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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寒蝉·二 ...
天气一天寒过一天。终于,悉悉索索的雪盖住最后一点秋意温存,道了晚安。
严圳靠在酒馆二楼临街的窗口,一盘卤牛肉色泽诱人,也没能拉回他的眼。这是京城坊市最靠边的一家酒馆,恰巧视野开阔,眼力好些的人在窗口就能看到朱雀门。
他把这个位子长期包了下来。所幸酒馆生意一般,价格不至于榨干他那点儿微薄薪水。
店家打好门口的灯笼,顺便吆喝两声攒客。残照平展地铺在错综楼阁间,在隔壁花楼浮动的红绸中黯淡,轻轻一瞥,消失在地平线下。
温好的酒被小二快手快脚地抛在桌上,却未洒出一滴。严圳伸手搭上还烫手的酒壶,慢慢摩挲着。陶瓷在余温中软和下来,严圳思绪一飘,像是被烫到般缩回手指。
人声从街道巷陌里满溢出来,风尘烟火搅动人流,混在初雪清冽的气味中。
严圳猛地想起,小年快到了。
小年总是忙的,比如——钱尚书家要嫁女儿,刘将军巡防将归,御史台一年一度结案结的焦头烂额,太医院屯的药材眼看要见底。
太忙了,但他还是雷打不动地占着这个作座位,两碟小菜一壶酒,慢腾腾地等到朱雀门重重合上。
一方宅邸内好像什么都还没备好,他这个作主人的一点去打理的心思都没有,一股脑塞给请来的侍童。
算算时间,再有不到半刻,朱雀门就要关了。
心里说不上是不是失落,严圳收回目光,吃了两口菜,才发觉今天店家好像忘了放盐。
关城门的声响已经响起来了,车马辘辘而过,碾碎了他最后一点念想。可还是有些不甘,严圳又抬头朝楼外看了一眼。
岑靖是被老御医硬塞在马车里拉到京城的。
临行前,老头团吧团吧还塞给他一堆包的严严实实的东西,勒令岑靖不得打开,要当面交给严圳。
“老家伙哪只眼睛看见我要找严圳他让我给我偏不给......”岑靖嘀咕着,掀开布帘,伸出脑袋,然后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随行的男孩被这一喷嚏打的心肝乱颤,连忙赶马上前,按着岑靖的脑袋把他塞回车厢。
老御医的耳提面命实在奏效,无论岑靖如何威胁,搬出他寒谷实际所有人的身份,也没能再得逞一次。
不过他也就此安静了。
那一眼,零星灯火平地而起,赤红鎏金的两个大字高悬城楼之上,远远地向他打了个招呼。
岑靖绝不承认,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特别想冲出马车踹开车夫掉头就跑。
车里长燃暖炉,热烘烘的闹得他头晕。岑靖捂住发烧的耳朵,心里乱七八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主子,”隔着厚布帘,车夫的声音不太真切,“方才城上敲了鼓了,城门怕是很快要关,我要催马,您可抓紧咯!”
岑靖一句等等还没出口,就被甩在随手乱堆的披风里,差点骂娘。
这车夫恐怕不是赶着进城,是赶着投胎。
就算真的关在外面了......好像也未尝不可?
果然还是踹了车夫自己玩儿吧。
等他好不容易从披风里坐起身,撸起袖子打算实践一下,马车便慢了下来。城门机扩哐哐哐地运转着,天光如同渐灭残烛,挣扎两下,被夜色扑灭。
一系列动作当时没了下文。岑靖倒吸一口冷气,叫停车夫,围好披风,不顾男孩儿阻拦,毅然决然地抱着那一团不知道什么东西跳下了马车。
至于差点崴脚什么的都是后话了。
男孩儿见拗不过岑靖,只好叮嘱他在原地稍等。
等他找了一个就近的旅店让车夫落脚,收拾上为数不多的行李,转身去找人时,岑靖早就跑没边儿了。
“呦呵,这哪家的小公子诶,生的水灵哦!”
岑靖瞬间后悔临时起意抛下了那小孩儿——毕竟是跟着严圳混过两年江湖的,虽然可能打不死人,但折个一两条腿估计还是办得到。
挡路的人一身锦缎貂皮,酒臭气熏天,打眼过去便不是寻常布衣惹得起的货色。
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有的驻足吃瓜,有的则加快步子路过。
岑靖瞥见他手里那柄扇子,目光在题字上顿了顿。
大概是觉得他瞧上了手里的扇子,醉鬼嬉笑一声,合了扇子,好死不死地拿它抬起岑靖的下巴。
岑靖愣住了,身后追来的小孩儿也愣住了。
“怎么,喜欢爷这把扇子?”醉鬼上前半步,臭烘烘的鼻息和半个月没洗澡一样的酸味儿扑面而来,“陪爷一晚上,爷送给你!”
