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极一时》猫自在i

14、第 14 章

　　“晓哥，我打算复工了。”于鸣盘坐在沙发旁边的毛毯上，路晓侧躺在他身后的沙发上摸他的头发。“最近推了太多工作，虽然之前正好因为没什么工作突然停工给公司造成的损失不大，但是也不能一直这么躲着。”于鸣捧着平板，上面是经纪人给他发来的日程表。
　　“你的头发可真软，让人不舍得放手。想去就去，风波已经过去了，有什么事晓哥给你撑腰。”
　　“哟，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晓哥这么霸气呢？”于鸣被路晓霸道总裁的口气给逗笑了。
　　“我得保护你啊，经过这遭我算发现了，娱乐圈是真的乱。你看你一出事儿，敢帮你说句话的居然就一个尤清竹，我不能让你自己一个人。”
　　于鸣笑的温柔，“那就多谢晓哥了。”
　　路晓看着于鸣的笑容，要保护他的想法不是随口说说的。于鸣一直都是戴着壳过日子，冷冷清清生人勿近，皱皱眉都能把小助理吓得一哆嗦，但是在自己面前却那么脆弱，一碰就要碎了。于鸣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他怎么都不告诉自己，尹童一也没有多说一句，显然也是于鸣嘱咐过的。过去的伤疤他不提，自己也不好问，但是现在关系变成这样，他不想让于鸣一直留在阴影里。又想到于鸣对自己闭口不提的样子，路晓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于鸣又开始了不分昼夜满世界的飞的生活，复工复的低调，接了通告就埋头去剧组拍戏了，倒也没引起多大的风波。但是网上关于鸣的讨论从来没有停止过，身为公众人物，这是必须要承受的压力。
　　路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这些人，他一想到当时于鸣的样子他就恨的咬牙切齿。他一直温驯谦和，在别人面前天然无害。但是这件事彻底发酵了他内心原本就压抑的消极和阴暗，那是他捧在手心里的人，必须讨个公道回来。
　　于鸣正在剧组的化妆间闭着眼让化妆师上妆，大夜戏他必须养精蓄锐。严严风风火火的跑进：“于鸣老师，于鸣老师，路晓老师录节目了！”
　　严严并不知道路晓和于鸣之间的关系，只是前段时间路晓一直在照顾于鸣，让严严下意识的就觉得大家都是自己人，一拿到路晓的消息就急急忙忙跑来告诉于鸣，她也觉得是理所应当的。
　　只要是在外工作，于鸣身上温暖的气息就不见了，他冷冷的睁开眼：“怎么了？”
　　接过严严手里的平板，于鸣看见了屏幕上清秀谦和的路晓。他戴了金丝眼镜，穿着初秋薄薄的针织毛衣，周身都散发着书生气，安安静静的坐在直播间的椅子上，微笑着听对面的主持人cue流程。
　　“这个节目我之前看过，请的基本上是艺人或者导演，因为内容质量很高，所以热度也一直很高。路晓老师这两年的作品一直很火，还改编了电影，虽然没上映但是大家都挺关注的。加上之前路晓老师一直不露脸，特别神秘，大家都好奇。这期节目一播出，两个小时播放量已经破百万了。”
　　于鸣皱皱眉，他记得以前路晓说过自己不喜欢被很多人知道。
　　这一类的节目都是这样的，问的问题有的幽默有的深沉，只要后期剪辑得当，塑造一个人物形象并不难。于鸣取消了自己养精蓄锐的计划，捧着平板想听听路晓说什么。
　　访谈路晓，不可避免的要提到明年才会上映的电影。路晓简单介绍了自己当初写这本书的感情和自己对主人公的想法，都是一些没有什么太大价值的客套话，还在最后表示于鸣就是自己心里主人公的样子。提到了于鸣，主持人自然而然没放过这个话题，问起了两个人之间的合作。
　　路晓话说的滴水不漏，但是于鸣却皱着眉头，他总觉得路晓是故意把自己这个话题引出来的。
　　“我没有和很多演员合作过，但是于鸣的确是个好演员。他很认真，也很专业。这次合作我们在一起探讨了很多，也让我获益匪浅。我们俩亦师亦友，电影合作结束以后也一直在保持联络。前段时间于鸣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其实替他觉得委屈。公众人物所承受的东西远比大家眼睛里看到的多”
　　话题引到这，从主持人的反应来看很明显已经不在台本的流程内。但是导演没把这段剪掉，估计也是想爆话题。
　　主持人脸上的惊慌一闪而过，随即冷静的现场发挥，路晓的话摆在前头她引不到别的地方去，就要顺着说。
　　“那看来路晓和于鸣老师的关系非常好呀。确实是，现在的大环境下对艺人的要求比较高，事情发生后，您有去看过于鸣吗？”
　　“当然。”一直斜倚在木质座椅上的路晓正了正身子，将一条腿抬起来搭在了另一条腿上，，右手轻轻拽了拽自己左胳膊的袖子，虽然脸上还噙着笑，但是却是一副随时要攻击的架势。
