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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尽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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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泛和楚兰舟的马刚入了校场,场中所有士兵皆放下手中兵器,纷纷单膝跪地,高呼:“参见秦将军。”
秦泛牵动缰绳,马停下后,一个翻身利落地下马,也高声道:“都起来吧。”
“谢将军。”众人站起身,看到今日秦泛的身边站了另外一个人,不禁有些好奇,却又不敢多问。
秦泛拉住楚兰舟的手,与她并肩而行,一起走到校场高台上。
高台上早已站好了十一人,从左到右按身高排序,正是那中举的十一人。
“这次策论谁是第一?”秦泛问道。
策论之事如今她已交给了兵部来判,但每次考核之前,也总会问上一句。
“是属下。”温云长抱拳道,神色虽依旧沉稳,可语气中却满是傲气。
当初他在这十一人中的成绩算是最末,如今一跃成为第一,自从拿到这次策论成绩后,他便高兴得一整宿睡不着,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不错。”秦泛点了点头,这个结果在她的意料之中,又在她的意料之外。
能靠着军功成为周国第一个被封外外姓王的人,靠的可不单单只是武力。
“谢将军夸奖。”温云长的声音更加洪亮,也不再是一脸的严肃,脸上可见的欣喜,终于掩不住身上的雀跃。
秦泛走到高台前,又说了些鼓舞士气的话,便宣布了考核正式开始。
她和楚兰舟也去帐中换上了一身盔甲,在台下观看。
温云长此次策论虽得了第一,但在骑射上却仍处于中下游,秦逸给她的四人,却稳居前四,这让秦泛也很是意外。
也不知秦逸是如何做到的,年纪轻轻,不仅自己武功高强,手下的人更是各个出类拔萃。
前几项考核结果,与之前的差异不大,想来这段时间他们也都丝毫没有懈怠。
“最后一场是我新设的模拟战场,在场真正上过战场的人,只有我和我身边的这位生死之交,楚兰舟。”秦泛即便向台下众人介绍楚兰舟,也依旧没有松开她的手。
两人都是女子,即便秦泛是将军,众人也都只以为她们是关系好,更何况秦泛也说了,她们是生死之交,便丝毫没有多想。
尤其她竟然也上过战场,一身银色盔甲,神色凛然,站在秦泛身边,竟丝毫不逊于她。
“楚姑娘。”众人又对楚兰舟行了一礼,虽然称为姑娘,却丝毫没有轻视之意,只是不知该如何称呼。
像秦泛一样直呼其名,是断然不可的,但也不曾听闻她在朝中有何任职,便只能唤作姑娘。
楚兰舟也向众将士行了一个军礼,随后又听到秦泛的声音:
“十一人分为两队,单数站左侧,双数站右侧。左侧为楚,右侧为秦,各去挑选五百人,在台下整军准备出发。”
“是!”众将士齐声高呼,声音铿锵有力,各个对这模拟战场都期待了已久。
此时约莫申时三刻,因是冬日,夕阳落得早,已染红了半边天,校场空旷,远看竟与天边相接,一片肃杀之气。
将士们已换上银色铠甲,兵器利刃处则用粗布包着,粗布用红浆浸泡,打在人身上便会留下红痕,最后考核结果也是看哪方身上的红痕数,数少者胜。
秦泛和楚兰舟皆坐在马上,两个人手上拿的却是两根木棍,即便是演习,她们永远也不会兵刃相对。
双方不知是谁先开的口,又是谁先动的手,又或者他们早已按捺不住,号角声一响,便立刻向对方冲了过去。
反观马背上的两人,依旧淡定地望着对方。
“舟舟,我们今日再来比一比,看看谁的武艺退步了。”秦泛挥着长棍,比划了几下,眼中的兴奋堪比出师那日。
秦泛和楚兰舟的武艺全是秦羡君所授,许是两人悟性不错,只学了两年便可出师。
与她们一同学的周珝,却只学会了些基本功,堪堪可自保。
“好。”楚兰舟紧了紧手中的木棍,神情肃穆,直接驱马向前,丝毫不留情面。
秦泛也收起了脸上的笑,认真对待。
当初和楚兰舟比试时,她可是吃了不少亏。
楚兰舟看着比她柔弱,可力道却比她大多了。
所以对上楚兰舟,十招中有八招皆是防守之式。
毕竟是演习,楚兰舟未尽全力,招式看着狠厉,对上时却又收了三分力道。
两人你来我往,棍棒交错,从马背上到平地间,尤是尽兴。
其他将士们身上,多多少少都沾上了红色,像是染了落日余晖。
随着结束号角声起,众将士们纷纷捡起兵器,归队站好。
秦泛和楚兰舟再次回到高台上,两人面上都挂着汗珠,打得却酣畅淋漓。
“将军,场外有人求救,说是吐谷浑使臣朔图尔。”秦泛正让人清点各方身上红痕,突有守卫来报。
“求救?让他进来。”秦泛记得‘朔大人’这个名号,昨日便是朔大人寻慕容风铃,她才又匆匆离开。
秦泛将两队将点之事交由秦宫和秦灯二人,两人在每次考核中稳居前二。
武将向来只尊强者为首,在多日的训练中两人已然成众人中默认的首领。
秦泛和楚兰舟去帐中换下盔甲,随后去见了朔图尔。
“还请秦将军救救我家小公主。”朔图尔进入大帐立刻向秦泛跪下,面上的急色不像有假。
“何出此言?”秦泛抬手让他起身。
午时她离宫时,慕容风铃还在宫里宴会上,这才过了半日,怎就需要救?
