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星际回来了》一眼经年

3、第 3 章

　　想到饮食，袁沅觉得这又是一件得花点时间才能适应的事情。她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在星际世界，有种类繁多的营养剂。对于普通人来说，这这些很难得到。但对于药剂师来说，简直不要太容易。

　　久没操练的她对下厨已经没多少印象了。只隐约记得下面条是最简单。煤气开了两次方才成。水开了放面条。再往锅里丢盐。一碗清汤挂面便成了。味道泛泛。

　　在星际世界，高层普遍有个认知，进食普通食物与健康有碍，虽然满足了口腹之欲，但给躯体产生负担，随着日积月累，会导致寿命锐减。这大概也是普通人与异能者寿命长短的原因之一。异能者普遍采取营养剂满足个体所需。营养剂的种类繁多，且完全剔除了杂质，机体可以直接吸收而不用产生负担。

　　但现世没有这些，所以还是得进食。好在她这具身体年轻健壮，暂时能很好的代谢掉食物产生的负担。

　　面吃了，还是没人回来。这给了袁沅足够的缓冲时间。她熟悉了环境之后，便拿起了课本。她和谢天欣的房间只有一张书桌，但书桌胜在较大，完全能坐下两个女孩。

　　书桌两边地上分别堆着书，不用刻意回忆她就找到自己的——靠里面堆放的书摆放的整整齐齐，书本和试卷分门别类，而另一边虽然也整齐，但明显没有规划。后者就是她的。

　　书要读学要上，这是她在星际世界最深刻的体会，知识改变命运，放在哪里都是真理。

　　再次拿起书本，这又让她有些懵。在现世她只睡了一觉，然而客观上却时间久远，星际世界人族的文字跟现在她所看完全不一样。但她到底还有些印象。初先的懵逼过后，倒也读得下去了。

　　只是不知道她原先是成绩差的缘故还是忘记得差不多了。书本上的内容与她而言艰涩难懂。但精神异能者与普通人又有一样不同，那就是记忆好。想当初她在接触星际文字，一样也是艰涩难懂，但她终究靠强大的记忆力成为一名药剂师。
　　**
　　回到娘家的何玲玲心里也不痛快。她爹已经走了好几年了，老娘跟着大弟一起住。她深更半夜叫门，已经闹得大弟媳妇不痛快了。

　　何玲玲不想让人看笑话，当时没说实话。但她那拖家带口的架势，谁不知道原因？大弟媳妇甩了脸子自顾睡觉了。

　　老太太心里有数，拉着何玲玲进了自己房间，让俩孩子睡下来后，低声问：“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又闹啦？”

　　“妈，睡你的，别问了。”

　　老太太眼巴巴看着。

　　何玲玲本来就心里不痛快，声音不免有些不耐烦：“妈，你睡吧。”

　　老太太垂下眼，唉声叹气，看着床上的俩孩子抹眼睛。她所住的房间靠北，隔壁就是厕所，房间面积不大，家具是旧的。不过一米五的床，上面躺了谢天欣和袁晟，便没多少空间了。

　　何玲玲坐着床沿上，给俩孩子掖毯子，刻意不去看老娘。

　　老太太还是开口了：“这两口子过日子总有些磕磕绊绊，你别总跟他闹。闹得他烦了，你可怎么办？”

　　何玲玲一下转过身，明明心里不这么想，嘴里却说：“怎么办？离婚呗！”

　　老太太惊了下：“你小声点！你再离婚了，住哪吃啥？你别跟上次一样再犯倔了。”

　　上一次婚姻明明是对方有错，结果弄得像是她的原因，说她脾气不好，不该撕破了脸当街闹。这是何玲玲心里的一根刺。她就不明白了，男人有小三还有理了？
　　“我回老家去！我种地一样能把晟宝养大！”
　　城镇化的这几年，村里人纷纷进城，有能力的在市里买房，能力稍差在镇上买。许多村子只剩下了老弱了。何家也是搬来没多久，老家还有房子和地。不过地已经转给人种大棚菜了。

　　“那天欣呢？她还上不上学啦？你别犯浑了！”老太太指着背着身的谢天欣说。

　　何玲玲被噎了一下，依旧犟着脖子：“我打工去！”

　　“你带个孩子打工，谁要你？”

　　何玲玲不吭声了，上次离婚后手头多少有些钱，又只有谢天欣一个，她可以到处跑。现在不一样了，多了一个还在吃奶的小儿子。她心里悲凉，离了婚的女人，再不好的日子都只能将就了。

　　“听妈一句劝，在这里呆两天就回去。袁海比你前头那个老实多了，你好好跟他过日子，别总闹得不可开交。”

　　“妈，又不是我想跟他闹，是他太过分了。你们总说他老实，他哪里老实了？他背着我找人借了五万块钱，给他女儿弄进市一中。他女儿那个成绩差得要死，弄进去有什么用？这钱不是明摆着打水漂吗？”

