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驰骋大海的少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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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街上，公孙澄也能感受到铺天盖地涌来的沉沉死气，正弥漫在这座城镇的上空。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公孙澄抬起头，看向老人。
“这里是铂铅病的起源地。”老者摊开手，看向前方的眼神不带有丝毫的情绪，“‘白镇’，弗雷凡斯。”
“‘铂铅病’？”公孙澄偏头。纵使七秀坊的医术并不如万花谷那般精通，但是秀坊的姐妹们在医一道也是有所涉猎。在她的阅历内，公孙澄从未听说过这种病，“那是什么？”
“在你的脚下，这一整片土地，盛产一种名为‘铂铅’的矿产，它不仅为整个世界的发展带来了优质的原材料，由它引起的白色景观，也吸引了大量的游客。”老人牵过少女的掌心，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嘴里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但是，‘铂铅’这种矿物，会在人类的体内积累毒素，到最后，形成了如今你所看到的‘铂铅病’。”
公孙澄循着老人的视线望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群头发全白，就连肌肤都泛着死寂一般的纯白色的人们。听着他们哀嚎的痛苦声，公孙澄猛地撇开视线，避过了那些人投来的属于求饶的眼神。
“没有治疗的办法吗？”她问，“或者，停止开采铂铅，不行吗？”
老人嗤笑一声，伸手抚上少女的头顶。
“这永远是不可能的事。”老者一字一顿地说道，“人心永远是贪婪的，人类永远是无法得到满足的。和‘铂铅’带来的巨大利益相比，因为‘铂铅’而产生的后遗症，显得那样的微不足道。”
“那么，就这样让他们永远地痛苦下去？”公孙澄走上前，微微抬高了音量。
老人合上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
一只宽厚的，有些干燥的手掌捂住了少女的唇。公孙澄一怔，不由瞪大了双目，呆滞地看着眼前的老人。
“你想要帮他们？”老人的脸上一扫往常的嬉笑，变得严肃而端正，“哪怕失去对自己来说重要的东西？就为了——”
他似是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就为了，陌生人？”
“那么师父带我来到这里，又是做什么？”公孙澄反问，“不就是为了帮助他们吗？”
听到少女的话，老人不由笑了起来，一头花白的头发本就乱蓬蓬的披在肩上，当他笑起来的时候，更是有碍观瞻。
“你以为……我带你过来，就是为了帮助他们的吗？”老人轻笑，他伸出手，在少女的头上用力地揉了一把，这才说道：“阿澄，现在是海圆历1506年，意思便是……你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已经过去的历史，是已经发生的、成为定局的事。”
“若是你轻易地改变了历史，那么接下来，已经形成的十几年历史，又要由谁来负责？由谁来解决呢？”
听着老人的话，公孙澄逐渐沉默。
“那么……就这样看着他们痛苦，却不做任何事吗？”
过了许久，少女抬起头，清澈的黑瞳里映出了老人的身影。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师父……又何必带我来到十几年前的世界呢？”
老人凝视着少女良久，忽的轻笑出声，拉过对方：“跟为师过来。”
“徒儿，你要记住，天命是不可违的，若要违逆天道，意味着你必将失去重要的物事，但同时也告诉我们一点，若真的想要改变天命，其实还是可以改变的，重点便在于自己的取舍。”老人说道，“就如为师，舍弃了自己的姓名，才得以逆转天命。这，便是我们的取舍。”
“天命，或许可以改变，但是历史，却是那一个无法改变、也不被允许改变的存在。”话锋一转，老人的声音陡然低沉，“这里的历史，‘白镇’的覆没，都已经成为了一种定局，如今的我们只是一个过路人，仅此而已。”
“徒儿，这些，你都清楚了吗？”
说到最后，老人回过头，看似浑浊，实则却再清澈不过的眼安静地凝视着少女。
“我知道了。”看着他的眼，公孙澄最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少女垂下眼睑，借着长长的睫毛掩去了眼底的思绪。
掌心被老者紧紧地握住，公孙澄垂着眼，忽的她抬起头，下意识地向后看去。
——历史真的是无法改变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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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少年从昏暗的角落缓缓走出来，一双黑沉的眼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少年的身形过于单薄，仿佛随时便能倒下。
他沉默地望着少女跟着老人离去的背影，抿了抿唇，最终还是转过身，朝着相反的方向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去。
“哥哥！你回来了！”
回到家，虚弱的女孩在床上坐起身，她的脸色白得可怕，并不是那种近乎透明的苍白，而是白得不见任何血色，就似一张白纸，与上边镶嵌的一对漆黑的双眼形成了鲜明对比。
“哥哥，你交到朋友了吗？”女孩抱住少年，声音软软的说道，“有股陌生人的味道。”
“拉米今天有没有好好休息？”少年却扯开嘴角，轻声安抚道。
“有的——我躺在床上，感觉都无聊死了呢。”纵使全身是如何的疼痛，小女孩却还是嘟着嘴，显得娇俏而可爱。
“嗯，拉米真乖。”少年，或者说年幼的特拉法尔加·罗轻轻地拥住幼妹，随后说道。
看着幼妹懂事而乖巧的脸庞，少年垂在腿边的手逐渐攥紧，眼底的黑沉愈加明显。
想起路上的那对祖孙说的话，他说不清心底的那种感觉，只是觉得胸口像是憋着一股气，堵在胸腔，下不去也出不来，让他觉得无比的难受。
“哥哥。”
女孩软糯的声音响起，罗低下头，轻轻地应了一声：“怎么了，拉米？”
“我会好起来的吧。”小女孩的脸上带着天真，她望着兄长精致的侧脸，轻声问道，“我能够看到清晨的阳光吗？”
“可以的。”年幼的少年听完幼妹的话，连忙握紧了她的掌心，放在自己的前胸，仿佛是发誓一般，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自己的话，“拉米一定可以好转的，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去看日出的。”
其实谁都清楚的是，少年的话，不过是一种安慰。
他们都知道，铂铅病是无法再治愈的“传染病”，一旦患上，便没有了存活的机会。
纵使如此，看着幼妹稚嫩的脸庞，年幼的罗还是在心里一次一次的祈祷，祈祷着奇迹的发生，期待着战胜病魔的曙光。
“拉米一定会好起来的。”他握紧女孩的掌心，一字一顿地说道：“相信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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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澄站在窗外，抬头看向老人。
看着她的眼，老者有些无奈，却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行。”
历史已然既定，那便不能改变。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驰骋大海的少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