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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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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导皱着眉头喊道:“卡!”
陶冬来顿时不动声色的退离容阳几步外,扣回衣领。
容阳微笑,“陶前辈,怎么了?”
陶冬来定了定神,“不好意思,刚刚我忘词了。”
“没关系。”他扬眉,“不过陶前辈就是厉害,能演到这里。”
“你演技也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一个。”陶冬来盯他。
“谢谢陶前辈夸赞。”
“应该的。”
容阳:“我还有很多要向陶前辈你学习的地方,这段时间还请多指导。”
陶冬来:“你太谦虚了,反而是我向你学习演技才对。”
两人一脸虚假的商业互捧了一番。
这会儿副导走过来,没好气的说:“陶冬来,刚才你怎么像卡壳一样,台词被你吃了?前面演得多好,刚刚那个镜头要重拍。”
陶冬来连忙道歉:“导演,真的不好意思,我岔了神才会忘词,下次不会了。”
副导摆手,“先休息一会吧,等下再拍。”
陶冬来点头,便去坐着。
“怎么回事?”路姐边递水边问。
“我被容阳压戏了。”陶冬来握着保温瓶。
“他这么厉害?”
陶冬来说:“他的演技超出我预料。”
路姐望向坐在远处的容阳。
说起来,陶冬来拍戏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因为忘词导致NG,以前拍什么都是一条过,现在却被一个后辈压戏,可想而知这容阳是个实力演员,如此年轻才俊,在圈子里除了曜饶外,他怕是独一份。
刚才她就觉得冬来和他演的这幕戏飙得厉害,原本两人还算旗鼓相当,但逐渐的被容阳饰演的旬少帅抢夺了镜头的大半目光,陶冬来一下子处于下风,直至演崩。
按剧本上的,刚才文兰要言辞从容,然后旬星良甩手离去,新婚夜流连花街柳巷,冷落妻子,让文兰成为那些名媛太太口中的笑话。
而《刺花》也不过是三五万字的内容,包含众多角色,剧情又紧凑,却要拍出一部120分钟的影片,这就很考验演员的实力,如何演绎,如何走位,这些都是剧本没有的,一个动作,一句台词,要用什么情绪表达单看演员的发挥和领悟,所以成是演员,败也是演员。
但方才那个镜头,在容阳演技步步追逼的压制下,陶冬来演的文兰颤抖了,一下子就将之前塑造的淡然聪慧的角色演成了怯弱退缩,角色自然崩了。
路姐转头问:“还能演吗?”
陶冬来面带笑容,“我也该让他尝尝NG的感觉。”
路姐一听,不由笑了起来。
很快,刚才的那幕开始重拍。
镜头下——
旬星良修长的手指在她锁骨上方游移,慢慢停在她颈侧的小痣上,轻柔的摩挲着,眼神越来越深。
文兰不仅镇定自若,还朝他浅浅一笑:“向来只听闻少帅对女人温柔,原来也会粗蛮。”她抬高眼帘,盈盈如一汪春水,眼里映着他的模样,“虽然不知道少帅为什么要娶我,但我竟然嫁给你,我们就是夫妻,少帅要是对我娘家下狠手,怕是不好向父老乡亲交代吧?”
“你威胁我?”旬星良冰冷道。
她站起身,看着这个一身西装的英俊男人,“我一个弱质女子,哪敢威胁少帅。”
旬星良顿时掐住她后颈压到自己胸膛,“你是文兰,嗯?”如此才情胆量的女人,整个宜城也找不出第二个。
文兰不置可否,只是柔柔而笑。
旬星良霎时将她推开。
文兰一个踉跄,撞翻圆木椅,直摔倒在地,发饰一下凌乱起来,鬓间的发丝垂落,掩住她半边脸容。
旬星良看着她这个样子,不由轻怔。
戏外,副导欲哭无泪,“卡卡卡!”
陶冬来这里没问题,现在又轮到容阳。
容阳回过神来,这次是他失误了。
刚才他推倒文兰后就要立即甩手离开,而不是像个傻子一样怔在原地。
陶冬来已经爬起身,正好跟他对了个正着,随即一字不错的回敬他:“容阳,怎么了?”
容阳眼神轻敛,倒是小瞧这个女演员了。
他还是第一次败在一个女人手上。
“不愧是陶前辈。”他沉住气说。
陶冬来毫不惧他的锋芒,莞尔一笑。
两人对峙了一瞬,又若无其事的走开。
之后两人在戏里不断飙演技,恨不得将对方辗压,导致这一幕不停NG。
副导看得肺都要气炸了,平白浪费了不少胶卷。
这两人的演技本来炸裂,演出来的戏一般来说是最顶级的,却因为彼此争锋博弈,完全超过人物设定,已经算是失败。
严导知道这里的进度后,没多久,他亲自过来。
这时候正在重拍第七次。
严导在边上看了会,问:“这两个人有仇?”
