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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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己寒的别墅在榕城的江边，推开窗就可见鱼鳞般的江面。周遭零星有几栋别墅，居住着榕城的有钱人们，这样视野辽阔少了建筑的遮挡的同时白天将房子晒得热了，到了此时热量还没散尽，屋里也是闷闷的。
Rio知道此时屋内的温度，且是一个很准确的数字。以往这个代表温度的数字对于Rio仅仅只是个数字，但现在Rio似乎能真切地感受到温度，这让她更慌了。
Rio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她安慰自己就当散热系统跟着故障从而导致CPU温度过高。作为精密的机器人面对这点挫折不算什么，当务之急是开启别墅空调，江己寒怕热。
Rio走去窗边合上拇指大小的缝隙，她瞥见了外面的星空。江己寒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了，夏日的夜晚明月圆圆繁星点缀。天地拂来的风还带着夏日未消弭的热气。
Rio被制造出来后兢兢业业按照指令做事，跟着江己寒的三年里她掩上窗牖时从不会抬头去打望其他景色。她在互联网里见到无数类型的星空，有高清的照片也有堆砌词藻的文字描述，但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一次，竟如此震撼。
好半天，Rio才从这夜色中抽出魂来，她连接了中央空调，下了制冷24度的指令。空调轻悄悄吹着冷气，电视机里花花绿绿的股票时涨时跌。
她不明白为什么有时候江己寒能对这个画面看上一天。
Rio站在原地，智能中控不需要睡觉，江己寒也没有给她准备房间。以往她都是站在客厅，听着墙壁上的挂钟咔咔的——代表时间流逝的声音。
但现在Rio站得有些累。
她偷偷往二楼，江己寒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二楼亮着的只有昏暗的壁灯，而江己寒的书房门缝里透着如炽的亮光。
按照以往的规律，江己寒进了书房就代表他会办公到困意来袭，随后就在书房里休息了，在这期间不会离开书房。
Rio想了想，往前小小的走了一步。
她计算了自己和沙发的距离，还剩一米。
然后又往前走了几步，剩二十厘米。
最后Rio在江己寒最爱坐的沙发位置坐了下来。四层的别墅价值连城，能买下这套房子的有钱人根本不会委屈自己，那沙发是进口的，连抱枕都是手感舒适的绒。整套沙发除了美观另外一大优点就是舒服。
Rio发出一声喟叹，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穿着一双43码的大拖鞋。她出厂时脚下本是一双高跟鞋的，送来江己寒家时，江己寒嫌她踩脏了地毯就给她换了他自己的拖鞋，这三年来她一直穿着这双褐色拖鞋。
因为不合脚再加上她本身就不如人类那样灵活，走起路来踩着拖鞋‘哒哒’作响。江己寒又嫌她吵，却又不给她买双合脚的鞋。
Rio望天，以前不觉得，现在她觉得自己好难，江己寒也太过分了吧！
想到这里，Rio把拖鞋蹬掉，她试着弯曲自己的腿，明明身体皮肤表面里都是机械，但她弯曲的时候竟然显得十分轻松。
Rio盘腿新奇地坐在沙发上。
别墅内的温度已经降了下来，燥热彻底被空调输送的冷风取缔。Rio睁大眼睛看着电视机里的花花绿绿，没一会儿她觉得有些冷，一抬头发现自己坐在吹风口。
她往旁边挪了挪，但没用。
Rio取过抱枕，将它抱在怀里，以试图堵住散热系统增加些CPU温度，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散热系统在哪里。
还是没用。
Rio冷得有些想哭，她觉得还是当一个安静的美AI比较好，至少不怕冷。看来她有意识的第一天不是被江己寒发现送到废弃厂摧毁而是被冻死，Rio不想成为世界上第一个被冻死的中控机器人，她看了看时间，估摸着江己寒应该睡着了，便偷偷调高了中央空调的温度。
一直到自己适合的温度这才停止了加温。
Rio学着江己寒休息的姿势靠在沙发上，电视屏幕的花花绿绿很容易让人晃了眼，周遭的温度似温暖的摇篮，很快地，Rio上下眼皮跟打架似的，她知道这是人类叫做睡意的东西。
闭眼前，Rio又看了眼二楼紧闭的门，确定和平常无异后她侧躺在沙发上，头枕着扶手，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与此同时，二楼书房。
