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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风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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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元宝哥哥的时候,我才九岁。
那时他还是藩王嫡长子,我则是一个落魄世家的幼女。
那时我兄长科举中了探花,一时风光无两,我家门前的匾额都焕然一新,门户又开始热闹。
京城说大也大,可是王公贵族的活动范围也是划了区的,我家虽从我兄长这一代中兴,但好歹我大伯的名头也能称作声“侯爷“所以侥幸与他得以相识。
因此我幼时第一个外家的玩件,就是一条街尽头的荣王世子,我现在的夫君,易枫。
他和我兄长自幼交好,每每上街出游时我总缠着要同去,兄长纵容我的脾气,回回都帮着我劝阿娘。上街了,他一手牵着我,另一边是元宝哥哥。
每次见面,元宝哥哥总会给我带一串色泽艳丽的糖葫芦。他家底殷实,又心思细腻,只要我看上的物什,不必开口他就会买下赠我,哄得我心花怒放。
也正因他出手阔绰,我与兄长同给他取了个外号一元宝哥哥,这个称呼我兄长是断不会叫的,所以成为了我的专属。
而我,总是别别扭扭不肯在人前这样叫。因为私心里,我偷偷希望元宝哥哥是我一个人的,我想让他成为我的唯一,我也是他的唯一。
我当时尚不知这种私心缘何而来,“可能是他的糖葫芦。”我心说,一边在床上木头上又刻下一道,一个“正”字就写好了。
这是我自见到他那天后的习惯,起初是因我吃了他的糖葫芦,想着不能白吃人家的,就每吃一根便画一道,想着日后我应如何偿还。
直到我十二岁那年,我开始察觉到我的雀跃与期待。我刻一道,想着什么时候能刻下一道。我想见他。
试图隐藏着的念头又被我自己挖出来铺在赤裸无遮拦的光天化日下,一颗心还在固执地跳动。
好像也是从那一年的冬天里,我知道了我的雀跃,是缘于我的欢喜.
自此一颗稚嫩的心,像流水击着飘零的叶一样地,卷得越来越深。
后来?
后来我的兄长进入翰林院,不过两年就调任工部侍郎,不久又调任户部侍郎。
这平步青云的一系列操作给暗流涌动的朝堂推了一波小小的涟漪。
我呢,也如愿以偿,在我十六岁那年从“江小姐”变成了“郡王妃”。
忘了说,我十五岁时易枫加冠,圣上亲封了他郡王,涉入朝堂。
那时我已及笄,无法再与兄长一同出门,已经见不到他了。
不过没有关系,我可以对着足足二十三个“正"字慢慢回忆我们的从前,隐隐希望着我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