　　老太太愣了愣，她当然知道袁海还有个女儿，也在镇上初中读书，听说成绩还成啊。

　　何玲玲冷笑一声：“笨得要死，那丫头。跟天欣完全不能比，天欣这次中考考了五百五十六分，那丫头才考了四百多，整整差了一百多分呢，根本就够不上市一中的线。”
　　老太太觉得这是有些过分了，一个女娃子读书又不行，那还读什么？
　　“那，钱交了，能拿回来吗？”

　　何玲玲不想再说下去了，交出去的钱自然不能拿回来，否则让学校怎么看？谢天欣以后还要在那读书呢。

　　老太太心疼钱，“要不，你去学校问问？”

　　她怎么能去学校问？这一问那不就闹得天下皆知了。何玲玲不想再说了，她把薄被子塞给老太太，推着她出去了。

　　天还没亮，外面就叮叮咣咣作响了。何玲玲也就眯了一二小时，坐起来时看见女儿谢天欣已经坐在窗口在背英语了。这孩子从小就懂事，没怎么让她操过心。何玲玲悄无声息套了拖鞋出去，到厨房给老娘帮忙。

　　大弟两口子的房门还关着，侄儿何非凡在市里上寄宿学校，他那学校是私立的，抓得紧，已经提前开学了。

　　“你怎么起来啦？这里不用你帮忙？出去吧。”

　　何玲玲没理会，径直在一边帮忙洗菜择菜。

　　饭菜做好了，老太太去敲房门。等何玲玲的大弟媳妇宋湘湘洗漱好了上桌，何玲玲已经给袁晟喂了一道nai了。

　　大家围坐一起。何玲玲的大弟何伟问：“姐，姐夫这次怎么没跟着一起过来了。”

　　何玲玲含糊说：“他有事，来不了。”

　　宋湘湘在桌子底下踢了何伟一脚。何伟又问：“不是回来吗？镇上还有事？”

　　何玲玲含糊应了一声嗯。

　　宋湘湘笑一下，说：“听说天欣这次中考考得挺好的，是不是能上市一中的重点班？”

　　这个何玲玲还不清楚，只知道远远过了市一中的分数线。不过提起这事她心里还是很高兴。可惜这高兴也没持续多久。宋湘湘又说起袁沅：“那个袁海的丫头呢？她跟天欣不是一样大吗？她考得怎么样？”

　　何玲玲的脸色沉下来了，但这事让她这弟媳妇知道了也没好事。
　　“谁晓得她考得怎么样？她又没说。”

　　宋湘湘眼神已经亮了，何玲玲不说，她就问谢天欣。谢天欣跟何玲玲长得有七八分相像，都是白皮肤小眼睛，不过谢天欣年纪小，看起来水灵。何玲玲则颧骨高耸，显得有些刻薄了。

　　谢天欣抿嘴笑着摇头，意思她也不知道。

　　宋湘湘没打听到事，心里就不痛快了，又提起老话。何伟除了何玲玲这个姐姐，还有个哥，带着家小在外地打工。逢年过节难得回来一趟。老太太自老头过世后就跟着他们过了。宋湘湘的意思，娘养了三个，没道理现在就她家一个在负担。

　　这事何玲玲就不敢接话了，几口扒完饭菜就抱着袁晟下桌了。

　　宋湘湘追着问：“姐，你是什么意思？说一声啦，每年给多少……”

　　何玲玲头也不回：“这事你问何军去。”

　　“老大那边我们肯定是要问的，你呢？现在儿子女儿都一样的。”

　　老太太吃不下去了。谢天欣埋着头，一张小脸惨白。她也吃得很快。也回了房间。一墙之隔的餐桌上，宋湘湘还在说叨，说何伟没出息，以前爹不疼娘不爱，现在倒是做起孝子来。

　　何伟摔了筷子：“你烦不烦？一天到晚叨叨，再叨就滚回去！”

　　宋湘湘被他怼的愣了片刻。她家条件比何家好多了，以前何伟都是哄起的。何伟走了，她气没法出，就怪起老太太来，说她碗没洗干净，菜烧得太咸了了。

　　老太太年纪大了，味觉退化，就陪着笑说这次盐放多了，下次会注意。

　　饭吃完，宋湘湘找人搓麻将去了。屋里消停了。谢天欣问：“妈，我们回去吧，我后天就要开学了，东西都没整理呢。”

　　何玲玲也想回去：“你急什么？”察觉到语气重了，她又说：“再等等，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要是不拧过来，以后还会有的。”

　　谢天欣也不想跟袁沅在个学校上学，她不喜欢别人过多关注她家里的事情，原以为考到市里面就好了，现在袁沅又跟了过来。
　　“那你能让他把钱要回来吗？”

　　这个自然不能，何玲玲心里有数，交出去的钱很难要回来，毕竟谢天欣以后还在那里上学，这还没去就给学校造成了不好的印象，她担心会影响到谢天欣。
　　“天欣啊，你要好好读书，给妈争口气，知道吗？”

　　这话谢天欣听得耳朵都长出老茧了，“妈，我知道。能不能把钱要回来嘛？”

　　何玲玲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