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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趴在窗边看着薛种走出院子,曲星抒马上站了起来跳下床,腹部伤口还隐隐作痛,又饿又累的他真想再睡一会,不过他怕这古怪道长对自己不利,待在芙蓉院中,总觉得提心吊胆,于是踉踉跄跄的往外走。

      刚走到门边,院外传来大群人的脚步声,有说有笑而来,他赶快又踉踉跄跄的走回房间,钻进被窝瑟瑟发抖。

      谁来了?

      一个大黑熊直立着和人一样走入芙蓉院,身边跟着一个高大恶怪,正是薛引与薛罗,薛引嘟嘟囔囔听不清在说什么,薛罗则一脸不耐烦。

      “这就是有师父的坏处,”薛罗道,面目狰狞,“你这傻熊瞎子,他给你起个名字,你就拜他为师?学学我,你见了薛种要行礼,事事听他的话,我可不用。”

      薛引不满:“也有好处,薛种师父经常给我买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薛罗急忙问。

      “烤芋头,甜馒头。。”薛引列举。

      听着二人说话,似乎脑子很笨,曲星抒揣摩,这种人最是可怕。聪明人一般都很文明,这种傻子则动不动要舞刀弄枪伤害别人。

      薛引突然发现了不对,‘嗯~’了一声,他看到地上的灰尘中有两种脚印,一种是薛种爱穿的木屐所留,一种。。。是光着脚踩下的痕迹,脚看起来很小,不像成年人的规模。

      “这是?”薛引指着脚印疑惑。

      薛罗趴在地上,把脸凑到脚印上细致入微的观察,他发现了脚印旁有一缕棕黄色毛发,拿在手中递给薛引。

      “师父的头发。”薛引看着这棕黄毛发道。

      “熊瞎子你再仔细看看,你师父的毛是金黄,这是棕黄,而且人的毛很长,这毛却很短。”薛罗解释。

      他不知道有‘头发’这个词。

      曲星抒听到堂屋中二人似乎发现了什么,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光着脚跑了出去,地上满是灰尘,一定留下了脚印。。

      他害怕极了,以现在的虚弱身体,想要逃脱很困难,情不自禁地小声惊呼一声,虽然赶快捂上了嘴巴,却依然被二人听到。

      堂屋里没有声音了,曲星抒在被窝里捂着头,用一条缝隙看着房间门口,安静的恐怖,一个大黑熊蹑手蹑脚的出现在门口,后面跟着一个长的特别丑陋凶狠的恶怪。

      恶怪薛罗见床上被子里似乎有人,抖个不停,冲薛引指了指,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薛引见被窝里蜷缩的人身子小小一团,不愿畏首畏尾,两步冲了过来,一把抓住被子掀了起来。

      曲星抒想死死抓住被子,不让他掀,但力气很小没有成功。

      薛引见床上躺着一个清秀少年,上身只穿了一件罗衫,腰间缠着纱布,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面色十分恐惧,心里有些怜悯。他不再动弹,生怕自己的黑熊样子吓坏了这孩子。

      曲星抒这边则看着这个大黑熊身形高大,恐怕一巴掌就能拍死自己,黑熊站在面前俯视自己,一动不动,像是很生气,为此曲星抒吓得面如土色魂不守舍。

      “这是谁?”薛罗在熊怪背后跳起来才看得见床上的情形问。

      薛引盯着曲星抒,等他开口介绍自己。

      “我。。。”曲星抒不敢看这两个怪物,低着头道,“我是薛种道长的客人。。”

      薛引一听此言,便将被子还给了他,薛罗挤了过来,他吃过人,瞧床上这小子细皮嫩肉的,咽了咽口水。

      “你。。”这恶怪伸出大手想要摸曲星抒的腹部伤口,那里有强烈的血腥味。

      曲星抒吓得大叫一声,连连往后退,窝在墙角,薛引抱住恶怪,把他往后拽去,然后推出门外,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你。。”曲星抒见黑熊好像有意保护自己,放下戒备。他还是想跑,这芙蓉院中都是什么人啊。。好可怕。

