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珍海味》虬虬莫虬

13、十三

　　天还未全开，云也将散未散，江边的捕鱼着提着木桶正往别处寻觅，一束阳光像看热闹般，挤在云朵堆成的人群中，满眼期待。

　　聂盼儿说自己得见到这般景象，“今日的晨曦好美。”

　　阿顺系着腰带说到；“其实丹洲城的晨曦一直都很美，只是小姐往日总是正午才起身，自然不晓得晨光穿过云层的样子。”

　　聂盼儿不解的看着她：“干嘛突然叫我小姐？难不成今日起早了，你还没睡醒？”

　　阿顺看着那腰带，好不容易将它系成一个漂亮的结，自己竟然快忘了如何打结：“哪里的话。只是突然感慨，还有一个月，你就要成亲了，我觉得成了亲可不能再像现在这般胡闹，况且我还要随你一起到墨府去，到时候我必须有该有的样子。”

　　“那是下月的事，现在还早，再说这些事和别人没关系，和别的事也没关系。”

　　阿顺盯着她的眉毛沉默了几秒，慢慢点起玉簪粉往她脸上扑：“我觉得不行。”

　　阿顺笨手苯教地敷着，聂盼儿又一直嚷嚷着亲自动手，于是花了半个时辰教她，又花了办个时辰教她如何抹胭脂，画黛眉，点口脂。

　　她想将聂盼儿的头发盘成飞仙髻，半个时辰后，聂盼儿的发髻也只盘成了一种简单的发式。

　　聂盼儿已经梳妆完毕，阿顺打量着她说到。“像今日这样，才可以去见你的墨公子嘛。”

　　“见他？谁说我要见他？”聂盼儿盯着阿顺：“我要弄清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一定要见他呀，先观望，先暗中观察，再与他接触。”

　　两人就这样偷偷来到了墨府，聂盼儿与墨城的婚事已经人尽皆知，但那两个门子说什么也不让聂盼儿进门，只收了铜钱说：“二小姐古灵精怪，常常偷跑出去游玩，丹洲城里的人都知道。”

　　于是聂盼儿便熟手熟脚地翻了墙，只是可怜了阿顺，踩着木墩子翻墙时磕破了皮。

　　墨府与高家完全不同。她们进的是侧门，十分简朴，沿着走道走了许久，没见几个下人，府内的装潢也都从简，虽比高家小不了多少，但不及高家半分富丽堂皇。聂盼儿拿着那张从门子那重金买来的图，不怎么费脑地找到了图上的红点处。

　　聂盼儿倒是见到了墨城，她让阿顺听风，自己则扒在窗前，二话不说地捅了一个洞，她看到墨城线条般柔顺的侧脸，背着日光勾勒出美丽的线条，还有他笔直的脖颈，偶尔那脖颈中间的凸起上下浮动，每浮动一下，聂盼儿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浮动起来。

　　墨城在房间里呆了好久，聂盼儿也在窗户那扒拉了好久，就连墨城用午膳时聂盼儿也没走，硬是空着肚子又挨了几个时辰。

　　她们出来时是走的门，她还与卖她图纸的门子打了招呼。接下来的三日，她每日都与这名门子打了招呼，最后一日还送了点小礼。

　　第四日的时候，聂盼儿又睡到了晌午，阿顺以为她终于玩够了，可聂盼儿把墨离约了出来。

　　“噗。”墨离用衣袖揩干嘴角的酒：“他就是那么一个人，无趣得很！在房里读三日书算什么，他有次为了熟悉兵法，竟然连着好几日忘了进食，我去他房里的时候，那饭都馊了好久，上面还长了些白绒绒的东西，咦~”墨离打了一个寒颤：“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他有没有什么爱好？”

　　墨离挑了几颗花生嚼了起来：“爱好嘛...有,还是没有没见他特别喜欢什么，也从没见他讨厌什么，他对什么都挺感兴趣，对谁都挺喜欢，你们俩呀，一定聊得来！”

　　对谁都挺喜欢。

　　墨离看到聂盼儿的眉头稍稍紧锁，赶紧说：“他重礼节，对谁都彬彬有礼，这么多年，我从没见他对谁发过脾气。他要有不对的，我先教训他！”

　　听了此话，聂盼儿心头反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一个人，对什么都一视同仁，没有特别喜欢的，没有讨厌的......

　　聂盼儿有点犹豫，但还是问出了那句话：“那美色呢？”

　　“噗！”聂盼儿刚说完，墨离未下肚的酒就喷了一大口：“小盼儿，有多少女子欢喜他你是知道的，但他确实不好美色。以前倒是有一个特别的，不过早就相忘于江湖了，他不是吃回头草的那种人。小盼儿，你就好好准备嫁人吧，反正你嫁到墨府，我敢保证没人敢欺负你，至于感情的事...本来你是要叫我姐夫的，现在，我倒要叫你一声弟妹，何苦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