岑靖眼皮一跳,心想,我陪你个姥姥。
似乎过长时间的思考给了醉鬼什么错觉,也可能是他今天喝得真的太多了——怀着对春宵一度的憧憬,他晕晕乎乎地伸手去摸岑靖的腰。
岑靖被逼近的肉脸一吓,登时醒神就要后退,不曾想被披风托在地上的一小截绊住,重心不稳,整个人趔趄着就要倒。
小孩儿惊叫一声,但估计是赶不上扶这位祖宗了。
所谓天降正义,就是指当被醉鬼当街调戏、自己绊倒自己、感叹衣服要脏等一系列倒霉事儿接连发生在你身上时,一只酒杯从天而降,正正砸在始作俑者头上。
岑靖并没有目睹这一精彩时刻,他当时正紧闭双眼准备迎接倒地的钝痛。
一如狗血话本所言,只要闭了眼,就一定摔不到地上。岑靖感到自己和地面的惨烈拥抱被人半道截胡,落进一个气味过分熟悉的臂弯。
眼前还是一片黑,人群的惊呼和醉鬼的怒骂都已被杂乱的心跳声冲散了。他不敢睁眼,甚至想刚才是不是摔在地上会比较好——这种危险思想当然不能诉诸于口,不然这个人极大可能会帮他实现这个愿望。
还有别一些事情,比如这个人为什么会在这儿,自己运气怎么这么邪性,这该死的袍子当时就应该两把撕了喂狗云云。
但没有一样是问的出口的——时间不对,地点不对,这气氛更不对了。
还是闭着眼吧,假装摔晕了就行......等等,旁边好像是个花楼来着?
岑靖趁严圳没反应过来用力一挣,退开几步,恶狠狠地瞪了严圳一眼,余光瞥到严圳身后的酒楼,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一瞬间的记忆错位了。
这下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电光火石间,岑靖还未想好怎么开口,就见被严圳一酒盏打了个头破血流的醉鬼骂骂咧咧地冲了过来。
看见这个醉鬼,岑靖心头的火气腾的一下就起来了。他撸起袖子,伸手抽出严圳别在腰间的剑,先是挥剑砍断扇子,接着挽出剑花,两下挑断醉鬼腰带,转身上步,横剑一拍,就把人拍倒在地,半天没能起来。
“调戏我?”岑靖冷笑一声,“看乔公题字当是哪家名门子弟,原来是个不知羞耻的混账。你就庆幸今天自己动的是扇子不是手、人是在京城不是南疆吧!”
说罢,他帅气地一扭头,把剑抛给快要石化的小孩儿,捡起掉在地上的布包穿过人墙扬长而去。
小孩儿看了看呻吟的醉鬼,又看了看面露无奈的严圳,小心翼翼地把剑递了过去。
严圳接剑入鞘,给了小孩儿一块腰牌,“你拿着,等巡防营的人来了给他们看,看到什么就讲什么,还有问题就让他们直接按着牌子找我。”
岑靖缩着手,疯狂蹭手里的冷汗。听到身后渐近的脚步声,他浑身一僵,低下头,加快步子绕过几个人。
身后的人似乎没有再逼近的意思。
然而岑靖的脑子也没有因此变得清楚一点。他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人群中乱窜,脑子里一团乱麻,也不知走到了哪里,侧身一拐,周身顿时暗了下来。
岑靖脚下迟疑,四面黑黝黝的墙壁在前方合拢,看不清是不是还有路走。
这一下迟疑,冰凉的指尖就被人攥住了。
“别乱走了,前面没路的。”
冗长的叹息自耳畔响起,岑靖肩膀一抖,背后贴上了一个温热的胸膛。他试图甩开包裹指尖的手,但指尖缱倦在那份适度的温暖里不愿离开,硬是抗拒了这条指令。
他抱着包裹的手一紧,迅速转身,把包裹拍在严圳怀里,“老头儿给你的,我可没看。”
严圳接住包裹,用力捏了捏,突然松手,一把将岑靖揽在怀里。
岑靖挥舞拳头不遗余力地捶他的肩背,他也不管,只是把鼻子贴在怀里人的头发上,浅淡地呼吸着暖炉、药材、风雪和那年摔下树时扬起的尘土的味道。
他在岑靖耳边,低低地笑出了声。
岑靖手下一停,没好气道:“老头儿是给包上下了药了吗?你搁这儿疯什么疯!”
“没有。”
“啥?”
严圳放开岑靖,岑靖也忘了退开。
他接着光看清岑靖通红的耳朵,所以偏过头,把方才闹时散下的鬓角别回到那只发烫的耳朵后。
“包里没有东西啊。”
岑靖怔住了。
“什么?”