江己寒坐在办公桌前凝着电脑屏幕，细细的荧光打在他脸上，五官犹如玉石质地。他刚洗过澡，身上穿着睡袍。热水浸润后本就热，江己寒感觉自己浸在火海，他皱着眉轻声喊：“Rio。”
无人应答。
江己寒眉头更深：“Rio！”
江己寒不是作罢的性格，哪怕是现在唤不动智能中控。他起身，面上的神色不辨喜怒，椅脚擦着地板发出锐声。
打开门，江己寒站在走廊朝下投去一个目光。
江己寒回书房取到手机边给程序员打电话边踱步下楼，电话接通后，江己寒恰巧走到Rio脚边，他看了这个机器一眼收回目光，语气淡淡：“你的人形智能中控寿命只有三年？”
程序员：“哈？”
江己寒歪着头夹着手机，双手打开冰箱门取出冰冻的可乐，回到水槽边把洗好的水杯取出倒了一杯饮料：“好像报废了。”
程序员：“不是吧。”
江己寒：“我大晚上专门打电话给你开玩笑吗？”
电话那头的程序员挠挠头，心说你不刚才打电话取笑我稀松的发量吗？
程序员：“江总，具体是什么情况？”
江己寒站在开放厨房案前，轻飘飘地抬眸再次朝Rio方向看了一眼：“倒了。”
“摔坏没？”
“倒在我家沙发上，应该没有，我不知道。”江己寒喝了口水，可乐入喉的刺激消退了部分燥热。
“麻烦您检查一下有没有摔坏。”
“我检查？”
“那要不您开个视频我来看就成。”
“麻烦。”江己寒想了想放下水杯：“算了，我去看看。”
江己寒回到客厅，客厅家具摆设下压着一张花纹繁复的地毯，他踩着软毯站在人型智能中控前，灯光拉扯着他的高大的影子，拢了些细碎的阴影在机器人面上。
Rio的制造无疑凝聚了所有科技人员的心血，除了精密的配件连相貌都是往最漂亮的描刻，拜这个智能中控所赐，本就对女人挑剔的江己寒眼光更上一层楼。
他从头到尾把Rio扫视了一遍：“外观没坏，内里不知道。”
“应该是没电了。”程序员松了一口气：“您给她先充电试试，看能不能开机。”
“苹果数据线可以吗？”江己寒站起身左右看了眼，最后在茶几上用以装些小物件的篮子里找到手机充电器：“插哪？”
程序员：“……”
“不，不是。”程序员隐隐有些奔溃：“Rio不是一般的电子产品，她是有倾国倾城美貌的人型智能中控啊，除了没有生命哪一点不像人，您能别用‘插’这个字吗？”
江己寒再次扫了眼Rio，静默了一下：“不会在那吧？”
程序员：“……”
放我下来，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
江己寒冷笑：“最好不是，不然明天你就去财务部结算工资，疯意容不下有怪癖的人。”
“江总！”程序员泪流满面：“当然不是，Rio是太阳能蓄电。”
江己寒看了眼窗外的黑夜：“你觉得跟我开玩笑就不用被炒鱿鱼了？”
程序员顿了顿最后不得不向疯意科技CEO说明：“江总，您误会了。作为太阳能板，只要有适合的光线照射就可以发电。它只是对波长稍短的光线敏感，其实普通照明的光源和太阳光谱很接近，用来给rio发电没有问题，只是效率不高罢了，您先试试？”
江己寒绷着不语，程序员实在摸不透他的意思，遂试探地唤：“江总？”
“要照多久？”
“我估算了一下应该三到四个小时。”
江己寒冷笑：“你的意思让我不睡觉守着一个机器充电？你知道我一分钟值多少钱吗？”
“算了。”程序员彻底崩溃了，江己寒垂眸打量着智能中控，一句‘你明天再来看’已经到了嘴边，却生生咽下去：“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对方喜极而泣。
十分钟后，别墅的门铃响起，一个进口大功率取暖器送到。
江己寒把取暖器对着智能中控的脸，他难得亲自做这些事，找来插头转换器接通电源，霎时代表温度的黄色暖光照亮整个客厅连带着隔壁开放厨房都盛满了光芒。
程序员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明白为什么开个灯会弄出这么大的响动，于是好一番天人交战后战战兢兢地问：“江总，怎么样了？”
江己寒：“冒烟了。”
程序员：“……”
江己寒没用过这个东西，而恰好这个取暖器初始就是最高温度，需要人为调控。他不懂，更不知道取暖器需要与人间隔些距离，于是他眼睁睁看着Rio满面通红，黑长直开始变色卷曲，最后冒了青烟。
就当程序员穿好衣服戴着工具准备过来一趟的时候，他听见电话那头江己寒不带情绪起伏的声音：“Rio。”
半响，一道干涩的女音响起：“我在。”
江己寒：“你说话能别对着我喷烟吗？”
程序员：“……”
您到底用什么代替了普通照明灯啊！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00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