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繁华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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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寂的房间里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触从心底升浮起来，像柔软的羽毛扫过心头，涌来甜腻的轻飘感。
茫然和不知所属的忐忑感顿时在心上轻轻跳跃，我决定说些什么来转移注意力，“缘一……为什么会想要猎鬼呢？”我问道。
“因为我拥有这份力量。”青年仰着头，心跳声逐渐缓下来，清澈的声音在夜晚的空气中流淌。
“离家第三年的某天，我在因为雨大收留我的一户人家里第一次遇见这种生物，并展开了首次战斗。因为杀不死，我用剑将他困在了木门上，待天明，发现他痛苦嚎叫着消散在日光下。”
他转过头来，珊瑚色的眼瞳里波光粼粼，明明神色是一贯的平淡，我却注意到那其中轻荡着的浅淡悲伤，“可那时的我还过于稚嫩，没能及时救下所有人。”
“由于我的过错，那户善良的人家失去了男主人，他的妻子和孩子们陷入了永不会止息的悲伤之中。”
“自那一刻，我便在心里起誓，要杀尽世间恶鬼，再也不会让人蒙受如此的怨恨和悲伤。”
我愣愣地看着他眼里寂静燃烧着的什么，清隽的面庞上难掩的自责，话语呢喃着脱口而出，“请别这样说。”
那一刻，我忘却了疏离与羞赧，手轻轻覆上他的脸，望进他一时微怔的漂亮的眼里，“不是缘一的过错。”
错的不是拯救他人的剑士，而是丑陋罪恶的鬼，我张口，还想说下去，话语却堵在喉间。
恶鬼。
这时，我才猛然想起来自己也是一个恶鬼的事实。
唇小幅度地轻颤着最后闭合，我一时竟然不知说些什么，脸上也现不出甚至一个装模作样的笑容。
温热的触感一瞬间覆盖住我的手，我后知后觉地发现是继国缘一反握住了我的手——我覆在他脸庞上的手。
他的眸光是那样温柔，仿若潭水般透澈清凉，像天际将明时落下的第一束晨光，“谢谢。”
唇畔缓缓翘起，他弯起了眸，笑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灿烂，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笑，我怔愣着看他唇齿开阖，吐出的话语令我的心脏仿佛要蹦出来。
夜晚微透来的皎洁月辉下，他的瞳眸显得是那样漂亮，倒映着微光。
我的耳畔传来他温柔的话语。
——“你能在我身边，真是太好了。”
*
我跪坐在和室内，看门外庭院内的景色。一大早雀羽生靖川就把继国缘一拉走了，美名其曰是要联络联络感情，如今这偌大的院落内除却零星的侍女便只剩下我一人了。
看了会景色，我终于觉得无聊，起身准备去四处走走。
雀羽生家的宅院已有百年的历史了，我走在长廊里，看着外面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色，透过干枯萧瑟的枝桠，仿佛看到了很多年以前的繁茂美丽。
我停下了脚步，侧头出神地看着，很久才回过神来，然后继续向前走。
不断走走停停着，我忽然停下脚步，唇畔的笑容顿时淡下来。
面前是一座荒废的院落，在繁华锦丽的雀羽生家显得是那样格格不入。我看着那被贴满符咒和锁链封锁的大门，眼里没有情绪。
耳畔传来轻缓的脚步声，我转头，看见妆容绮丽的青年向我走来。他停在我面前，礼貌问候，“早安，继国夫人。”
我对于这个称呼愣了半瞬，而后脸颊上的温度上升，一阵发烫。
我微微俯身行礼，“早安，药郎阁下。”
青年颔首，却仍是站在原地，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浅笑，“阁下是有什么事找我吗？”
他看着我，平缓开口：“继国夫人知道这是哪里吗？”他的眼神看向破败的大门。
我唇角的笑容微僵。
他继续，“雀羽生少爷曾经告诉过我，百年前这里曾经住着一个占据了雀羽生贵女身体的恶鬼，那只恶鬼完美地利用了贵女的身份，夺取了多人的性命。”
“并且他告诉我，这里是雀羽生一族的禁地。”他把沉静目光转回到我，“那么继国夫人，明知族规的您，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因为我并不是真正的雀羽生和栀子。
可我不能这么说，我看着他，神色不明，半晌开口，“阁下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传说吗？”
青年摇了摇头，“过往之事，皆无迹可寻，我不能确定曾经发生在这里一切，也不能确信雀羽生少爷所说话语的真实性。”
他的眼神沉静，里面沉淀着时间积留的痕迹，说，“因为，作乱的永远不是妖怪或是物怪，”
——“而是人心。”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繁华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