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风》养安怀

26、胃疼

　　杨年想考个好大学，就比如叶宁川志愿上报的大学。
　　在他的影响之下，韩子风也跟着开始做练习题。杨年为他规划去读专科，之后分配工作，赚钱养家，把债还了，再找个漂亮姑娘娶了。
　　韩子风听得简直要高兴死了，这两天跟着杨年读书十分积极。
　　下午一点吃过饭后，韩子风把二人空间留给叶宁川和杨年，自己进房间读书去。杨年总是用炽热的目光盯着叶宁川的脸庞，每一刻都享受着对方轻柔的细语化开数学难题。
　　他爱的叶宁川，就连写出的字都是清秀干净的。杨年这两日疯了般学习背书，一想起叶宁川的温和的微笑就心中发痒，手做题的速度更快了。
　　收假的前一个星期，韩子风买了新衣服。裹着新棉衣和杨年一起出门。杨年冷得把双手放韩子风衣兜里，韩子风点了根烟斜视他：“杨连，你这样走路不别扭？”
　　“不给放？”
　　韩子风吐出烟雾：“给给。”杨年哈哈笑着把手伸出来往他脑门上按了一下，打完就跑真刺激。韩子风看智障一般的眼神看着他跑走的背影，过一会儿又跑回来拉住韩子风。
　　“你体检单去拿了没？”杨年拽着他往前走，前方徐见和张诚巳已经来到了。韩子风说：“没呢。”
　　杨年皱眉：“五天了还不去拿。” “懒得去，太远了。”
　　杨年妥协他了。招呼着几人一起进烧烤店里，叶宁川和陈一安已经点好了单，给桌上杯子倒茶水。
　　韩子风爽朗的笑声飘来：“叶老师好久不见！”杨年斜眼，明明叶宁川早上才见过的。韩子风心情极好地又打招呼：“陈总晚上好。”
　　陈一安礼貌微笑：“大风哥，最近心情不错啊。”杨年微微皱眉，陈一安的有时候发言总是一下子抓住要害，这个人极其敏感细微。
　　韩子风跟个大傻逼似的，把自己那些事儿抖出来。还一边憧憬着新学校的生活，努力为赚钱而奋斗打拼的日子。这对韩子风来说是最大的希望了。
　　他希望安稳度过此生，平平淡淡，不需要做多高贵优秀的人，只有每日有寄托和希望就足够了。
　　也不用再去为谁愧疚，为谁担心。
　　陈一安眼底有些酸涩：“不错，大风哥加油。”“谢谢陈总，以后多关照小弟啊。”
　　杨年在一旁边看边笑。自从六人混熟以后叫的外号都奇怪了起来，杨年嘲笑过他们玩角色扮演啊，一会儿哥一会儿弟一会儿霸道总裁的。
　　韩子风边吃菜边哈哈笑道：“爷的前途真美好！”当然再好也没有陈一安过得好，陈一安却表现得普普通通，只在付钱消费的时候表现出富贵。理所当然也是陈一安请的这顿饭。
　　徐见报复性地拿了些花里胡哨的鸡尾酒当水喝，边喝边偷看杨年。
　　杨年和叶宁川互相咬耳朵说悄悄话，看起来很幸福，仿佛只有他们彼此，就连徐见给杨年夹菜都没反应。张诚巳扫了一眼杨年，然后嘻嘻笑着：“给大家整点酒来。”
　　“今天要早点睡。”杨年说。
　　张诚巳啧了一声：“差一天呗。”
　　“我早上七点起来刷题。”杨年说着看了眼叶宁川，叶宁川轻轻点头。看着俩小夫夫相互应和，有些不爽地拿了瓶鸡尾酒饮料。
　　“妈的，扫兴。”张诚巳暗道。
　　刚好杨年耳朵就这么灵，紧皱着眉起身招呼服务员拿酒。“小诚，我这是给徐见面子。”
　　张诚巳接过酒倒白眼：“徐哥。”
　　徐见满上杯，轻笑：“杨连，咱们今天走到这一步都不容易。”杨年静静听着，大家默默喝酒。
　　都是说些没用的话，忽而抒情感叹人生又忽而激动地跳起来打赌。叶宁川根本撑不住，脸颊上泛了红，晕乎乎地快坐不住了。
　　“杨年…回去了。”叶宁川微微眯着眼睛，带着潮红的脸上神色迷离，杨年停下话头，心脏炽热跳动着。以往温柔优雅的叶宁川也会因为凡间尘物而表露出可爱的神态。
　　而他们并不知道叶宁川从胃部蔓延至全身的灼烧感一点点撕咬着内部，令他难受得想死。
　　叶宁川摘了眼镜，贴近了杨年。
　　“杨年，回家…”
　　杨年心脏猛烈跳动着，不由自主地叫着他的名字：“叶宁川，叶宁川……”徐见看事态不对劲了，结了账让人把叶宁川送到杨年家里。
　　徐见在风中冷得发抖：“你给他们创造机会。”张诚巳苦笑一声：“我是在帮你创造机会。”“帮我？创造你和我的机会吗？”
　　张诚巳沉默了，两人在风中站立了一会儿，徐见一直紧皱着眉：“叶宁川是第一次喝酒？”“是吧。”徐见张开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和张诚巳跨进车里偏头看了眼远处带笑的陈一安。
　　“叶宁川怎么会是那种反应？”徐见郁闷，张诚巳思索一会儿：“这谁知道，他叶宁川天之骄子，父母望子成龙，哪儿像我们这种到处混的。”
　　徐见看着窗外疾速而过的灯光与人影，沉入了更大的悲凉。
　　张诚巳感受着脸上光影的移动：“叶宁川不会和我们一样。性格温和不惹事，又礼貌又优秀，戴个金丝框眼镜就优雅万人迷了。他老娘老子处处照顾他制约他，除了读书还是读书。”
　　徐见默认了。
　　就像攀在高枝最灿烂的花，是看不起地上被风裹挟着到处飘扬的残花的。这也是徐见一直以来担忧杨年和叶宁川差距太大而产生矛盾的原因。