　　“他那段时间过得很不好，不好到可能让大家难以想象。虽然事后大家都知道他是受害者，但是身在风暴漩涡里的那两个小时所留下的心理创伤，大概不是随随便便几句道歉就能好的。没有人经历过被万千人唾骂的场景，但是他经历了。其实不只是于鸣，现在很多艺人都面临这样的问题，公众人物不代表没有人权，那段时间不是我在安慰于鸣，反而是于鸣在安慰我。他一直没有去质问偷拍照片的那些人，也没有质问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骂人的人，那可能是他作为一个偶像的自觉。艺人的收入远高于社会其他群体，这其实也是大家关注公众人物一言一行的原因。艺人与大众之间的关系一直微妙，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不希望于鸣成为这种微妙关系的牺牲品，虽然我只是一个作家和编剧，没有能力去为更多的人发声。那我就尽我微薄之力，只替于鸣说句话，通过这次合作，我觉得于鸣是值得大家去喜欢的人，他当然不会毫无缺陷，但他也绝对不应该被抛进深渊。”
　　于鸣关掉电脑，用力揉了揉眉心。他知道现在网络上一定是铺天盖地的讨论，但是他没有力气去看。他甚至庆幸自己在剧组，酒店和拍摄地粉丝记者都进不去，他可以安安静静的躲在这里。
　　拍戏的时候于鸣有些心不在焉，一个镜头NG好几次。等回到酒店已经是凌晨4点，他第二天还要拍戏，只有4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但是他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无奈，只能从背包里拿出一小瓶药，吞了一粒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因为一直想转型实力派演员的路线，所以在拍戏的时候于鸣一直尽量待在剧组，不接其他活动，但是公司考虑利益，会在于鸣可接受的范围内给他接几个商业活动，毕竟艺人也要考虑曝光率，不能一直不面对镜头。
　　从剧组回北京，于鸣只有3天的时间。他马不停蹄的接受采访，拍完物料已经是深夜，才有空给路晓发条消息：“我回来了。”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严严把头昏脑涨的于鸣送到楼下，再三确认不需要送他上楼才开车离开。于鸣慢慢倚在走廊的墙上，疲惫和困倦让他一步都不想动。歪歪头，能看到自己家门缝里透着光。他心里一动，撑起身子打开门，就看见路晓歪靠在沙发上，只露出一个脑袋顶。
　　听见声音，路晓就醒了。他接到于鸣的消息就跑来了，一个多月没见，他平常忙的脚下生风，每天和于鸣发发消息打打电话，从来也没觉得自己多想念他。可是接到于鸣消息的那一刻，路晓才发现自己的心脏像是跳到嗓子眼了。
　　路晓迷糊着眼从沙发上跳起来，看见于鸣怔愣在门口就笑了，张开双臂站在那，眼睛亮晶晶的：“快过来。”于鸣闻着屋里还有饭菜的香气，鼻子忽然一酸，过去抱住了路晓。路晓抬手搭在于鸣的背上，摸着那肩胛骨又突出了一些，他拿鼻子蹭了蹭于鸣的脑袋：“你又瘦了。”
　　于鸣只窝在路晓的怀里蹭了蹭，闷着没说话。
　　路晓宠溺的笑了笑，把于鸣从怀里放开，拽起于鸣的手往餐厅走：“我给你做了吃的，大半夜的你肯定饿了。你一个多月没回来，我也没来，屋里都没点人气儿了，幸亏我来的路上从超市买了点。赶紧吃吧，吃完好好休息，不在剧组这两天估计你也不闲着。”
　　于鸣心里暖暖的，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被这样关照过了。因为路晓擅自做主为他出头而横在他心里的那根刺也渐渐软了。他吸了吸鼻子，边吃着面条边吐了口气：“晓哥，你上次为我说话那个事儿，没影响你吧？”路晓愣了愣，一个多月于鸣都对那个事儿只字未提，他以为于鸣回来会骂他冲动，没想到是在担心自己。
　　路晓摸了摸于鸣的头，“笨蛋，还担心我呢。我又不经常露面，这事儿能有什么影响。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那天是故意那么说的，当初偷拍你照片的人都被网友扒出来了，据说现在工作也黄了。做了错事就得付出代价。不过这事儿是童一姐帮我办的，我为了报答他，拍了一期杂志还办了一场签售，现在已经都过去了。”
　　于鸣摇摇头：“这种事儿大家讨论一阵儿就过了，你以后不用为我那么做，我没事。”于鸣觉得难过，路晓是那么温暖的一个人，居然开始为了自己追究别人。待在娱乐圈，他也不是不知道外面的肮脏，但是自己从来不想参与那些，何况自己发展的不错，他烦透了那些，他也不想让路晓因为自己牵扯进来。他已经毁过一个重要的人了。
　　路晓看着低头吃饭的于鸣，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