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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往事悠悠江水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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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凯风问:“想吃什么?”
楚君陶流利的回答:“不吃辣的,不吃生的,不吃虫子。剩下的都可以。”
南凯风被这么精准而熟练的答案逗笑了:“粥底火锅吃过吗?”
乳白透亮的清粥,像花瓣一样沸腾翻滚。南凯风从里面捞起白贝放进楚君陶的盘子里,楚君陶伸长手臂去夹锅里的猪肉丸,一边嚼着丸子一边含混不清的:“对了,你是为什么会加入特别行动队啊?”
南凯风慢条斯理的剥虾:“特别行动队成立之初,需要训练一批孩子,就去福利院,挑选反应灵敏,身体素质良好的小孩,我被挑中了,就进去了。”
楚君陶好容易找到一块牛肉,迫不及待放进嘴里,被烫的说话都不利索了:“拉,似狐狸院的孩质不够吗?为什么还要强迫我爸妈,把我姐送进去?”
南凯风剥完了虾,一边蘸酱一边疑问:“强迫?你听谁说的?我记得当时,是你父母托关系求人,把你姐送进来的。”
楚君陶:“啥?你又是听谁说的?”
南凯风:“我亲眼所见,当时我刚刚记事,已经训练了几个月,看到一个男人,抱着一个还没什么人样的婴儿,求岳阳波收下这个孩子。岳阳波说孩子还太小,不符合招收标准,不愿意收,后来不知道到底怎么操作的,反正是收下了。”
楚君陶的筷子停下了:“那你怎么知道,那个求人的人是我爸?万一是强迫我爸妈的人呢?”
南凯风终于把虾放进嘴里:“你有你爸妈的照片吗?”
楚君陶想了想,掏出手机翻出一张合照,让南凯风指出当时看到的男人,南凯风很快就指出照片中穿着旧运动装,精瘦而高挑的男人:“你爸爸比当时瘦了很多。”。正是楚君陶的父亲。
楚君陶仍然不太相信:“你权力那么大,知道我们那么多事,没准你什么时候看过我爸的照片。”
南凯风捞起一只螃蟹,反驳到:“我闲的。”
楚君陶想想也是,首先这个话题是自己先提起的,而且南凯风没有必要骗人。那为什么姐姐会说是有人强迫父母,然后强行把她抱走呢?想着想着,夹起鲩鱼片蘸酱。
南凯风一边处理螃蟹一边问:“所以你是听谁说的,你父母是被强迫的。”
楚君陶:“我姐。”
南凯风:“你姐怎么跟你说的?”
楚君陶翻找牛肉:“就说我父母得罪了一个大领导,必须送一个孩子到特别行动队,才能不追究责任。”
南凯风:“哦,你为什么不吃螃蟹?”
楚君陶:“剥起来太麻烦。”
南凯风绅士的把处理好的螃蟹送到楚君陶面前,楚君陶一下子着急了:“别别别,别给我。”好像南凯风递到她面前的是虫子一样。
南凯风的手停在半空,半晌才收回来:“你……怕吗?”
楚君陶见螃蟹远离自己,才放下心来:“也不是怕吧,就是觉得膈应。”
南凯风自己享用螃蟹:“何解?”
楚君陶:“就是觉得,这小细胳臂小细腿的,不注意嘎巴一下就断了。”
南凯风:“断的是螃蟹的,又不是你的。”
楚君陶把青菜碎扔进锅里:“反正就是觉得膈应。”
粥足饭饱,楚君陶一边犯困一边翻找家门钥匙,看见门口等着的两个人,一下子不困了:“爸,妈,你们怎么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楚爸楚妈大箱小包的在楼道里站着,等了很久的样子。楚妈看见楚君陶,从行李箱上站起来:“哦,我们看见新闻上说的了,特别行动队没了,来看看你们。”
楚君陶心道:这么快,南凯风报告还没写呢,事情都见报了?
不过见到爸妈总是高兴的,楚君陶一阵傻笑:“嘿嘿嘿,早让你们来看我就是不来。怎么样,看你们这个样子,是还没找住的地方呢吧。”
就在这时,电梯门突然开了,楚君阳从里面走出来,看见楼道里的三个人,脚步顿了顿,随即冷着一张脸,径直进门了,把楚君陶和楚爸楚妈关在外面。
楚君陶还没反应过来,楚妈突然指着被楚君阳关上的门,说:“你去收拾东西,搬回宿舍住。”
楚君陶:“回什么宿舍啊,我姐家那么大盛不下我咋的?”
楚妈声音中带上气愤:“再大也是别人家,你凭什么住?”
楚君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老妈最爱面子,受不了别人跟她甩脸子,估计是刚才被姐姐气到了,于是开玩笑道:“那是我姐,怎么是别人呢,等我姐成家了,我再搬出来呗。”
楚妈不依不饶:“你姐?你把人家当姐姐,人家把你当妹妹了吗?别说你这个妹妹,我们亲生父母在这,她连个招呼都不打,这也就算了,你看看她刚才的眼神,什么意思啊?眼里还有我们做父母的吗?”