副导心头有气,“我不知道,反正我快气死。”
严导说:“先别拍了,叫他们过来。”
副导一听,立即扯开嗓子叫人。
陶冬来和容阳前后脚走到严导面前。
严导言辞严厉:“你们不想拍就别拍了,剧组不是你们的比赛场,角色不是让你们展现多厉害的演技,而是要全心投入的演绎,分寸恰好,角色才会有灵魂,超过角色设定的任何表现也不过是失败之作,如果连自己的演技都不会控制,我想你们不适合做演员。”
陶冬来被说得面红,“严导,对不起,请再我一次机会。”
严导望向容阳,年轻男人出声:“我会好好拍。”
严导这才作罢。
不过这组的戏改由他负责,副导调去一组。
接下来这一幕总算顺利拍完,后面还有一场。
陶冬来调整好状态后,换好戏服,化好妆,便走去站位。
严导沉声说:“开始吧。”
打板员迅速上前拍板。
下一幕——
自从新婚夜独守空房,旬少帅又是一连几晚去外面风流快活,府里不少下人都瞧不起这位女主人。
文兰对此只是一笑带过,然后不出数日,府里上下便被她打理得贴服,无一不称赞佩服,就连老佣人都自愧不如。
旬大帅偶尔听见下人的说辞,觉得这媳妇也是个能人之辈,倒是看重起她。文兰不负所望,好几次还出谋划策,更是叫大帅满意。他也知道自个儿子的风流事,一直冷落妻子,话传出去也不好听,已经派人让旬星良回来。
旬星良怕老子,总算舍得回来一趟,却是勾搭个姑娘进门。
文兰看着他与女子搂搂抱抱,神情平和,低垂着头规矩端庄的品了品茶。
旬星良下意识望她一眼,见她无动于衷,扯唇冷笑,一把推开身上的姑娘,“滚出去。”
女子立刻滚出去。
“老爹,你叫我回来有什么事?”旬星良边说,边懒慢地坐下,双腿交叠,双手架在椅背上,扬起下颌,一副大爷的架子。
“没事不能找你了?你整日出去混,像什么话?”旬大帅拉开大嗓子教训他,“这些天你好好在家陪文秀,你要是敢再去那些地方,老子干脆一枪嘣了你。”
旬星良睨向对面的女人,“呵”了一声。
文兰不由抬头,旬星良还在看她。
她温柔道:“少帅,饿不饿,我让祥妈给你做些吃食?”
旬星良眉微挑,“这就是你的手段?”
大帅看不下去,一手拍他脑门,“好好说话,外面的女人哪个比得上文秀,你是眼瞎了?”
“我就是玩外面的女人都不会看上她。”旬星良嘲讽,“老爹,你要是喜欢就留给你享用,我无福消受。”说完,他不屑似的起身去书房。
大帅顿时气得抄起花瓶扔过去,旬星良侧头避开,头也不回地往屋内走去。
文兰安抚大帅:“老爷,你别气,星良对我可能有些许误解,我先去看看他吧。”
大帅实在不好冲媳妇发火,摆摆手:“去吧。”
文兰便去厨房端了叠软糕去书房。
此时旬星良正坐在书桌前逗着笼中鸟,余光里瞥见她,也不理不睬,自顾用毛笔点着鸟儿。
文兰脚下顿了顿,缓缓往里走去,她把碟子放下,温声道:“星良,我拿来一些软糕,你饿就先垫垫肚子吧。那我不打扰你了。”
她刚转身准备离开,旬星良忽然把毛笔一掷,猛地钳住她手腕扯到身前,压在桌边,沉声:“在我面前少装模作样。”他抵起她的下巴尖,两人的目光在交锋,“我副官在常城见到你妹妹的身影,我已经派人去抓她,你说我抓到你妹妹后要如何处置好?”
“旬星良!”文兰怒视他。
“哦?不装了?”旬星良一直留意着她的神情,看到她生气,难得心软松开她,轻慢道,“少爷我头一次被人这样戏弄,文家真是养出了好女儿,这笔账我不会轻易算数。”
他丢下话又踱出书房,似乎跟她同处一室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
文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严导看到这里,点点头,“很好,这幕就这样吧。”
因为第二场戏两人没再弄幺蛾子,进度很快就完成。
现在天色还早,陶冬来却累得不行,昨晚跟齐燃妖精打架,今日又被容阳这个魔鬼磋磨演技,一拍完自己的戏份,她就跟路姐离开。
陶冬来回到家后,钥匙随手一扔,倒头就趴睡在沙发上。
齐燃进门走到客厅,一眼便看见她又睡在那里,眉头不由轻皱。
他轻着脚步走过去,俯身伸手撩开她脸侧的发丝,温凉的指腹慢慢描绘她精致的五官,那双秀眉微蹙,眼底浮着一层薄青,俨然是累的。
静静看了会,他拉起毛毯盖在她身上,自己坐到旁侧看财经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