严圳的手落在他肩头,把披风解开,重新系好。
岑靖终于反应过来,眼神一乱,打开严圳的手,转身就想跑。然而跑了两步又想起来,严圳方才说过前面是没有路的。
这算什么?岑靖看向挡在路口的严圳,气不打一处来,开口的话尽数卡在牙缝里蹦不出去。他倏地感觉自己被卖了——不仅被卖了,还怀着说不得的喜滋滋帮着人家运货。
“你走的那年,我就跟师父说了,”严圳明白他在想什么,“师父是知道的——你这次急着跑回去又急着上京,他老人家肯定什么都猜出来了。”
岑靖不由得想起老头儿别有深意的眼神,心里一突突,肩膀就垮了。
“外面凉,先随我回去吧。”
严圳见岑靖不拒绝,上前环住他的肩膀,带他往巷子深处走去。
“不是没路吗?”
“骗你的,有路你不就跑了。”
岑靖没能夜宿严圳府上。在看到挡在门前的公公时,严圳如早就料到般替他整好一路走来让风吹乱的几撮毛儿,目送着他随公公离开了。
公公絮絮叨叨的话岑靖一句都没听进去,光想着刚才严圳站在门口的样子。
眼神温柔,静如古松,但好像只要跑过去站在他旁边,就一点儿风都吹不过来了。
恍惚间他想起那年自己连夜逃出寒谷的时候,最后一回头看到屋门口死物般的影子。那时他很慌,前夜一顿豪饮,脑子断片儿,只隐约记得自己是抱着什么人,把心事吐了个干净——后半夜稍微清醒些,岑靖一探手撞进一个臂弯。
月光太明亮,把他放在底下烤。寒谷太小,容不下那么多意料之外。
严圳也像这样站在门口,看着他离开。
“回神儿了。”
岑靖虎躯一颤,差点儿从地上蹦起来。
岑寅眯起眼,精确地捕捉到岑靖发红的耳尖和游移不定的眼神,本就不怎么好的脸色立马拉下来了。
“我小时候怎么没看出来你是个色令智昏的?”
岑靖心里发怵,哼哼唧唧道:“我没有......我就是——这不好久没见了皇兄你龙威日长,臣弟也甚是——”
“继续。”
岑靖适时闭嘴。
岑寅抬手捏了捏他的肩膀,冷声道:“此次回京之后你就不要走了。”
“为什么!”岑靖猛地抬起头,眼中尽是不解。
“严圳我会留在太医院,他聪慧有担当,学识渊博扎实,林老太医说他可当大任。”
“天底下那么多医者!那么多能人,我就不信那帮老东西缺阿圳一个!”岑靖拍案而起。
烛火滋啦一声,在岑寅眼中明灭不定。
“你当真心悦于他?”
岑寅的声音很冷,戳在岑靖身上冻得发抖。岑靖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
“当真不想留在京城?”
岑靖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不是废话么。
“那你去说服严圳入职御察司,帮我查案。”
岑靖眸光一亮,但很快反应过来,岑寅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苦思冥想了半天,他却想不出一点御察司的问题。
“不行。”反正肯定有问题就是了。
岑寅挑眉,挖苦道:“你既然心悦他,他也心悦于你,那这可算不得什么大事。还是说你千里迢迢跑来和皇兄诉的苦都是假的?”
“所以我更不能答应,”岑靖看着他,“太医院是我可以做的决定,御察司是他才能做的决定。”
送走混世魔王,岑寅长叹一口气。
“刘公公啊,他长大了......”
一直和灯柱子杵在一起的刘公公低低地应了一声,面上隐约带着笑意。
“待他同严圳出了京城,暗卫还是得跟上。朕这些年,头一次同人打赌便输了,还赔了个弟弟进去——年关将至,赌场是该动动了。朕看刑部尚书大人今天折子上提到了,宣他进宫吧。”
“遵命。”
御察司创立之初人才凋零,八方能人奇才都抱着一种隔岸观火的态度,试图置身事外。唯有向来和天家不和的寒谷,谷主出山,率赫赫有名的寒谷圣手进京面圣,接下了这颗烫手山芋。
御察司大督查之位,寒谷令,风雨欲来。
从鸿楼的情报贩子们手里得到二人小年夜出城的消息后,三门五派暗地观察,九流十八家蠢蠢欲动。可惜对方不负寒谷神秘之名,他们硬是从天黑等到天亮大半,才察觉自己大概是被耍了。
“这届猴儿太笨了。想当年为师行走江南,可是把这帮小崽子头上的老东西都耍得团团转。”岑靖随手往窗外扔了一把瓜子皮,又想抓些继续嗑。
严圳被这哐哐哐的声音吵得不耐,按住伺机而动的爪子,“吃多了上火。”
岑靖斜睨了他一眼,冷笑道:“你好的意思管我么?明明不用接的麻烦东西非要接,这下好,寒谷也不是世外桃源了,你这孽徒分明就是想逼我清理门户!”