“我家小公主离宫时说要去将军府找秦将军,可我去将军府问了,将军府外侍卫说并未见到小公主,只打探到她在一玉石铺中买过一对镯子,便再无踪迹了。”
朔图尔将他所知一一告知,他家小公主在伏俟虽顽皮了些,但自从来了晟国之后,已经乖巧了很多,他甚至担心她会闷坏了。
“长临城这么大,或许她是去哪儿玩了,还未回驿馆呢?”那么大个人,怎么可能在长临城失踪,何况她又是吐谷浑公主,涉及两国之交,谁敢动她?
秦泛仍是不信。
“我已派人在城中各处寻找,若是找到了便会发信号,可是几个时辰过去了,仍是毫无音讯,还请秦将军施以援手。”
朔图尔知秦泛不信,换任何一个人也不信,可他从小看着小公主长大,对她最是了解,她不可能突然消失这么久,定是出事了。
只是刚消失一下午,也无法报官,这偌大个长临,他能求助的也只有太子殿下说的秦泛。
“好,那我派人去找找看。”秦泛虽然仍觉得朔图尔说得夸张了些,但既然他上门求助,她也不好推脱。
不过秦泛疑惑的是,她一无官无职之人,如不是她,吐谷浑也不会大败,这些吐谷浑使臣不记恨她便算了,怎滴出个事还寻她帮忙?
“多谢秦将军。”朔图尔又给秦将军行了一个大礼。
秦泛和楚兰舟没等到此次考核的结果,便离开了校场。
回到将军府后,秦泛立刻将府中人派出寻找。
楚兰舟也让泛兰舟的人在附近打探,泛兰舟的人遍布长临各处,若都寻不得慕容风铃的踪迹,那她定然是出了事。
结果人刚派出去不久,便在一偏僻的小巷中发现了慕容风铃的马车,她的贴身侍女和车夫也全晕倒在马车里。
此时,秦泛才意识到,慕容风铃是真的出事了。
也不知谁这么大胆,这个关头,竟然敢绑架了吐谷浑的公主。
楚兰舟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若慕容风铃真的在长临出了事,即便两国刚签了和约,吐谷浑也会再次向晟国挥刀而上。
而此时,两国不宜开战。
楚兰舟刚要命人去寻墨骥来,他便出现了。
“公主府绑了吐谷浑公主。”墨骥的一句话,让楚兰舟和秦泛皆变了脸色。
但若是晟颜柔绑了慕容风铃,秦泛便理解了。
晟颜柔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疯起来更不会管什么两国之交。
可即便发疯,也得有个由头才是,慕容风铃又是哪里惹着她了?
不过,此时这并非最要紧的事,最关键的是如何将慕容风铃从公主府中救出。
她们虽知慕容风铃绑了晟颜柔,可却无凭无据。
即便有证据,也不能大张旗鼓地去公主府要人,将此事搞得人尽皆知。
“朔大人,我已寻到小公主的下落,她并未失踪,只是在城外庄园里游玩,一时忘了时间,我已让人去将她接回,朔大人去驿馆等消息便可。”
秦泛虽还未想好怎么去救慕容风铃,但她被晟颜柔所劫之事,决不能让吐谷浑的人知道。
“麻烦秦将军了。”朔图尔听到小公主无事,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也是一时急得昏了头脑,忘记了让人去城外寻找。
朔图尔竟对秦泛的话毫不怀疑。
朔图尔离开将军府后,秦泛在厅中来回踱步,不知寻着什么由头去公主府。
“慕容风铃去的玉石铺子,晟颜柔和云舒语当时也在,晟颜柔原是看中一支簪子,最后却空手离开了铺子。”楚兰舟将装着玉簪的盒子递给秦泛。
秦泛眼前一亮,立刻懂了她的意思,忙打开盒子,盒中放着一枚梅花簪子,通体剔透,色泽温润,的确是块好玉。
“走,我们去公主府看看安和郡主。”秦泛想起那日赏花宴欲送给云舒语的佛串还未送出,且她们又看中了泛兰舟里的东西,既已被她知晓,又怎会让她空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