷,宁见深方才脱了披风,此刻冻得有些发抖。
他才要去瞧一瞧阿壮,就听小茂带着哭腔道:“老大,怎么办,阿壮醒不过来……”
宁见深忙走过去,蹲下一看,小孩子的脸早就被冻得煞白,紧锁着眉头,浑身冒着冷汗,有进气没出气,情况十分不妙。他忙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阿壮的鼻息微弱但好在还有呼吸。
宁见深松了口气,还好他们来的及时,阿壮这样子怕是在山里冻了两天,染上了风寒,小孩子身体羸弱,能撑这两日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将他从这洞里带出去,若再晚一些时辰,怕是会有生命危险。
宁见深一把将阿壮抱起来,这洞窟原本不深,宁见深站起来伸直胳膊便差不多到顶,但如今抱了个孩子却不好往上爬,他朝着洞口叫了一声:“老四,过来接住孩子。”
然而半天却没有听见易老四的回话,宁见深心里暗骂一声,易老四这人实在不靠谱,又想着他也许没有听见,便又喊了一声:“老四?”
“老大……老大老大……”易老四的声音还从来没这般颤抖过,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吓破了胆。易老四与胆小的小茂不同,他天生一身熊胆,能将他吓成这个样子,想必来者不善。
宁见深皱了皱眉头,想要问他究竟外面发生了什么,就听见树林里一阵哗啦啦的冷风吹过,接着是地动山摇的脚步声,然后有野兽喉咙“呼呼”的声音就出现在了他的头顶。
宁见深只见一个健壮的身影大鹏展翅般往下落,紧接着,就看到易老四就“咚”的一身掉到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