被相好明里暗里的挖苦带占便宜,严圳也不恼,熄灭小火炉,小心翼翼地把药汤添到瓷碗里
岑靖立马缩到角落,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愣是瞪得没形儿,“你!你这是弑师!大逆不道!谋杀亲夫——你不要过来哈我告诉你!”
药汤煎了几回,熬得只剩大半碗,岑靖却知道苦的要命。这些天,严圳也不知道从哪儿听到他多病是因为天生不足,平日诊不出异常,一到换季骤冷便会发作,临行前还从太医院“借”了点儿医术拓本和药材出来。
七天了!整整七天了!岑靖愤愤不平地想,刚刚才互通心意说好要宠着自己的人就变了卦。
“有蜜饯。”
“别过来!”
“你昨夜睡前还喊着头痛,这几日舟车劳顿恐怕又要——”
“小爷我现在好着呢!”
严圳沉默着看了他一会儿,妥协似的就要把药倒掉。
岑靖眼珠一转,出声喝止。
“嘿,别倒了啊乖徒儿,太浪费了,”岑靖奸笑着靠过去扣住严圳端药的手,“可怜你天天跟在为师身边,为师实在是害怕你偶感风寒啊。这药为师让给你,怎么样?”
严圳不言。没等多久,这种绕过去抓手腕的姿势对本身就比严圳瘦小一截的岑靖来说实在不好支撑,慢慢地就贴在了严圳背上。
岑靖不觉,看着眼底下泛红的耳尖,还在为自己的机智沾沾自喜。
“好啊。”
话音未落,严圳抬手将药一饮而尽。
可岑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扑倒在地撬开了嘴。计划里本该进了严圳独自的苦涩药汁被一股脑灌进嘴里。
许久后,严圳松开扣着岑靖脑袋的手,从包裹里探出一颗蜜饯塞进他口中。
岑靖感到铺天盖地的苦味儿里散开一丝酸甜,顿时来劲,一脚踹在严圳腿上,“混蛋!你耍我!”
严圳眨眼不解道:“我喝了药,难道不是听师父的话么?哪里耍你了?”
岑靖被他叫得浑身冒鸡皮疙瘩,却又找不到话反驳,只能干瞪着眼缩回角落,抄起一本书胡乱挡住脸。严圳笑弯了眼,转身叫停车夫下去洗碗了。
等马车再次挪动,岑靖才闷声道:“此去金陵找孤鹜,小爷一定把你尿床的事儿低价卖了。”
严圳哭笑不得,“好。”
“听说那老鸨好久没找着好小倌了,反正横竖我看开不下去,这次去干脆帮忙直接拆了他的青楼——敢卖小爷的消息,肯定是活到头了。”
“正有此意。”
“你可知,他虽身在江湖,但依旧是朕的手足?”
“草民知道。”
“本朝以来虽不禁南风,却从未有两个男子成婚之事。如今天下初定,此等违背天理伦常之事,朕断然不会应允,甚至早在当时就该命人除掉你。”
“草民不为身外之物,也不求世人羡仰。然皇天后□□鉴,老病生死为契,草民愿以心血为聘,斗胆求陛下首肯。”
年轻的帝王看着阶下的人,突然道:“你一心求朕的皇弟,便是求朕自割心肺。”
严圳不言,不曾辩解,不曾退让。
“你可留在宁王身侧。”
严圳抬起头,对上岑寅含笑的眼,朗声道:“草民万死,望和陛下打赌。”
“哦?”
“草民听闻陛下有立御察司之意,私以为效力之人当不在朝中选出,而出自江湖。江湖人士向来不愿同朝中牵扯,陛下此意一出定无人响应。”
岑寅来了兴致,“你愿意,皇弟可不愿意。”
严圳勾起嘴角,“故而草民愿同陛下打赌。不日殿下进京,陛下可当面询问殿下意愿。若殿下替草民做主接下,那草民自该随陛下发落;倘若殿下拒绝替草民做主,那草民亦愿为陛下效劳。殿下向来爱好行走江湖之间,陛下心愿亦达成,一举两得。”
“你是第一个敢同朕打赌的人。”
“草民万死,冒犯之处不敢求恕罪。”
“好,朕和你打赌。”
寒蝉就此结束了,或许会就这个世界观再写别的一些小短片
作者水平次,时间少,如有文字和逻辑问题请毫不犹豫地指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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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寒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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