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之光》用胸肌夹死你

5、第 5 章

　　风雪很大，转眼碗里的东西已经结成了冰砣子。两人不说话，转头走了开去。刚转过身的时候，忽然间风里传来奇异的扑拉拉声，仿佛有什么巨大的翅膀在扇动，搅起了满天飞雪，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天呀！快看，那是什么？那是什么？”大风里，传来了同行流民的惊呼，惊惧交加，“有什么东西从山那边过来了！”
　　鼬眯着眼，看着昏暗的飞满雪的天空——一只巨大的黑色翅膀，从雪山背后升起来！扑簌簌地飞过来，掠过山顶山与天交际的地方，然而，那样巨大的鸟儿，却始终在山那一边飞着，只有翅膀露出山巅。
　　黑色的翅膀遮掩了飞雪后的天光，扑扇着引起激烈的旋风，搅得积雪飞扬，如同崩溃一般从山巅滑下来，白色的巨浪呼啸着直奔山腰这一群休息的旅人。
　　所有流民怔怔站着，扬头看着那一排滚滚而来的雪浪，目瞪口呆，一时间竟忘了躲避。耳边忽然听到了一声轻叹：“是极乐鸟……翻过雪山，天阙就到了。”
　　天阙？鼬一怔，传说中，天阙位于中川东南，是隔开南明大陆的屏障——如果旅人平安到达天阙，便可以算是到达了传说之地。
　　“是只黑鸟呢……看来真是凶兆啊。”鬼鲛静静听着风里翅膀巨大的扑扇声，低低说道。
　　——他的预言是瞬间被证实的。
　　被大鸟翅膀卷起的旋风摧动，雪山顶上的积雪呼啦啦全崩了下来，如同滔天白色的巨浪，滚滚卷向半山腰里那群怔怔发呆的流民。坐在山势最高处的那几个人来不及站起，转瞬被湮没在雪浪中，只有青白色的手在雪面上挣了几下，便毫无踪影。
　　“雪崩了！”那群吓呆了的人忽然听到一声巨喝，把他们惊醒，“快逃！快逃！雪崩了！”
　　伴随着大喝声的，是砰砰的金属敲击声，原来是在众人惊呆时，烧饭的汉子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一把将随身的宝贝铁锅从火堆上操起，也不管尚自滚热，便捡了一根柴枝用力敲着锅底，一边厉声大喝。
　　几十丈高的雪浪如同天幕般兜头扑下湮没了所有，与此同时鼬和鬼鲛同时结印。
　　天阙的远处，是中川的中心：圣湖。
　　湖面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着黑沉沉的夜幕，以及湖中的城市。湖中心那座孤城拔地而起，气势磅礴，夜色中看来，竟然重重叠叠一直堆到了九重。
　　城市正中，一座庞大的白塔高耸入云，壁立千仞，飞鸟难上。
　　高塔顶上的风是分外猛烈的，吹得衣袂猎猎舞动。白塔底层的基座占地已有十顷，塔身一路上来有柔和的收分，但即使如此，到了塔顶上依旧有二顷的广大面积。
　　这样大的地方，其实只有寥寥几座建筑：神庙，观星台，祭坛。
　　观星台上，夜凉如水。风起，女子拉紧了素衣，手中的算筹一下子掉落在地上。她身边是一位年老的黑衣女人，她仿佛听到了风里什么不祥的声音，在观星台上颤巍巍地转过身，望向东南。
　　——那里，仿佛有一片黑色的浮云遮蔽着星夜。
　　“极乐鸟惊起——又有人到达天阙了。”老妇人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雪山上又要多几具僵冷的尸体了。那些蠢笨的流民，真的是不顾一切吗？”
　　“双星色变赤红！”蓦然间，身边那个沉默的少女出声了，抬头看着黑夜里的星辰，手指遥点，声音微微有些发颤，“影巫大人，有不祥的人来了！”
　　“圣女，你说谁来了？不祥的人吗？”老妇人浑浊的眼睛变得雪亮，“圣女，请你推算那人的具体情况，以便让我派人早日除去这个不祥吧！”
　　东边天际，有一片如星非星、如云非云的薄雾笼罩着天阙。
　　“请圣女示下。”老妇人俯下身去，“是何人带来了不祥？”
　　“我算不出。”片刻的沉默，看着双星的少女却是低下头来，回答，“我算不出来那是谁……但是，天象预示：危险和不祥在靠近中川大陆，风云飞卷、中川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