      “我叫薛引,字泉林,你既然是客人,为何躺在床上?这可是师父寝室,你怎能乱闯,去大堂里坐着等他。”薛引道。

      曲星抒不敢违抗,吃力地下床扶着伤口往外走,但想起门外那恶怪,又不敢出门,薛引只好在他背后推着他往前,厚厚熊毛像个毯子一会功夫让曲星抒出了一背的汗。

      走到门外,恶怪薛罗已经不见踪影,熊瞎子薛引在他背后推着不停,走到大堂,挑了张椅子坐下后,薛引也拿来一张椅子坐在他身边。

      重重的熊掌压在曲星抒肩上,沉重极了,弄得他呲牙咧嘴。

      挨了半天,薛种终于回来了,看到他出现,曲星抒真想冲上去抱住,得救了!终于看到一个是人模样的了。

      薛种走进堂屋,看到自己的徒弟和小狐狸精坐在一起,怔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递了过去。

      薛引一把抢过,打开一看,里面有十几个茶叶煮鸡蛋,抱怨道:“师父,我不爱吃鸡蛋!”

      道长抢了回来,递给曲星抒,道:“是给他的。”

      薛引嫉妒的看着身旁少年,怪罪他抢了师父的关心,曲星抒不敢去接,被道长塞到怀里。

      他饿极了,闻到怀中鸡蛋的香味,口水直流,但生怕惹恼旁边的黑熊。

      “怎么不吃?等我喂你?”道长从曲星抒怀里掏出一个鸡蛋,用指甲三两下褪去蛋壳,将浑圆白嫩的鸡蛋还给曲星抒,见他不接,眼神总往薛引那撇,于是拿着鸡蛋,另一手捏住曲星抒脸颊,霸道而温柔的强迫他张嘴。

      “唔。。”他想抗拒,但被香香的鸡蛋挤进牙齿,蛋清被锋利牙齿刮开裂缝,挤出一些沙沙的蛋黄,曲星抒最喜欢吃蛋黄了,他‘啊呜’一口差点连着薛种的手指一起吃了。

      薛引看着这一幕,总感觉自己应该避开才是,不过细想下来,为什么要回避呢?

      看着曲星抒吃完一整个鸡蛋,薛种心满意足的用袖子擦了擦他的嘴,薛种与这些妖魔相处惯了,薛引很小的时候,就被他抱来芙蓉院,从毛绒绒的小黑熊养成现在身高九尺的巨怪,又当爹又当妈不知经历多少艰辛,现在
      照顾的好歹是人形少年,更加得心应手。

      要知道薛引当年耍性子不愿吃饭或者得病了不愿喝药的时候,薛种都是下蒙汗药将其放倒,然后强行塞进去。。

      过了一会。

      “还饿不饿?”薛种问。

      曲星抒点了点头。

      “你都吃了三个了,怎么还饿?”薛引指责。

      “我。。”曲星抒委屈的抠着手指。

      薛种道:“拿着鸡蛋去卧室吃,薛引把他抱过去,他腹部有伤,不能走动。”

      薛引伸出两只粗大胳膊,示意曲星抒过去,但曲星抒迟疑着,求助的看向薛种。

      “你害怕?”薛种问。

      “嗯。。”曲星抒承认,但看到黑熊不满的眼神,“不。。不是的。”

      薛种笑了起来,弯下腰将曲星抒抱在怀中,朝卧室走去。

      “师父这是怎么了?”薛引奇怪的看着薛种背影,“平日卧室从来不让别人进,却允许这陌生人躺在卧室里吃鸡蛋?”

      真是破天荒头一回,师父这人是不是老糊涂了,才三十多岁不应该啊,转性了?

