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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内心的恶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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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闻人洲一家满满的疼爱包围着,倒令井安生出几分感动来,对他们时不时的探望也适应不少,虽然依旧无法对这林湫儿和闻人靖宇叫出爹娘来,但对闻人洲则没有太多顾虑。
如今井安已经能异常顺畅的叫出大哥二字,这令闻人洲在父母面前得意洋洋,直恨不得将整颗心都掏出来送给自己娇俏可爱的妹妹。
躺在床上的井安终日无所事事,便对系统提出了要求:
“798,你能将傅潋的资料调出来给我看看吗?”
“对不起宿主,798所能提供的信息皆来自<娇妻在上>中,对于那些未能记录在<娇妻在上>中的信息,798也无能为力。”
井安轻叹了口气,果然对系统就不能有太高的期望:
“好吧...那就将你知道的信息调出来吧。”
在脑海里反反复复的翻看着傅潋的资料,心中满是郁卒,当初为了保持傅潋超级大反派的神秘性,井安根本就没有过多介绍过傅潋本人,致使井安现在除了知道傅潋未来的剧情发展,对于傅潋的喜好,内心的想法都毫无头绪。
这边井安在疯狂回忆关于傅潋的点点滴滴,而另一边傅潋也正疯狂惦念着井安。
傅潋自幼便与寻常的孩童不太一样。
他天资聪颖,身边的人无不例外的如此说。
但凡他看过的书皆能倒背如流,学过的技艺很快便能掌握,众人都说他聪明的根本不像傅闻宗的孩子,不过傅潋倒也真不是傅闻宗的孩子。
幼时他曾无意间听到过傅闻宗与妻子谈论过此话题,心中也清楚,自己于傅闻宗来说,不过是因他无子嗣,无奈之下选来稳固自己在傅家地位的工具罢了。
其实傅潋对此倒是无所谓,只要不招惹到他,他对任何事情都不甚在意,因此对傅闻宗的安排傅潋向来言听计从,从未有过任何忤逆。
傅闻宗对傅潋要求极为严苛,琴棋书画,四书五经,骑射武艺样样都须出类拔萃。
六岁外出被掳碰上的常井安,算是傅潋近二十年间,如古井般平静无波的生活里唯一的意外。
不过傅潋倒是对这个意外倒是颇为惦念,直至逃出来许久,小姑娘的音容相貌依旧清晰的印在傅潋心底。
在外人面前傅潋始终是那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只有傅潋自己清楚,那些都是假相,真正见过傅潋内心的人,只怕早已喝过孟婆汤投胎转世了。
因为太过聪颖,傅府其余的各房小辈皆被死死压制在傅潋两个字之下。
八岁时,三房的庶子傅平沛因嫉妒傅潋才学兼备又样貌出众,便连同其下人设计将傅潋关在学堂一整晚,直至竖日早课时间傅潋才被人发现。
傅闻宗知晓此事后,并未责罚傅平沛,反而叮嘱傅潋不可与他计较。
傅潋面上恭敬,依言而行,不与傅平沛计较。
然而,不过几日,傅平沛及其下人双双溺死在后院的荷花池中,傅平沛的生母柳姨娘悲痛欲绝,抱着傅平沛的尸体号啕大哭,几欲昏死。
站在远处的傅潋冷眼看着,内心甚至有一丝无法言说的愉悦之感。
傅平沛临死前的眼神与柳姨娘的眼神渐渐重叠,傅潋眉眼微垂,掩去眼底流转的妖异神色。
就是这样,就是这种眼神,真是该死的让人着迷啊...
在这一成不变的生活中,傅潋终于找到了些不一样的乐趣,并且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府内下人频繁的失踪、死亡,令整个傅府惶惶不可终日,身为管理宫中禁卫的郎中令,自家府内却频出事端,自觉面上无光的傅闻宗决心整治,势必要找出隐藏的幕后黑手。
沉迷杀人游戏不可自拔的傅潋此时惊觉事态失控,但所幸自己素来小心谨慎,料想傅闻宗也查不出什么来。
但此事终归给傅潋敲响了警钟,傅潋不得不按捺住心中疯狂叫嚣的恶念。
可越是想要压抑,内心的恶念便愈发疯狂的滋生,这令傅潋极度不安,无法掌控自己的恐惧在心中蔓延。
傅老夫人见自己最为得意的孙儿,近来情绪不佳,神情恍惚,便将他带在身边上山礼佛,以期望外面的风光能够让傅潋心情愉悦些许。
对于自己明面上的祖母,傅潋向来恭敬有加,对傅老夫人的话亦是温顺听从。
跪在佛前,缭绕的檀香令傅潋眉间微蹙,对于这种所谓能让人平静的味道,他向来深恶痛绝。
甚至连这些人人恭敬膜拜的佛,也不过是人们对生活的不满,却又无力改变,而臆想出来安慰自己的假象罢了。
似是看出傅潋温顺外表下,隐藏的狰狞恶鬼,静立于佛前的慧空大师低低叹息。
周身恶念蒸腾,阴暗之息盘根交错,此子日后脚下必血流成河,枯骨成沙。
悲悯的看着跪于佛前的傅潋,慧空大师喃喃低语,似是问自己,又似是在问傅潋:
“佛畏因,人畏果,你之畏惧为何?”
随着慧空大师的离开,满室的檀香消散了些许。
傅潋嘴里反复咀嚼着慧空大师这句无头无尾的话,自己恐惧的无非是内心恶念的无法掌控,可不管是善是恶,是佛是魔,终归是自己的一部分罢了。
若连自己都无法控制,又何谈其他呢。
想通的傅潋,感受到了久违的平静,因为心情极好的缘故,连原本厌恶的檀香在这一瞬间都变得好闻了不少。
难得平静的傅潋,态度颇为虔诚的跪在佛前轻轻叩首,真的也好,假象也罢,能起到作用,便是极好的。
自那以后,傅潋再也没有被心中的恶念所操控过,傅府也再没有出现过下人死亡的事件。
直至井安出现,傅潋心底的恶鬼才有了渐渐复苏的迹象。
轻倚在案前,拨弄窗边摆放的兰花,指尖微微用力,叶片瞬间被折断,捏起折断的叶片,放至眼前,傅潋眼角微翘,心情愉悦。
抬眸望向窗外太尉府的方向,似能透过重重阻碍看到那躺在床塌上娇弱的小人儿。
轻笑一声,傅潋垂头喃喃自语:
“这么多年,难得遇到有意思的事情,不放在身边怎么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