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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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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叶应把车开到片场。
陶冬来跟路姐去到里面,发现副导带的一组演员也在,这是合演了。
《刺花》第十幕之后的剧情人物开始多起来,故事剧情也逐渐铺开。
曜饶见到她,隔着数米远的距离朝她笑。
陶冬来颔首,随即先去跟导演他们打招呼,再走去曜饶那里。
曜饶问:“昨晚你走得匆忙,没什么事吧?”
“没事的,谢谢曜哥关心。”陶冬来怕他再细问,转移话题,“后面的戏能一起拍了。”
“是啊。”曜饶点头,“再过三幕我们就能在戏里见面了。”
曜饶饰演的男主是潜伏在旬少帅身边的副官沈白水,他与文兰是在旬军府的晚宴上初见,这时候军情处已经抓捕了数名潜伏在国党内部的红色谍员,他知道文兰是文秀的姐姐,又是旬少帅的夫人,打算透过她获取这次抓捕行动的机密情报。
陶冬来今日就要连赶两场戏,明天文兰这个角色就可以正式跟男女主见面。
“到时还要请曜哥手下留情。”陶冬来客气的笑笑。
“好。”曜饶面容如春风。
远处的容阳望着他们,轻啧一声。
过了半会,他忽而从软椅上站起,直往陶冬来这里走来。
他打断两人的对话,“陶前辈,我们的戏也快开拍,不去准备?”
陶冬来侧首,容阳看她。
没想到他居然会走来提她。
曜饶先说:“桃花,那你去准备吧。”
陶冬来点头,转身去化妆间。
容阳尾随其后,状若无意问:“陶前辈跟曜前辈很熟?”
她出于礼貌,回了句:“合作过。”
“我还以为你们是情侣。”容阳闲闲说。
陶冬来打住:“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话别乱说。”
容阳脚步停住,看着她走进化妆间。
助理等剩下容阳一个人才跟过来:“少爷,化妆师等着你了。”
容阳扫了眼化妆间门口,边绕去隔壁间,边吩咐,“我心情好,你待会给大家送些点心饮料。”
助理心下惊讶,容魔王竟然露出天使面容,实属吓人。
两个小时候后。
开拍陶冬来和容阳的戏份。
戏中——
这些天旬星良还算听大帅的话,没再出去鬼混,却从不跟文兰同房,一直宿在书房。
文兰也循规蹈矩,不会刻意讨好旬星良,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平日里她都会端些糕点送去书房,也仅此而已。他们之间远比外人知道的复杂,只是府里上下不知原由,私下里还有替她出法子好勾回旬星良的心,寻思着哪天能浪子回头。
她只能笑笑,也不多说。
这日早起,丫鬟伺候她梳洗完,走去衣柜挑衣裳。
“太太,难得少爷回来,你要好生打扮才行。”丫鬟边说,边挑出一条紫英花绣的桃白旗袍,仔细拿到文兰面前,“太太,你试一试这衣裳吧,一定很美,以前旧式老派的裙子别穿了,现在外面的女人都时兴旗袍。”
文兰梳着发髻的手微顿,看了两眼,摇摇头,“这束腰露腿儿,怕是有些伤风败俗。”
“不对啊,赵公馆的太太,崔家小姐就穿得可好看了,太太,你试一试吧,没准少爷喜欢呢。”丫鬟说。
文兰闻言,有些许被说服,她放下木梳,捧起一角衣料轻轻摩挲了下。丫鬟高兴,立即为她穿上。文兰也是第一次穿旗袍,这裙装顺帖的收束腰身,腿间开衩至裙尾,她着实穿不太习惯,扭捏得很。
丫鬟还翻出一双高跟鞋,然后再看向眼前的文兰,那真是好看。“太太,你比外面那些太太小姐穿得还漂亮呢。”
文兰下意识侧头,镜子里的陌生女人当真艳美秀丽,她有些不置信,“这是我?”
“是呀!”丫鬟乐道,“太太,快些去书房让少爷瞧瞧吧。”
文兰摆摆手,她也不着急,在房里走习惯旗袍才踱出房外,还是依着平日上九下三晚八的时间点端点心去书房。
走进书房的时候,文兰一眼看见身着正统军装的男人正伏在书桌前疾笔狂书,脚步自觉轻了些,但鞋跟依然踩出了声音。
旬星良便是闻声抬头,不由定住,目光肆无忌惮的端量着她,从衣领盘扣一直滑落到脚裸,又徘徊在她玲珑曲线的纤腰上。这个女人嫁进来后,穿的都是旧式保守的裙衫,毫无半点风情,现在穿上旗袍,竟是盈盈柔媚,楚楚秀艳,却又透出大家闺秀的规矩娴淑,比外面的女人更动人,可惜不是他喜欢的那个女人。
文兰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但脚步没有半分迟疑,放下碟子道:“少帅,今日祥嫂做的桂花糕,你尝尝。”
旬星良这才敛眸,不发一语,重新低头在帖子上写字。
文兰来见状,转身往外走。
他又抬头盯着她纤柔的骨线和翘臀,甩手扔笔,背靠椅背,忽而冷沉的开声,“你穿成这样在我面前晃,不就是想我注意你?”端起瓷碟,又说,“竟然桂花糕是你拿来的,少爷我现在想吃,你过来喂我。”
文兰没想到他会这样吩咐自己,她驻足回转,“少帅真的要我喂吗?”
