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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玉丛使者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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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天定王朝,这片土地上还有两个王朝。而如今来天定出使的就是其中一个的玉丛王朝。
南宫璟身着一身绛紫色官服,几名官员,候在了宫门外。
那边,使臣的队伍正由礼部侍郎接待着走过上京长街。
队伍浩浩荡荡,前头是玉丛士兵,中间的是玉丛的一众大使,大使后面是一辆华丽的马车。
玉丛盛产美玉,因此马车的窗柩和台阶都是以玉石铺就。光看外表,就可见国力不凡。
“主子,马车里坐着的是玉丛的六皇子。”拂明俯身说道。
叶知藏在端着茶杯后的眼睛一顿。六皇子玉子安?玉丛王朝有二宝,一宝为玉,一宝是这个六皇子了。
六皇子玉子安,年少成名。十岁舌战名儒,一战成名。十四岁初上战场,就让敌人吃了一顿败仗。三个月就击退敌军,夺回沦陷的城池。从此成了玉丛王朝的第二宝,深受玉玉丛百姓的爱戴。
玉丛皇帝居然舍得让这个最疼爱的儿子出使天定,看来此行的目的不是单单的来访而已了。
一道审视的目光从楼下看向靠窗喝茶的叶知,叶知随着这道灼热的视线回望过去。使臣队伍里的一个官员正定定地盯着他,眼神里满是探视和阴鹜。
叶知轻摇纸扇,毫无退怯地直视过去,唇角勾起一抹不明的笑意。这个使臣,似乎知道他呢。
“曹将军,你在看什么?”马车上传来一声询问。少年微蹙了眉,刚刚曹义的眼神太露骨,像在打量着什么猎物一样。
曹义收回视线,恭敬回道:“六皇子,末将方才看到那个叶楼主了。”
这个蜃楼,仅短短的几年就将八门开遍了天定,不到五年手里势力就伸到其它两个王朝。蜃楼八门所涉广泛,如若跺跺脚,怕是也能让玉丛陷入一场不小的风波当中。
若这个叶知是玉丛人也就罢了,偏偏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玉丛能与这个叶知交好的话固然好,若不能,就只能让他哪一王朝的人都成不了。
玉子安瞬间来了兴趣:“哦?蜃楼叶知?”他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去。可惜马车已经与茶楼错开,他只看到一个临窗而坐的红色身影。
“传闻蜃楼楼主喜穿红衣,果然如此。”这样一个少年,不过弱冠之年吧,就已经掌管势力遍布各地的蜃楼。
他放下窗帘,心中起了结交之意。他来天定,本就带着使命,但他更想认识下有着“天定战神”的定王和这个蜃楼之主。
沉吟了一会,玉子安威声道:“父皇有命,此行不宜太过盛气凌人,天定这几年如猛虎般,不可小觑。曹将军,你的眼神,有些失礼了。”这个曹将军,勇猛有之,但做事太容易冲动。
曹义垂头,朗声应道:“是,末将明白。”嘴上说着,心下却不知道盘算着什么。
“云辞,你说玉子安都来了,玉丛皇帝的目的不小啊。”叶知问向一旁静坐的人。
云辞看着对方被纸扇摇得一上一下的两缕青丝,眼底同样意味不明:“玉丛三座城连生瘟疫,元气大伤。怕是有求于天定,除此之外最大的可能便是过来——”
“联姻。”叶知接道。倒是诚意十足,直接就让玉子安过来了。
在元气大伤之后,为了避免邻国的觊觎。与另一个国家联姻是最好的办法,既能让两国交好,又能让天定出手相助。让皇子过来的话,他们看中的天定人选,就只有南宫珏的亲妹——南宫玥了。
皇家的女儿,逃不过联姻这样的结局吗?