楚君陶对老妈的胡搅蛮缠感到无奈,信口反驳道:“你现在知道自己是做父母的,扔我姐的时候怎么没想着自己为人母啊?”
“啪。”楚君陶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楚母有些不可置信的抱着自己的右手,楚父也惊道了:“你怎么打孩子啊。”楚母虽然心疼,但是仍然倔强地瞪着楚君陶,几乎要哭出来:“你说什么呢?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们?你以为是我想送走她?我们还不是为了救她!”说完再也忍不住了,哭倒在楚父怀里。
楚君陶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但是从小到大没人碰过她一指头,突然被打脸,自尊心上过不去,平静了一下情绪道:“过去的事我不清楚,谁对谁错我也不知道,但是今天你们来,要是想缓和跟我姐之间的关系,就好好跟人家说话,要是端父母架子,冲我一个人端,里面那个,你们真冲不着。楼下的房子也是我姐的,我问问她愿不愿意给你们住,等我一下。”说完就转身开门。
进屋看到楚君阳坐在沙发上,双肘支在双膝上,不知在想些什么,便走过去,坐在姐姐身边。楚君陶不知道怎么开口,犹犹豫豫道:“姐……嘶——”楚君阳没听她说什么,直接把药膏涂在她脸上,然后拿出一把钥匙,靠进沙发里,一句话也不说。
楚君陶认出那是楼下的钥匙,想了想道:“姐,那我先把他们安排好,马上就回来啊。”说完就跑出去。
楚君阳看着被带上的门,眼里有隐隐的忧伤:你,还会回来吗?
其实楚君阳很早就回来了,但是看到楼道里的两个人,认出是楚爸楚妈,一闪身又躲进楼梯间。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但是实在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这对“最亲密”的陌生人。只好一直等着。一直到楚君陶从电梯上来,听到楚君陶安排楚父楚母的住处,以为要让他们住进自己家,心里大觉不适,于是管不了许多,装作刚回来的样子,上演了楼道里那一幕。
虽然心里知道楚君陶不能扔下父母不管,但还是觉得不平衡。你父母一来,你就站在他们那边了。原来我还是只有自己,这样也好,就让我自己吧,你们一家三口继续幸福吧,再也不要见我了。楚君阳很忧伤。但是不由自主的靠在门边偷听。听到楚母要楚君陶搬走,心里忍不住一阵紧张。听到楚君陶被打,还是去找了药膏。
我到底在做什么?楚君阳想。
楚君陶把父母的行李拎进楼下的公寓,楚母依旧冷着一张脸,走进卧室不理女儿。楚父很担心,悄悄跟出来:“陶陶,没事吧,你妈妈气急了,你别放在心上。”
本来也不是很疼,惊吓大于疼痛,楚君陶安慰道:“没事,我姐给我涂了药,再说我妈能有多大劲。”
私下里楚爸老是跟楚君陶开玩笑,嘲笑楚母力气小,听到女儿这么说,楚爸心知女儿没有生气,渐渐放心。
楚君陶突然想到什么,压低声音问:“爸,你们当年把我姐送到特别行动队,不是因为你们得罪了一个大人物,赔不起,必须把一个孩子送到行动队人家才不追究吗?怎么成了为了救我姐?”
楚父听完很惊讶:“谁跟你说的?什么赔不起?根本不是这样的。”
楚君陶问:“那到底怎么回事?”
楚父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似乎很不愿意提到这件事,良久,才断断续续道:“是你和你姐出生的时候,当时有一个大领导,找人给他家儿子算了卦,说是如果整间医院,他儿子在辰时,也就是七点到九点之间,第一个出生的话,的大福大贵,如果不是第一个,就平平庸庸。但是,当时你姐比他儿子出生早,那个大领导就特别生气。最可气的是算卦的人为了讨好大领导,居然说,如果先出生的那个孩子夭折,他儿子的富贵就不会受影响。那个大领导不知道先出生的到底是谁,只知道是双胞胎女孩当中的姐姐,于是满医院找双胞胎女孩。我们当时还不知道,光顾着双胞胎高兴了,还是一个小护士跑过来偷偷告诉我们的。我和你妈妈没办法,才托关系,把你姐姐送进特别行动队,对别人只说,我们家是个女儿,没有双胞胎。当时的特别行动队,宣传的很好,说是出来就是军官,我们想,你姐姐要是受国家保护,别人就不能奈何了,才送去的。”
楚父叙述的时候,满是悲伤和无奈,断断续续才说完。楚君陶听完,突然想起南凯风的话,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就能理解南凯风的所见所闻了,但是跟姐姐说的又不一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楚君陶觉得还是要问问姐姐,就跟楚父简单交代了几句,让他们安心住着,别着急,然后就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