“当然。”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走回去。
旬星良看着她走来,又流露出些轻蔑,他阅女无数,到最后还不是拜倒在他西装裤下,也只有文秀是特别的。
这时文兰捻起一块桂花糕递向他嘴边。
“坐腿上喂我。”旬星良没张嘴,反而故意刁难她。
文兰僵住,手已然往下垂,明显不想按他的意思来做。
他也不知怎的,头脑一热,顿时擒着她手腕将人拽到怀里,扣着她细腰的手慢慢滑落到旗袍开衩位置,一边咬下她手里的桂花糕。
文兰怔愣了一瞬,连忙从他怀里挣开,一连退开几步。
“我不是你在外面玩的那些女人,旬少帅何必这样辱人。”这会儿她感受到被折辱的愤怒。
旬星良面沉如水,冷冰冰盯她:“滚。”
文兰一听,登时看也不看他一眼,快步走出书房。
书房内顷刻响起一阵瓷碟摔地的破碎声。
“卡!”
饰演着文兰的陶冬来听到这声后才出戏。
坐在监视器前的严导喊完后,又忙着布置场景。
她走出场幕,喝了点水。
单这一场戏就花去大半天的时间,接着的另一场是夜戏。
其实拍夜戏是最辛苦的,因为不一定能成功开拍,但又要在片场里随时待命,还要保持状态,比较吃不消。
要是拍恐怖悬疑片的话,那夜戏几乎占八成,不过这类影片较为小众,拍摄成本不高,多是粗制滥造,不好卖座,所以拍摄夜戏也就不够严谨苛刻,对演员要求便不太高了。
吃完晚饭,陶冬来靠着路姐瞌眼。
直到严导通知可以开拍,她才去站位。
容阳比她还快一步。
两人对视一瞬,陶冬来先别开眼。
容阳看着她,“陶前辈会跳舞吗?”
陶冬来:“会点。”
“那真是期待。”他扬眉道。
话音落下,严导响起:“开始。”
打板员跟着说:“第二十幕!第一镜!”
两人顿时入戏——
自那日文兰与旬星良在书房里闹了个不快后,她没再踏进书房半步,旬星良又恢复浪荡子的风流,四下流连在温柔乡里,大帅也管不住他。
原以为两人就这样过着陌生人一样的日子,旬星良竟又亲自来找她。
他伸指玩着茶杯里的水,头也不抬的说:“过三天老爹要在和平饭店办一场宴会,你顶着是我夫人的身份,必须跟我作伴。”
“我知道了。”文兰说。
“你会不会西洋舞?”他冷淡问。
文兰摇头,她哪里会这些洋人玩意,倒是文秀会西洋舞蹈,身段是极好的。
“宴会上第一支舞我跟你跳。”旬星良视线终于从茶杯移开,望向她,“过来,我只教你一次,你仔细记着,到时别丢我脸。”
文兰知道这是正经事,也不拒绝,走过去后,旬星良扣着她手,抚上她的腰,两人就在房里慢慢跳了起来。起初她肢体还很僵硬,踩了他不知几脚,但跳多会儿已是跟上节拍。
旬星良垂眸注视着专心跳舞的女人,眉目间掠过一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轻柔。
此时窗外月色清冷,屋内灯火婉转,墙壁上照映出两道优雅的身影。
许久之后,旬星良才像是惊醒了一样,立即推开她,神色又披上寡薄,“行了,就这样。”然后大步踱出去。
文兰低头静静看着双手,掌心还残留着旬星良的温热,他的手掌滚烫,他的肩膀稳重,只是人不大好,她又怎么会喜欢这样的男人。
这一场夜戏拍到这里就完成了。
陶冬来在化妆间卸完妆,准备离开的时候,容阳竟是走了进来。
“陶前辈。”他打了声招呼,眼神横了化妆师一眼。
化妆师识趣的出去,室内一下子只有两人。
“有什么事吗?”陶冬来瞅他。
容阳目光直锁在她身上,“陶前辈可以跟我对一下明天的戏吗,尤其是跳舞部分,我想在戏中更好配合陶前辈的舞步节拍。”
陶冬来觉得他这是找事,凭他的演技,他不在戏中设置陷阱已经很好了,根本不需要配合别人,只需等别人配合他。她说:“你这么厉害,就不用练了吧。”
“哪比得上陶前辈。”容阳耸肩,不大正经的说,“我也只是想敬业一下,陶前辈不会拒绝后辈上进的请求吧?”
陶冬来扯唇,“当然可以。”
容阳露出笑容,弯身向她伸手。
陶冬来沉凝了瞬,把手放在他手掌上。容阳便牵起她的手拉到怀里,一如戏中,两人缓步旋转,舞姿优雅矜持。
片刻之后,一舞终了,陶冬来立即跟他拉开距离,面子很是生疏。
容阳敛着眉眼,轻佻的语气:“谢谢陶前辈的指教。”
陶冬来点了下头,也不再待下去,拉开门离开化妆间。
路姐在外面等着,见她出来,收起电话,问:“怎么这么久?”
“被容阳拉着对了一会戏。”陶冬来说。
“他这样傲气的人竟会找你对戏?”路姐讶然,若有所思道,“我看他是居心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