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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王爷为我痴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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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处呆到入暮之时,龙一天犹在苦想自己该如何找项永安帮忙时,项永安竟然派人来找他了。
项永安主动找自己,龙一天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他确实是想找项永安探一探,看他有没有将自己同学救出去的念头,另一方面他很怕项永安问责自己,问责他当时为什么没能将实情及时说出。
就在龙一天脑袋里胡思乱想的时候,他来到项永安那儿,看到他背对着自己,身后的食案上摆了若干小菜还有一个酒壶外加两个酒杯。
看这情景,他是要请自己来喝酒的,龙一天就迷惑了,都这份儿上了,他竟然还有心情喝酒?
见自己过来,项永安转过身子面带微笑地对他说:“莫公子,冒昧请你过来陪本王小酌几杯,不介意吧。”
他这句话略带着三分醉意,龙一天顿时明白他原来是在借酒消愁。
“岂敢岂敢,王爷盛情邀请,小人自当奉陪。”龙一天一边客套一边在项永安的示意下坐到了他的对面。
项永安给龙一天和自己各斟了一杯酒,然后举杯示意,二人一饮而尽。喝完酒之后,项永安问龙一天道:“既然公子你并非浔儿的亲弟弟,那想必公子多半不姓莫,那本王斗胆请教公子名讳了。”
这王爷也未免太客气了,龙一天忙谦虚道:“名讳啥的不敢乱说,我本就是一乡野村夫,父母随便给起了个名儿,叫龙一天。”
项永安微微摇了摇头,道:“我看龙公子言谈举止甚有分寸,怎可自嘲自己是乡野村夫?自龙公子入府为客以来,本王疏于招待,先就此赔过了。”
这话说完,项永安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龙一天哪里敢怠慢,自己也把自己的酒杯满上,跟着喝了一杯。
但他发现,项永安好像故意要把他自己灌得酩酊大醉,寒暄之中给自己斟了一杯又一杯,龙一天可不敢跟,到了最后干脆一口一口地呡着喝。
这大量的酒下肚,人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口吐真言。项永安带着醉意地喝他聊着他同莫浔儿的一些过往,聊他们之间曾是如何地情谊深厚。
明明知道项永安说得是他和莫浔儿的过往,和自己的同学不是一个人,龙一天心中就是有股不舒服的感觉。
“可是,皇兄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他后宫那么多女子,为何他还要带走浔儿?”
不得不说,项永安这个人的情绪控制能力真的厉害,明明是哥哥抢了心上人这种人间惨剧,他喝了那么多的酒,龙一天见他也不过是落了些许泪,说话声音大了些。若是换作自己,肯定是不会这般镇定,早就扯嗓子痛骂起来。
“那王爷打算怎么办呀?如今我那结拜的姐姐又去了皇宫里,她虽然与我并非血亲,但也是过命的交情,当初她就是为了不再受辱,这才冒那么大的风险离开。若是一不小心回忆起往事,那她恐怕又是生不如死了。”
龙一天生怕项永安就此认命,所以想方设法撺掇他想办法将莫丽苏带走。
项永安用通红的眼睛看了龙一天一眼,道:“我会带她回来的,一定带她回……”
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话,项永安就没了多少精神头,趴在桌子上慢慢合上了双目。
龙一天叫了他几声,见他没有回应,确信他已经睡着了,便唤他身边的仆人将他送回去休息,自己则起身回去。
推门而出,外面已经夜色浓郁,龙一天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满天星辰的天空,希望刚刚项永安说的不是他醉后一时胡言。
项永安当然不是醉后胡言,第二日朝会散去的时候,项永昌将项永安叫过来,他浑然不知地命人捧出一把宝剑,指着它对项永安说道:“王弟,此剑乃是你皇兄我珍藏多年的宝剑,是前朝皇帝身上的佩剑,你为大燕立下那般功劳,却不肯受旁的赏赐,为兄如今只得割爱,将它赐予你。”说着就拿过宝剑递到他面前。
项永安根本没看那剑,想着若兄长通情达理,让自己带走莫浔儿,往日之事念在手足之情和救命之恩,也能勉强选择忍下。
他压了压心中的怒气,“扑通”一声跪在了项永昌的面前。
项永昌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弄懵了,他这个兄弟私下里是不会对他行这样的大礼的,一把宝剑至于这样吗?他尝试着将弟弟扶起来,但他依旧跪在那里岿然不动。
迫于皇权的威严,项永安心里难免有些慌,他深吸一口气,而后将自己在心中排练无数遍的话说出:“皇兄,臣弟不想要什么宝剑,臣弟只想将莫姑娘接回去。”
项永昌一听他的要求,立刻变了脸色,怒喝了一声:“荒唐!现在全天下都知莫姑娘是为兄的失踪回归的贵妃,岂是你能说接就接走的?”
