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风》养安怀

23、学习

　　这一晚所有人都在杨年家过夜。
　　杨年：有家不回你们神经病吧？！
　　正在吃东西的张诚巳，打游戏的徐见，从厕所刚出来的陈一安和沙发上看电视的韩子风同时愣住。杨年也看得一懵，气氛一瞬间尴尬起来。
　　“这么晚了，走夜路不太好。”陈一安开口。杨年怀疑人生似的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夜晚八点整，他无力反驳。哦，那还真是太晚了。
　　“我家只有俩房间，其中一个被拿来堆房东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沙发最多睡一个人，其他怎么办？”
　　张诚巳把吃完东西的垃圾塑料袋揉紧道：“可以睡地板。” “我没多的棉絮，你们不怕冷可以试试报纸。”
　　“把毛毯拿出来铺！”徐见游戏打赢了，正激动着。一激动说话就不过脑子，杨年点点头，起身进房间去了，擦肩而过的陈一安坐下沙发。
　　一会儿便抱了两大捆毛毯：“客官，你要的毛毯。”随后丢在徐见身上。
　　徐见被压得瞬间动弹不得。
　　“要睡自己动手。”杨年说。
　　“等等，你那床不是还能睡一个人的么…！”徐见将毛毯搬开。
　　“子风跟我睡。”
　　“我日？！”徐见大喊，韩子风刚吞下退烧药，冷冷地看着发出惊声的徐见，假意咳嗽两声。杨年一副看吧他需要照顾的神情，坚决的拒绝了。
　　徐见默默抱着毛毯在客厅准备起来了。他看了一眼张诚巳，好兄弟，共患难！于是在地上铺了一层一层的考试试卷，厚度足够。
　　再一层一层将床单等东西往上叠。
　　张诚巳躺下，面无表情的起来。在大冬天睡这种地板是什么仇什么恨？
　　“厚度不够我再把我整一年的试卷加上？”杨年嘲笑着。
　　徐见仍旧不死心：“要不那床再挤挤呗？我占地很小的，杨哥。”杨年嫌弃地躲开，徐见又黏上来：“杨哥…”“行行好，大晚上是你们非要睡我家的啊？”
　　张诚巳看不下去了：“你们那间暖和，我们铺在你们卧室怎么样？”杨年喜欢懂事又善良的张某，满意地点点头，转头去抱被褥了。
　　善良热心的杨年在心情愉悦后给他们加了一层厚垫子，让两人终于感受到了温暖。
　　夜深，气温渐渐降下来。直到十一点半，连静止的空气都是冰冷刺骨的。陈一安裹着羽绒服暖和睡下，徐见和张诚巳刚睡下，杨年就递了一包暖宝宝给他们。徐见拿了暖宝宝，一把就握住了杨年温暖的手。
　　“为啥没有暖气啊。”徐见拉着杨年的手说。杨年挣开他的手：“因为咱们这是南方。”
　　“南方就不能有吗？”
　　“睡着了就有了。”杨年帮他掖好被子，一步跨上了床。徐见难得乖乖的，挤着张诚巳蒙在被子里。
　　杨年轻轻附近韩子风的耳朵，用轻柔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以后有病一定要看病，别管多少钱。”
　　“这算承诺吗？”韩子风低沉沙哑的声音传出，像是寂静寒冬明月里一捧忽起的火，迷人又明亮。杨年也轻轻如风般回答：“是承诺。”
　　在夜晚寒冷之中一切悲哀愁离都沉寂无声，没有深度或一定的激烈情绪，一切都无力和迟钝。
　　但这一群少年的胸腔是滚烫的，他们爱恨情仇都是浓烈的。
　　在寒冬里不会熄灭。

　　上午十一点。
　　所有人陆续起来。先是陈一安起来煮面条，香味飘进了卧室，接着饭桶张诚巳起来蹭面条吃。韩子风起床时，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杨年，杨年蜷缩一团，徐见睡在他的身旁。
　　徐某是怎么做到从地铺睡到杨年的床的？韩子风一起，杨年就跟着爬起来，醒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拿体温表。徐见醒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杨年。
　　“终于退烧了。”杨年起来穿衣服，韩子风放了体温表走了。被徐见一把按下来。“你找死是不，爬老子的床还不够？”“我饿。”
　　杨年指指门外：“出门右拐，有位优雅体贴的好男人为你们煮了面条。”徐见正想着下一个缠住杨年的理由，陈一安就系好围裙走进来。
　　杨年被徐见烦着没听清他说什么。徐见转述了一遍：家里没有面条了，等会儿让人送吃的来。
　　杨年套好裤子，裹上棉衣。刚进厨房就饿了，想问陈一安点的外卖啥时候来，就听到三声有节奏的敲门。
　　“这送外卖的不会按铃吗…”杨年说着便打开门，瞬间呆立住。站在门槛温柔看着杨年呆滞的人抬手打了招呼：“都在啊，我给大家带吃的了。”
　　“叶宁川你你怎么来这…”杨年接过叶宁川手里大大小小的袋子，高兴得话说不清了。
　　徐见从房间出来，因为太冷了抖了两下：“我昨天跟你说喊个人来给我们补习两天，不马上期末考了么。”杨年回忆他好像确实说过这么一句，只不过当时问名字说记不得了。
　　叶宁川才是全程懵的状态。
　　明明打电话约他来的只有徐见，顶多加个杨年。现在是什么情况，看这些刚睡醒的，吃着面条的，就像是在杨年家过夜了一样。
　　……事实上确实过夜了。
　　“你们补，我不学。”韩子风说。
　　“来都来了，就当请的一对多补习老师。”徐见看了看韩子风。
　　一对多，确实挺多的。1v5持久战，五人学渣buff加成，一人各大练习题道具加成，正式开战。
　　“杨年，把这方程解一下。韩子风把文言文十五分钟内背了。”叶宁川站在客厅中央有序指挥着各位。徐见掏纸出来默写，张诚巳刷着练习册，一题一题迅速算出。
　　叶宁川绕了一转，批改了作业，也帮韩子风背完了书。等绕到徐见，徐见还他妈在掏纸。
　　叶宁川目光扫过来，徐见恼得差点就抽卫生纸出来写了。
　　叶宁川找杨年撕了一张纸，杨年的目光盯着他的细长的手，伸来又抽走，想下一秒就抓住叶宁川的手。
　　喜欢是很卑微的。
　　叶宁川拍了拍桌子：“默写。”
　　徐见：“……”
　　叶宁川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东西，徐见上学从来不带笔，好像也就从来没读过书。整个学期开了张胃病的假证明，糊弄休学，实际上出去鬼混了。
　　笔？要么没有，要么用张诚巳的。
　　作业本？要么没有，要么用张诚巳的。
　　叶宁川微笑着。好了，明天让他哪个工地快活去哪个吧。
　　转头看陈一安坐着愉快玩儿手机，神情充满同情与嘲笑。
　　年级第十坐在这儿呢。年级第十不用学习。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以上笑声为陈某的心理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