      薛引挪了挪屁股,身下的椅子对他而言太小了,这么一挪,嘎巴一声裂开,让他摔了个屁股墩儿。

      接下来的几日,薛引和薛罗没有再来,两人在芙蓉院中独处。薛种在隔壁读书,曲星抒百无聊赖的躺在这屋休息,他想出去,但薛种不让。

      “你若出去伤人,引起玄鸟社注意,就连累了我,知道么?”薛种嘱咐。

      曲星抒本来不在乎,还是想逃,但想起薛种这几天都跑去很远的地方为自己买鸡蛋果腹,不愿恩将仇报,纠结到最后决定留下来,反正薛种不像是坏人。

      他也没什么地方想去。

      几天下来曲星抒把屋子里的书都翻遍了,全是艰深晦涩的古籍,书上的字他差不多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他就看不懂了。

      这天,他终于无聊到无法忍受,好奇的跑去偷看隔壁薛种在干嘛。

      隔壁的屋子陈设简单,一张桌,一堆书,一张床,窗台上摆了几盆兰花,这道长正聚精会神的伏案写作。

      曲星抒脚步轻轻,他光着脚,踩在木板上本就发不出什么声音,悄悄地走到薛种背后,他来了兴致,想要用力戳一下道长的胳膊,吓他一跳。

      两根食指和两根中指并拢在一起,曲星抒神情兴奋,用力往薛种胳膊戳去,他还在伏案写作,没有察觉即将而来的攻击。

      一戳命中,薛种吃痛的抛下毛笔,一张写满娟秀小字的纸被一道泼墨毁掉,见造成这么大影响,曲星抒知道自己闯了祸,低下头去等薛种责罚。

      “你这小孩,看起来十八九岁年纪,应该知道稳重,怎么在长辈面前却如此捣乱调皮?”薛种转过身来低声说。

      他心里非但不恼,还有些高兴,曲星抒终于能下床自己走动了,看来恢复的不错。

      曲星抒心里不服,抬起头,一张清秀的少年脸庞有特殊的吸引力,薛种有些飘然。

      “我是狐妖,已经活了一百多岁了,你才多大呀?”他顶嘴。

      薛种道:“妖中十岁,换算人之一岁,所以你不过十几岁年纪,我已经三十五岁了,叫我一声叔叔不过分。”

      “哪有这样换算的!”曲星抒不服。

      “未化人形之前,动物脑中空空,只知道吃睡,数年不会有一念想,更别提参悟哲理玄机,而人的思维活络,被生活琐事启发,往往能感悟到许多道理,是以人之一年,算动物十年,不然你看,我如此端正,醉心诗书,你却和孩童一般上蹿下跳。”

      曲星抒撅起嘴,他说不过薛种,但不认为自己需要叫他叔叔。

      自此以后,薛种在这房间里写字读书,曲星抒则玩弄兰草,自己跑着玩,扑腾扑腾的闹,有时候甚至撕下珍贵书页折成动物,自己分饰两角演着戏剧。

      薛种常常被他吸引目光,看着他玩,书被撕了也不生气。一次曲星抒玩纸人时,薛种在书桌旁竟看的扑哧一声笑了。

      “你怎么这么闹?”

      曲星抒以为他不会理自己呢,坐在地上冲薛种道:“我能怎么办呀,又无事可做,你也不陪我说话。”

      “我有正事要做。”薛种解释。

      “我也有正事,”曲星抒拿起两个纸人,“‘你这恶贼,吃我一刀’,‘啊,捕快来了,快跑!’”

      他又自娱自乐起来。

      薛种走了过来,蹲在他身边,成年男子特有的威严使曲星抒不由得停下手中活计。

      “我教你一个导引之术如何?”薛种说。

      “什么导引。。”曲星抒听不明白。

      “就是特殊的呼吸方法,你看我的腹部,”薛种拉起自己的衣服,盘腿坐下来,“看,就这样一呼一吸。。”

      他示范了一种修身养性之术,曲星抒往常绝对不会学,但芙蓉院里的生活太闷了。于是他看着薛种的动作,也跟着做,用特殊方式呼吸了几次,果然觉得神清气爽,原来轻微的头晕症状没有了。

      “怎么样?”薛种问。

      “有什么用呀。。”

      “可以帮你增进修为,而且化去你对男子精魄的渴求,”薛种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说,“让你能吃人饭,不必再作恶。”

      曲星抒听他说,感觉十分神奇,崇拜起这什么都懂的道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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