兄长的拒绝是他意料之中的,但项永安误以为他并不知道莫丽苏和莫浔儿是同一个人,心里还盘算着自己若多求几次或许就能同意。
“可她并非贵妃娘娘,她只不过是臣弟从土匪窝里救出来的一个村姑而已。”
项永昌神色变得复杂起来,他突然笑了一声:“我倒不知衷亲王你受了什么蛊惑,竟然对一村姑念念不忘,甚至连你皇兄所赐的宝剑也不稀罕了。”
兄长这样的反问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他也想好了应对之词:“莫姑娘本是一乡野村妇,入宫多有不惯恐冲撞了皇兄,臣弟思量再三,觉得甚为不妥,还是觉得将莫姑娘接回去比较好。”
项永昌见他来真的,顿时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道:“莫姑娘在宫里呆得甚好,我也不会责怪她,衷亲王未免替我操心太多了吧。”
项永安见自己兄长执意不肯放自己心上人回来,索性就将事情挑明:“实不相瞒,浔儿的事儿臣弟已经知晓了。当年皇兄冒充臣弟欺骗她,强迫她留在皇兄身边,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如今浔儿已经丧身火海,莫姑娘与浔儿有几分相似,也算是一种缘分,若皇兄还念及你我以往的一些情分,那就将莫姑娘送回来吧。”
项永昌不知道自己弟弟是怎么知晓他的过往,但将莫丽苏送回到他身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在他看来,莫丽苏如今没了过往的记忆,正是培养情感的好机会,他怎么能舍得?
“项永安,你知道你刚刚说得是什么话吗?一个臣子竟然能对天子说出‘既往不咎’这四个字,你真是好大的胆子!”项永昌被戳破往日谎言非但没有半分羞愧,反倒对弟弟直呼其名,他打算仗着自己的身份,让项永安放弃那“荒谬”的想法。
可项永安哪里会轻易放弃,他跪在那儿给项永昌磕了三个头,道:“天子怜悯众生,必然不会夺人所爱,还望陛下成全。”
项永昌没料到他如此不依不饶,心中怒火渐起,但他念及往日情谊,着实不想对自己的同胞弟弟下手,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好让自己弟弟彻底死心。
“这样吧,我将莫姑娘请过来,询问她是否愿意跟你回去,若她愿意回去,我自然不阻拦,若她愿意留下,那衷亲王你还是不要勉强她的好。”
项永昌并不知莫丽苏已经了解了莫浔儿的过往,他以为就凭着是项永安将她送过来这点,莫丽苏就不太可能回去,再者皇宫里的荣华富贵和地位尊荣,不是项永安一个王爷能给予的。
他有足够的自信让莫丽苏选择留下来。
项永安没想到兄长会如此处理,但又想如今自己的心上人已经失去了记忆,那些痛苦的过往她已经不记得了,他虽憎恶兄长所做之事,但倘若是她愿意留下,他又能怎么办?
看到弟弟脸上流露出茫然的神色,项永昌感觉自己愈发胜券在握,他命太监去将莫丽苏请过来,那太监不敢耽搁,得了项永昌的命令之后就匆匆离去。
见项永安仍跪在地上,项永昌扶起他。毕竟曾经做过对不起自己弟弟的事儿,他即便身为皇帝,也难免为此愧疚,只不过愧疚虽有,但对于自己喜欢的人,他绝对不会放手。
莫丽苏正在霍歆那儿和她学做点心,听到项永昌叫自己过去,不由得心悸起来,她拍了拍手上的面粉,准备洗个手再去。
洗手之际,莫丽苏越想越不安,等自己收拾得差不多时,她问那过来传话的太监:“能不能让霍妃娘娘跟着我过去?”
霍歆有些难为情地说道:“皇上是叫贵妃娘娘你,我跟着过去,终究不大好吧。”
莫丽苏当然知道即便霍歆过去,可能也没什么大作用,但她跟在自己身边好歹能让自己不那么慌张一些。
偏偏这回传话的太监并非项永昌身边的得力之人,他没那么多的眼力劲儿,只知道莫丽苏是项永昌最中意之人,何况又有项永安这个外人在场,就算霍歆跟过去也没什么,还能给皇帝的宠妃留个好印象。
等霍歆说完,他在一旁就多嘴道:“霍妃娘娘过去也无妨,只是要避着衷亲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