　　杨年慌张了。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有这么冲动的情绪，他开了门把叶宁川甩在沙发上，紧张地弯下腰去探查叶宁川的情况。叶宁川喘着气，将自己领口的扣子解开，双手拽住杨年的衣袖。
　　“不能…不行。”杨年拉开他的手，抚上叶宁川温热泛红的脸庞。叶宁川抓紧杨年，半个身子掉在地板上，忽而开始呕了起来。
　　“杨年，有没有…”叶宁川抬起脸庞，充满了疲惫与痛苦。他蜷缩着身子，努力维持镇静：“药…”杨年几乎是脑子一热就去抽屉里找胃药。
　　怎么可能会有！
　　杨年慌张烧了壶热水，再取了个暖宝宝撕开，掀开了叶宁川的衣服，内搭薄薄一层长袖，他隔着衣服感受纤细的线条，摸上温热细长的腰。
　　他强迫自己别想多，贴了个暖宝宝在叶宁川腹部，慌慌张张出门了。
　　韩子风和杨年合租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没带钥匙。一米八大高个在单元门口傻站着，看杨年从楼梯口中蹿出来。
　　“怎么了？”韩子风问。
　　杨年言简意赅：“胃药！”
　　“我有。”韩子风淡淡说着，拽住打开的单元门，往楼上蹿。没来得及换鞋，韩子风扫了一眼叶宁川就转身进房间去包里翻胃药。
　　各种胃药齐全，在此刻发挥了作用。
　　杨年照顾叶宁川吃下药，守着他睡着了。杨年侧头有些高兴：“子风，麻烦你了，谢啊。”
　　韩子风轻笑：“当然。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