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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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牧！”穆牧路过二楼的楼梯拐角，忽然听到有人在身后喊他，声音很熟悉，是刘海华。
穆牧脚步未停，正准备踏上三楼，刘海华就着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出现在他身旁，“你怎么没去上课，在这里干什么？”
“买东西。”穆牧语气冰冰的，一副懒得理他的模样。
“……穆牧，”刘海华难得的对学生和颜悦色，“你在我的课上闹腾一下就行了，你别对别的老师这样，现在有很多老师对你很有意见。”
“嗯？”穆牧停下脚步，侧头看向刘海华。
刘海华看他停下，以为自己语重心长的劝说终于起了作用，正想再接再厉的说些什么，就听见穆牧发冷的声音。
“他们对我有意见？”穆牧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冷漠，“关我屁事。”
刘海华被他后面的四个字震的有点发懵，等他缓过神来，穆牧已经离他有了一段距离。他无奈的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个孩子真的是……
穆牧推开教室后门的时候，英语老师正在讲台上给大家念昨晚英语作业中完形填空的答案。穆牧走进去，没说话，顶着他那张招牌似的面无表情的冷漠脸回到座位上。
老师在讲台上肉眼可见的冷了脸，但也没说什么。
穆牧这个样子不是一次两次了，说的难听就是目无尊长，没有教养。而且他家长对他维护的紧，只要成绩好就可以无法无天的样子，他还真是瞧不上。没办法，只能假装看不见，你要是训他，他倒也不回嘴，只是该怎样还是怎样，死不悔改。
他看着穆牧在最后一排坐下，慢吞吞的收拾干净自己的书桌桌面，然后抬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让人习惯性想要躲开，深色的眸子里，像驾临在众人之上的不屑，带着对无知者的嘲弄。没有善意也没有恶意，好像游离在世界之外，不是孤僻也不是傲气，也不像是淡泊，如果非要形容一下，像是濒死的凶兽看透了生命变化无常的模样，看着身旁万物拼命生长，带着凶狠的戾气。
老师低下头匆匆扫一眼该念的答案，抬起头来，最后一排的那个少年已经低下头，脑袋埋进自己的臂弯睡去，刚刚那样难以描述的一眼就像是他一个人的幻觉。
或许，真的是自己看错了吧，一个还在成长中的孩子，怎么会有那样的眼神。
老师将目光移向别处，手在桌子上狠狠拍两下，指着最后一排往嘴里狂塞东西的男生，“干嘛呢干嘛呢？我看你吃了一节课了，还没吃饱啊？你有那么多吃的咋不和大家分享分享？”
“嗷吆～”枯燥的生活里学生们苦中作乐，总是不放过一丁点儿能起起哄，放松放松的机会。
有平常活跃的学生已经开始在喊“华总那得请我们好好吃一顿吧！”
“大酒店请给！龙虾管到饱！”
“请客！请客！请客！”
被抓住吃东西的男生缓缓站起来，在一片起哄声中一言不发的红了脸。
穆牧埋在臂弯里的脑袋动了一下，像是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对那片沸腾的吵闹毫不在意，没有抬头也没发出不满的声音。
快接近冬日的时候，天总是比平常黑的早一些。才六点刚过的时间，乌青色的夜幕就从远方的:地平线开始迅速的吞噬明晃晃的白日，然后街边昏黄的路灯悄无声息地亮起来。学校的伸缩门咯吱吱发着响打开，像被打开的水闸，学生从那道门里涌出来，四面八方的散开。
穆牧挎着自己的书包，书包看起来轻飘飘的，没装什么东西。隔着一段距离，他就看到尤简一站在自家的小区门口，毫不在意地倚在旁边灰白色的墙面上，书包也没有规规矩矩的挎在身上，只是背着一边。
尤简一低头玩着手机，手机屏幕发出的白光映在他的脸上。
穆牧没有停下步子也没有出声，像是没有看到一样，径直向着小区的进出口走去。离那人还有几步的时候，尤简一突然抬起头，有些冷漠的表情，像极了平常穆牧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但那个表情一下就展开了，尤简一对着穆牧眯起眼睛歪了歪头，“你们学校好像放学有一点迟啊，我等你都有好一会儿了……”
“干嘛？”穆牧又是干净利落的打断了他。
和之前一样，尤简一笑盈盈的表情没有受到穆牧的冷漠一丝一毫的影响，只是站直了身子，“我爸妈今晚上不在家，没人陪我一起吃饭，你和我一起吧。”
“没兴趣。”穆牧对别人的邀请总是没什么兴趣的那个样子，冰冰冷冷的，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只是刚踏出去一步就听见了尤简一依旧笑嘻嘻的声音。
“你家里这会儿也一个人都没有吧？反正你到家也是一个人吃饭，和我一起去吃饭不好吗？哥带你吃点好的，养养胃。走吧，我请客。前面不远处那家私房菜看起来还不错，网上评分挺高呢，写好评的人也很多。”尤简一扬了扬手机。
穆牧顿下步子，扭头看向尤简一，那双眼睛像是想看透尤简一的外表。尤简一还是一副宛如铁打的笑嘻嘻模样，笑容和他身上那件蓝色的校服相得益彰的明亮。
沉默。
“好。”然而穆牧就这样盯着尤简一看了一会，提了提快要从肩上滑下去的书包，“走吧。”
尤简一对这样子的穆牧并不意外，向前走了几步，自顾自看着手机上的评论，对穆牧说：“那就快点吧，这正是吃饭的时间，要是去的慢一点就没有座位了。哎，网上说他们家的糖醋里脊很好吃，我挺喜欢吃的呢，不知道味道是不是像他们说的那么好……喂，你怎么还没跟上来，快点啊，阿牧你怎么走的这么慢，再迟一点真的没有地方吃饭了！”
阿牧啊……这还真是个有意思的绰号。
穆牧还是顶着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跟在尤简一的后面，又快走了几步和他并成一排，然后，“很一般。”
“什么？”尤简一锁上手机屏幕，将手机随手揣进口袋里，对穆牧突然冒出来的这三个字一脸不解，“你说什么？什么玩意儿一般？”
穆牧偏过头扫了他一眼，轻轻抿了下嘴唇，“糖醋里脊，味道很一般。”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