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浅小墨

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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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智扬以前一直觉得，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任何事情，都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被消磨殆尽，不过，最近也有了新的理解，时间就像是灰尘，把回忆一层一层的覆盖、遮掩，让人看不清，让人以为在慢慢的遗忘，可是，稍有一点风吹草动，灰尘就被掀开了，回忆立现，露出最底层赤裸裸的欲望，点点滴滴，历历在目。

　　能被时间磨灭的记忆，只是因为那些东西，在心中被印刻的不够深罢了，真正的回忆，是无法磨灭的永远存在于心中的。

　　齐智扬活了21年，之前谈过一个很囧的初恋，某一天，当齐智扬突然被电话声吵醒的时候，电话那头只是用冷漠的声音说出了‘分手吧’这三个字，可是，天知道齐智扬当时脑子还处于混沌状态，随即齐智扬想也没想就冲着电话那头大吼，“大半夜的有毛病啊！还让不让人睡了！”

　　下一秒，在齐智扬自己也没有太大的感觉下，齐智扬的手机以一个极壮烈的姿态飞出了窗外，摔的粉碎，甚是悲惨……

　　早上起来的时候，齐智扬还纳闷，怎么手机找不到了，明明昨天睡觉前还和朋友发短信来着。

　　更另齐智扬觉得奇怪的是，自己家玻璃上为何会凭空出现了一个裂口？为此齐智扬还站在窗前破口大骂，哪个挨千刀不长眼睛的家伙砸他们家玻璃？

　　和初恋通最后一个电话的时候，齐智扬放佛第一次听见了世界崩溃的声音，那个声音让当时的齐智扬很是抗不住，觉得心都要碎裂开了。

　　那一年，齐智扬读高二，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只会吃喝玩乐，没有生活压力，随便一点喜欢一点感动就可以给自己一个爱的名义来自满自足的毛头小子。

　　当一年以后，齐智扬和第二任BF正处于热恋期的时候，初恋同学又来了电话，语气十分扭捏，齐智扬没等初恋同学把话说完就挂了电话，并在心中默默鄙视着他。

　　“真搞不懂当时怎么会喜欢上那个衰人！谈了没俩月就要和我拜拜，还把我说的一无是处，我靠的咧！不喜欢我当初还跟狗似的扒拉着我干嘛？”

　　鄙视，也是一种力气活，齐智扬在心里把初恋同学从头到尾鄙视了一个遍，口干舌燥的，于是，齐智扬去接了杯水喝。

　　喝了没几口，第二任BF的电话打过来了。

　　齐智扬一直都觉得自己的第二任BF很不错，温柔体贴很懂得疼人，请注意，‘疼’在这里是一个形容词，不是动词，因为，齐智扬和他的第二任BF谈的就是那传说中的网恋，所谓心有余而力不足，用在齐智扬的第二任BF身上恐怕再贴切不过。

　　网恋如浮云呐，也许齐智扬心底一直都知道一直都明白，只是不愿意去正视罢了。

　　可是，一些连成年人有时都闹不清或是想回避的问题，你能指望一个孩子去做些什么呢？

　　也许就是应了某句歌词中唱到的，那最后的出口哇，只有在爱过了以后才有。

　　出口是什么？

　　分手了，拜拜了，两不相欠了，各自天涯了。

　　曾经的海誓山盟，曾经的浓情蜜意，都在一瞬间化为乌有，就像白天与黑夜只有一线之隔一样。

　　出口是什么？

　　当初爱的有多深，捧的有多高，幻想的有多童话、有多美好，如今的痛就可以有多深刻，仿若从万丈悬崖上摔下来一般，粉身碎骨，痛彻心扉。（不好意思，可能形容的有点过了。）

　　说再多也没用，想再多也于事无补，没有了就是没有了，只是，那些习惯还在，所以，疼痛也在，疼痛是系在习惯之上的风铃，习惯到哪里，疼痛也会跟到哪里。

　　齐智扬鄙视这样软弱的自己，不就一个破网恋么，没了谁活不了？

　　齐智扬是个小愤青，鄙视的东西有很多。

　　但是，鄙视完了之后，该痛的地方，那还是相当的痛，没有得到好转。正因为这样，齐智扬才悟出了刚才那么一个道理。

　　和第二任BF分手以后，齐智扬删掉了那男人的一切联系方式，拒绝再看到和那个男人有关的一切东西，齐智扬决定来个选择性失忆。

　　要么说还是个孩子呢，事情哪有想象的那么简单，真要这么简单的话，那些因为失恋分手而死翘翘的人们得多冤枉啊，那些爱情专家也不用混了，哦对了，心理医生今后恐怕也会损失很大一笔收入。

　　由此也突然想到，失恋，也不失为是减少我国人口，带动内需，刺激消费，提高经济建设的一个非主流非官方策略。

　　齐智扬觉得老天爷不肯放过自己，越是想忘记的东西越是在脑子里活跃的不行，偶尔经过一家音像店，听着里面不知哪个该死的当红歌星唱的苦情歌都会被虐的不行，所以啊，有些东西，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忘记的，有些伤口也不是那么轻易的就可以愈合的。