叶知觉得可惜,南宫妹妹的性格真的不适合皇宫大院,更何况远嫁他国。别说南宫璟,怕是南宫珏也不会答应。
祈乐台在三百级长阶之上,风景独好,专用来举行盛大宴会和接待使臣。
台上雕栏玉砌,玉灯高挂,酒案上燃着名贵熏香,摆满了美酒佳肴,丝竹声中醉玉人。
南宫珏端着银盏,高举宴酒:“六皇子,来,饮尽此杯。愿我天定与玉丛永世交好。”
“子安多谢天定陛下。”玉子安朗声应道。一杯饮尽,又是寒暄几句。“陛下治理有方,子安一路看来,尽是物阜民康之景。”
南宫珏笑得一团和气:“六皇子谬赞。玉丛人寿年丰,我天定难望其项背。”
玉子安凤眸扫过台上的歌舞,再扫过对面端坐在软垫上的南宫璟,只觉南宫兄弟果然如传闻般手足情深。难怪天定能在十一年前一举推翻前朝,并在短时间内平定内乱。
他心中沉重,玉丛虽然向来安定。但父皇嫔妃众多,兄弟也多,彼此之间勾心斗角的事情从来没有间断过。皇家难谈兄弟情,自己深受父皇宠爱,更是被皇兄皇弟们视为登上高座的阻力。
假使自己没有舅舅的支持,没有提防之心,怕是早就因为皇兄们的嫉恨惨死在战场上。
虽说玉丛刚遭瘟疫,但好歹是三大强国之一,还不到拿一国皇子的婚姻大事来让国家稳定。
玉子安从不认为,光靠联姻就可让两国结秦晋之好。父皇虽有令,他却无此意。
“陛下宽宏,心怀苍生。我玉丛三城能在瘟疫中损伤极少,多亏陛下谴人送来解决之法。”
寒暄过后,玉子安道出此行主要目的。他也很惊讶,讶于天定皇帝的慷慨,更讶于想出此法之人。
南宫璟面上不显,心里却颇有些自豪。他自然知道这个方法是谁想出,又是谁送来。也是他,建议将方法送去玉丛,倒是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天定正是养兵蓄锐、休养生息之时,对玉丛施以援手再好不过。
如果不然,对玉丛蓄势已久的迪安王朝很快就会发兵前往。迪安王朝盛产战马,兵将又骁勇善战。
一旦玉丛兵败,唇亡齿寒,天定也难逃一战。
南宫珏哈哈一笑,摆摆手,道:“朕只不过让人将办法送去,六皇子高抬了。”接着状若无意道:“此法也并非出自太医之手,乃是定王好友所赠。”
玉子安顺口问道:“哦?定王好友,可是莫将军?”莫行之将军与定王同拜一师,一同长大,交情匪浅,天下皆知。
他略感意外,这个莫将军虽然智勇双全,但不像是会想出如此周全之法的人。
“不。”南宫珏眼底滑过一丝精明:“是蜃楼之主,叶知。”
他这么说有他的用意。虽说当时璟弟还未与蜃楼叶知相识,但他还是要让玉丛的使臣知道,蜃楼一楼之主与天定王爷交好。
听说出自叶知之手,玉子安反倒不觉意外。倒是曹义坐不住了,高声问道:“陛下说的可是真的?那个叶楼主与定王殿下是好友?”
玉丛的另一个使臣不露声色地将曹义按回座位,面露歉意:“陛下莫怪。曹将军对这位叶楼主敬仰许久,难免激动。”
徐博文扯了扯曹义的衣角,示意其稍安勿躁。转头看向南宫璟:“下官对能想出如此快速解决瘟疫之法的人好奇已久,不知能否有幸见见这位叶楼主,也好当面感谢。”
南宫璟与南宫珏对视了一眼,心想:不愧是玉丛被赞为文可安-邦的徐博文,比起这个曹义,不仅沉稳,更有心计。
“叶知向来不喜拘束,本王既是他好友,便也不便随意替他应下。”想起那日请云辞进宫替皇兄看病,那人一幅懒洋洋不想动弹的样子,南宫璟就想笑。
说什么自己言行粗鄙,怕冲撞了皇兄,难道不是怕进了宫动不动就要下跪?
“既如此,也不好勉强。”玉子安难免有些遗憾,希望在上京这些时日能有缘一见吧。
“六皇子,本王替叶知敬你一杯。”他亦是欣赏这个玉丛六皇子,更何况原来是客,也不好太拂了人家的面子。
“上京风景尚可,六皇子可多去城内走走。”
玉子安颔首:“定王说得是。说不定走走就碰到了。”说罢又举杯:“无论如何,子安都要代父皇再敬陛下一杯。”
南宫璟略有些担心地看向高位的南宫珏。
皇兄身体在云辞的调养下,终于有了起色,而饮酒太伤身。
皇兄大病一事早已不是秘密,但以免总有人试探,动摇民心,他故意将病情说得轻巧:“皇兄大病初愈,这杯就由本王代皇兄喝了吧。”
“阿璟放心。朕已好转。”他知道璟弟的忧心,但他还健在,还能再坚持。
南宫珏对着玉子安遥遥举杯,“六皇子请。”随之一饮而尽。
他还有时间,他还要替弟弟扫平一切障碍,怎么可以连这点事情都要弟弟费心?
南宫珏依旧笑得和气,心下却想着得找机会见见那个叶知。
想见叶知的,同样还有一个人。
他,应该说是她。她正穿着玉丛侍从的服饰,将自己缩得小小的,躲在一名身材高大的侍从身后,玉子安和徐博文看不见的地方。
有些人眼神太好,靠得近了容易被认出来。
这次表哥作为玉丛代表出使天定,她磨了好多天,撒了无数娇都没用。还好她机灵,在使臣队伍出发前打晕了一个侍从,悄悄地躲在了侍从队伍里跟来了。
好不容易见到了传闻中的定王和天定的“笑面虎”皇帝,她还没多看几眼就听到了让她生气的话。
这个叶知是什么人,表哥想见他他竟然敢拒绝?
既然不想见,那她就偏偏要去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