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集》御茶之水

1、S MOKING

　　你说要教我抽烟，可是我拒绝了。
　　抽烟对身体不好。
　　你笑。你知道这不是真正的理由。
　　那支烟，不是我想要的牌子。

　　我不喜欢MORE，也不喜欢555，我想要的是和你一样的，一支MILDSEVEN，如此而已。可你给我带来的是一盒薄荷烟，太乏味，太单薄，虽然我清楚的知道这最适合我。乏味的人不该抽有故事的烟。烟雾圈点的房间很美丽。妩媚，激情，一切悲伤都包容住了，那么温柔。如同你。比我更了解我的人，用湖水般悲伤沉溺我的人。

　　我点着那支烟，手抖了一点，打火机喷吐淡蓝色的火焰。火是冰吗？冷得如同你眼瞳中最深的一点，冻伤了我的手。曾经曾经，触摸过真实的火焰，留下的只有疤痕。而你留给我的，远远不止于此。

　　仿佛昨天，你还站在窗边，手指和牙齿都洁白得令我欢喜。有点辛辣的烟味在手指上若隐若现。这也是一种甜香，和他不一样的甜香。那个男孩，身上有好闻的阳光青草香味，生活在10年之前。是不一样啊，你已经可称之为“男人”了，但我不承认。

　　你低头点烟，不是痞子，倒像个小孩，左手打火机右手烟，认真专注得仿佛有了早已逝去的天真。想你的妩媚，浸泡在天真中不知多少年。不是兰花指，仍令人心动。五指微拢，轻轻卷曲，烟在食指和中指的包围下发出红艳的叹息。吹气如兰。无名指上红线的一端，命中注定与手背上的伤口无关。正如你的烟，总是与我无缘。

　　打开一枚小盒子，心形的，淡灰色，绘有郁金香图案，手掌大小却沉甸甸。一室檀香味道。太沉重，你一定不喜欢。那里面曾经装着别人的LOVE SRORY。爱过了，不爱了，抛弃一切。随手送给无关的路人甲。小心收着，从来没用过，只想哪一天那份感情可以被收回。可这正如泼出去的水。如今来收集我思绪焚成的灰，没有什么可以追悔。

　　打开窗，锡箔纸在风中轻唱，我听见它在诉说着你。忙关上烟盒，再一次打开时，不知能否再见你。那一天你说你要远离尘土飞扬的城市，可是红尘直上九重天，你又会去哪里？烟灰飞散，和你的风衣，你的寂寞，飘扬得不切实际。你抽烟，神情平静，可是眼神中太多苍老疲惫，让我心怜。嫉妒你手里的烟。它触摸你掌心的爱情线。手指卷曲成好看的图案包围它。想象它是那个人的手指，牵引你走过红绿灯闪烁的十字路口，安心又温暖。放开时的冰冷就全忘记，只要这样一直走下去就好，两个人。

　　其实我爱着你的单纯，你的天真，相信吸引那个人的也是你一尘不染的纯真。素白的灵魂。我不动声色的远离你，因为我对一切无能为力。他使你破碎，我在一边看着烟在你唇中绽放，再和你一起枯萎。我是好学生，可是含住那支烟，却实在是困难。不得不承认，你是比我大的大人。

　　我抚摸盒子上美丽的图案。曾经用郁金香图案的信纸称赞一个人的眼睛。像很久以前你的眼睛。还没有干涸的新泉，而不是沉沦的深潭。你已经改变，我却迷失在记忆之间，梦与梦的边缘。原来指间火焰的温度，只不过让人感到现实零下的痛苦。我没有抽烟，我的喉咙很干，我的眼让雾湿润，我无端的开始了想念，只对你。

　　这都是你的错，你明知我是任性的。不该发生的一切，因而全部发生。对王菲的歌声着迷，不再回忆当时的月亮，陶醉于青草阳光，却忘不了冷如你悲伤的月光。爱上一个认真的消遣，发现一朵花开的时间太长，而绽放的痛苦又太缓慢。花香回荡在我眼前，有一些微甜——

　　MILDSEVEN，初恋的滋味，你抽的烟。

　　或许有一天，我们都寂寞的，只剩下它来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