　　齐智扬有一段时间情绪非常的不好，成夜成夜的失眠，去看了下医生，诊断出来有些精神衰弱，齐妈妈担心儿子是不是读书压力大，脑子出了些毛病，还专门带去做了CT。

　　齐智扬看着CT室门外等待检测的大爷大妈们，再看看自己，心想，这叫什么事啊，自己跟这里凑什么热闹啊，真是天下大囧！

　　检测完毕，齐智扬在医院门口等老娘。

　　齐妈妈看自己儿子都几天茶饭不思了，心里很是担心，一个劲的问医生，给齐智扬看病的中年秃顶医生连头都不抬，语气神态都透着一股淡定的味道，“小孩子，常有的事，高三吧？心里压力别那么大；家里有电脑吧？晚上别玩的那么晚，早点睡；失恋了吧？过几天，等他自己把自己折腾累了，也就没事了。”

　　果然如医生所说，没过多久，齐智扬就恢复过来了，牙好胃口好，睡眠质量棒，心情也日渐明朗，只是，从此，齐智扬有了一个后遗症，以后每个月总有那么一两天，心口像针扎似的又疼又闷。

　　根据科学研究表明，男人每个月也是会来大姨妈的，症状表现为莫名的心烦意乱，胸闷气短，不过，不会像女人那样还需要额外一笔支出。齐智扬以前就听一个叔叔说过，女人是连续流7天血也不会有事的可怕生物，齐智扬每次想起都忍不住全身哆嗦一下，幸好这事没换到男人身上。

　　上面提到过，齐智扬同学是个小愤青，鄙视的东西有很多，其中，419算一样。

　　但是，齐智扬还是那么做了，事情往往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就拿齐智扬和逯之卓419这件事来说吧。

　　明明齐智扬是讨厌且鄙视419的，可是，他还是那么做了，不过，做完之后，齐智扬就后悔了，自己这是在干嘛呢，欲望吗？好像不是，做的过程中齐智扬似乎没感受到多少快感，那是为什么？

　　早上起来的时候，齐智扬望着天花板，心思有一瞬间的失神，搞不清自己这是在哪里，不记得自己昨天做了什么，但是下一秒，思绪涌了上来，心一沉，仅仅是一刹那，齐智扬全想起来了。

　　空虚乏力的感觉再次渗入骨髓，比之前还要更加强烈，看着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大床，还有躺在床上的陌生的男人，齐智扬突然想笑。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419，原来419之后的感觉是这样的，齐智扬无声的笑了，自己活这么长时间，也算419了一把，不是说419是每个同志的必经之路吗，不是说没有419过的同志是不纯的吗，那自己现在纯正了吧？

　　放纵的身体放纵的灵魂，皆因现在是单身，单身的好处就是这样，做什么都不用对别人负责，只用为自己负责就好，自己现在是单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没人管，反正没人疼，反正没人再为自己急前急后的操心罗嗦，不是说单身的人拥有一片森林的吗，现在正单身，那放着不用是不是太可惜了？单身万岁！

　　齐智扬笑着笑着突然打了个闷嗝，接着鼻子一酸，眼泪就顺着脸颊滑下来了。

　　齐智扬哭了，哭的稀里哗啦，止都止不住，齐智扬安慰自己，这是在为自己拥有的美好单身时光而哭。

　　“真是这样的吗？”心里一个声音响起，齐智扬听的出其中鄙视的味道，“不要再虐自己了，要爱自己啊，已经没人再爱你了，自己更要珍惜自己啊，你这样，是做给谁看呢？即使别人看了，之前的东西就可以回来了吗？不要再傻了！”

　　“让我自我催眠一下不行啊？！”齐智扬怒对那个声音。

　　那个声音没有回答，齐智扬却听到了另一个声音，一个很温和的声音。

　　“真是个傻孩子啊。”逯之卓摸着齐智扬的头发，叹着气。

　　逯之卓是被身旁小人儿的哭声给吵醒的，因为已经和齐智扬聊过一段时间了，所以逯之卓也知道个大概。

　　在逯之卓眼中，齐智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天真的，傻里傻气的，却又没法不让人觉得疼惜的。

　　和自己聊天犯2的齐智扬；一切都表现的无所谓的齐智扬；犹豫不决但还是答应出来和自己见面的齐智扬；见了自己之后明明很惊讶还要装做一副无感表情的齐智扬；在接吻之初本能抗拒的齐智扬；被自己挑着眉毛激的反过来迎合的齐智扬；想证明些什么的齐智扬。

　　因为不懂得放手，不懂得放开，才显得幼稚与天真。

　　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如果需要的话，以逯之卓油腔滑调的口舌一定可以找出很多，可是，不管过程如何，在见到齐智扬的那一刻，逯之卓觉得，自己全身都被震了一下。

　　原始的感动最能触及人心，逯之卓就是被这样一个鲜活的小人儿给打动了，震撼了，动心了，决定再去爱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