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世界的齐神》三井木

56、穿越第六天

　　我早该猜到的，毕竟现在的霓虹（以及其他国家）的文学家大多不约而同地跑到横滨投笔从戎了，还留在文学界的就夏目老先生这一个独苗苗，能打动织田作这个文豪预备役的还能有谁呢。

　　短暂的震惊暂且放到一边，那边的对话还在继续。
　　“我觉得，你已经有笔了。”面对不甚自信的织田作，太宰的眼神是罕见地清朗澄澈，“要是连你都写不了，这世上也没人能写了，这点我可以保证。你只要相信自己就好。”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太宰这完全就是在明晃晃地宣告“我认识并了解织田作”，掩饰都懒得掩饰的那种。
　　如果我不在场也就算了，今天的事没人看到，织田作也不会到处宣扬，过去就过去了，这种情况情绪化一点也没什么的。可如果他完全不在乎别人知道，那掩饰六年才过来找人谈心岂不是吃饱了没事找事？好歹织田作人在港口Mafia的时候还有点点共同话题聊聊，不论如何总比现在完全对立好。

　　“虽然不知道判断的依据是什么，不过还是谢谢你的鼓励。”
　　【看来果然有某个世界的我成了小说家啊，想必那个“我”一定有了什么感悟吧。】织田作很熟练地一心二用，一边感谢太宰一边在心里感叹。
　　——他倒是从没想过太宰在某些条件下真的能成为他的朋友这种情况。

　　【朋友吗？】面对我试探性的提问，织田作很认真地思考了一番：【如果太宰治是港口Mafia首领的话可能性比较低吧，作为底层人员能见到干部就已经是极限了。】
　　好吧，很现实的理由，而且据说太宰继位以来因为工作都很少离开港口Mafia大楼，在外面巧遇的几率就更低了。
　　瞧瞧，“因为工作很少离开港口Mafia大楼”，这几个词摆在一起像是正常的太宰会做的事吗？虽然只“见过”两个世界的太宰，但我依然可以很有自信地说，如果太宰心态没有因为“书”崩掉，我可以当场给大家表演一下什么叫戒半个月咖啡果冻。

　　……虽说，心态崩掉可能不止“书”这一个原因。
　　不知为何从织田作开口那一刻起契约指数飙升了半天不见停止，严谨起见，我默默补加了上一段话。

　　言归正传，前文的结论是：太宰的心态因为“书”出现了亿点点问题，直接导致本世界走向与参照系世界B有了较大的差别，其在目前情况下的具体表现是各种有意有意地露馅完全不计隐瞒之事暴露的后果。
　　我强迫自己忽略实时反映太宰（堪比陷入恋爱中少女的）细腻心理的契约指数冷静思考：同样是心态崩掉，世界B的太宰在友人的帮助下成功转型跳槽到了光明的一方，本世界的太宰没理由……
　　那是因为有织田作，如果没有织田作的话，更进一步，织田作甚至是抱着“太宰治是对立组织的首领卖掉信息导致对方死亡也无所谓”的想法呢？
　　短暂地脑内辩论很快有了结果。

　　“的确如你所言。”静默片刻，太宰微微颔首，原本还带真一丝少年稚气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成熟，“我的话确实没有多少依据，就当我没说过这话吧。”
　　随着太宰话音落下，“沸腾”的指数慢慢平静了下来——虽然我觉得大部分的原因可能是已经上升到无法继续上升——如此让人捉摸不透且阴晴不定的情绪波动，我觉得我之前对太宰心理的比喻可能没什么问题。

　　“我的后辈现在身陷危机。”直男织田作摸不准为什么太宰的神情突然凝结了一瞬，想了想决定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想必你也知道，他与黑手党有一定的恩怨。虽说通过一些小手段应该能让他解决问题后四肢俱在地活着，但他回来后一定会早到黑手党的追杀。我就是为了避免让这种情况的发生而来的，我希望我们能做个对双方都有利的交易。”

　　听到织田作的话，太宰拿杯子的手顿了顿，扭头径直看向织田作和我，沉默片刻后突然自嘲地笑了起来：“……哈，果然不应该有侥幸心理的吗。”
　　“让我猜猜，是谷崎和国木田？”太宰敲了敲桌面，不知道从我或者织田作脸上看出来什么，“看来我猜对了。”
　　我时常怀疑太宰是否有读心术，毕竟在我看来我和织田作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为什么他还能秒将疑问句变成肯定句。
　　虽然和我一样没弄懂太宰的脑子是怎么转的，不过既然对方主动自爆，织田作也就不打算继续套话什么的了，不然估计再过一会儿自己的话都要全被套走了，权衡利弊之后决定直击要害问一个他一直很想问的问题：
　　“太宰，你究竟为什么把芥川引到黑手党？”
　　说话间，他放下已经喝完的酒杯，从怀里掏出了一件东西放在杯子旁。
　　“谈判结束了，太宰。”

　　我觉得事情不太妙。
　　事实上如果刨除所有立场，只是今天的这场谈话就足以让严格意义上来说只见过两次的两人成为通常意义上的朋友了。
　　但这只是如果。
　　短暂的交谈还不至于让织田作这么快地相信太宰对芥川并无恶意，至于我模糊的推测尚且只是推测，再加上太宰还提到了谷崎和国木田，如果他现在发个消息回去难免三人会有什么意外——现在还不知道中原和尾崎小姐他们在哪呢。
　　结论是：面对太宰（可能）的威胁，织田作会开木仓。
　　当然，当然，我不怕织田作会直接拉开保险怼着太宰的太阳穴，我直觉太宰大概也不会打算现在、在这里死掉，但太宰崩掉的心态会再变成什么样，我觉得这是我并不想忍受的结局，所以能捞一下还是想尽量捞一下的。

　　“……”“……”
　　“齐木？”
　　“小小姐啊……”
　　“……谁？”
　　随着太宰的蜜汁称呼，原本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突然缓和了下来，虽然尴尬了点，不过好歹险些要涨的契约指数没有继续波动了。

　　赶在织田作拿出来的东西被人看到之前，我使用了等价交换的能力。
　　万幸随机交换的东西看上去还挺不错。

　　现在摆在杯子旁的是一本书，扉页上标着“織田作”三个字表明作者，甚至还有还标注有“新人赏”。

　　‘能给我看看吗？’虽然刚刚没有经过对方同意就交换了物品，不过形势缓和下来后我还是象征性地询问了一下书主人的意见。
　　现在可是读书的好时机啊，周围没有其他人，而织田作现在脑子里问题一个接一个地蹦出来乱得跟浆糊似的完全没有剧透的风险。
　　“……嗯？哦，哦，没问题。”
　　还在懵逼的织田作不假思索地将书递给了我，我也顺理成章地接过了过来开始翻阅。
　　头一次阅读书目能跟上时代主流的我有点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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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勉强规避掉了后面的大刀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