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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打马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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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好。”在这位眼睛似能洞穿一切的姜栩面前,姜明仪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不止姜焕怵他,原身也有些怕他,和他不甚亲近。
姜栩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似要将她看透。他已在父母那里听说了姜明仪的所有事,小妹固然勇气可嘉,但实在让他怀疑,想要从她身上找到那些疑点的答案。
不过他终究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平安回来就好,以后万事小心。”他取下手腕上的一串念珠,递到姜明仪面前,“这是我在大佛寺求来的保平安的佛珠,望它能为你驱邪避祸,护你平安。”
姜明仪呆了一下,愣着双手接过,“谢谢二哥。”
姜栩见她拘谨,也不再多说。
饭桌上少了姜焕这个闹山麻雀,沉闷又漫长,姜明仪也吃得食不知味。没多会儿,姜焕便放下筷子说吃饱了,有他带头,姜明仪也很快放下碗筷跟着离开。
她追上姜焕,走在他身边问道:“三哥,二哥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姜焕神情严肃,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二哥夸我有进步。”他紧绷的脸如消融的河冰,稀里哗啦一泻千里。
姜明仪跟着松了口气,又很快问道:“那你还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又被指责或者揍了。”
姜焕撤回笑脸,又垂头丧气的,盯着姜明仪的脸看了一会儿,“你不懂。”
“我……”
姜明仪还未说完话,又被抢白说:“不过没什么,明天我带你去打马球吧!”
姜明仪已在家中熟悉了击打马球,以及打马球的各种要领,只缺实战经验,“好呀。”
全家团聚的第一天平静无波的过去,翌日清早,姜明仪便被姜焕叫醒,让她赶紧换上轻便的衣裳,带上家伙去马球场。
“今天不用请安?二哥才回来,不用全家聚一聚?”姜明仪换了一身轻便的骑装,看上去干练又精神。
姜焕拍了拍她的肩膀:“娘他们今天有事,不会管我们。也正因如此,我才能带你去打马球,否则二哥又要说我不务正业,让我在家温书了。”
郑娴有其他事?她怎么不知道?不过听姜焕的话,似乎其他人都有事,就他们两个闲人。
不过也不管了,今天打马球要紧,“那赶紧吧。”
和姜焕一起用了早饭,兄妹二人一起骑马去城外的马球场。金城的一切都像西北边陲那样大开大合,马球场占地极大,视野开阔,初冬时节万物萧条,天也凉了下来,场上并没有多少人,只有零星几个人在此。
他们来得早,更是冷清。
姜焕带着姜明仪骑马,拿着球杆绕场跑几圈热身,接着又带她挥杆击球,等她熟悉之后,又引导她骑着马跑动击球。
这一世姜明仪视力好得出奇,能精准看到地上的马球并能找到将它准确无误击中送进球门。
在自己擅长的事情上,姜焕是个耐心的好老师,姜明仪也是个上进的好学生,学起来不费力。她身强体健,无论骑马跑动还是挥杆击球都有劲不扭捏,在姜焕的指点下实战,一个时辰后已打得像模像样。
加上她准头好,灵活敏捷,懂得变通,让姜焕很是欣喜,“打得不错,不过还得对阵之后才能看出深浅。”他朝场上看了一眼,仍然没多少人,“看来队是组不成了,你和我打吧,试试你能不能从我手底下进球。”
他扛着马球杆,整个人神采飞扬。
“三哥,你得让让我呀。”跑了一个时辰,姜明仪有些疲累,拄着球杆,坐在木凳上歇息,她看了马球场一圈,今天的人实在少,“不是说金城一切恢复从前,现在怎这么冷清?你不是说,过几日有马球会吗?”
姜焕双手叉腰,看着场上,“许是天冷了不愿出门吧,我们加紧练习,到时打他们个落花流水!”
姜明仪注视到姜焕眼神闪躲,觉得他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不过今天的目的是马球实战。歇息够了,体力恢复,她翻身上马,拿起马球杆继续练习。
她进攻,姜焕防守,因经验不足,手法生疏,球屡次被姜焕夺走。
姜焕果然是精通吃喝玩乐的纨绔,那球就像自己长了脚,跟着他走一般,他控球能力一绝,骑术也好,马球一旦到了他手里,便很难再抢回来。接连失败数次,姜明仪十分挫败。
一次又一次积累失败经验,每一次都信心满满地开场。姜焕再一次半道劫走姜明仪的球,姜明仪策马去追,挥杆从他手里夺球,姜焕故意逗他,像戏弄小猫一样,用球遛她。
姜明仪发狠,挥杆拍掉他的球杆,一个发狠将球击得老远,又策马跃起,飞奔而过,驾驭马儿疾驰,赶在姜焕追来之前,将马球送进球门。
姜焕被刚才姜明仪一杆子打得虎口发麻,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他也不去捡球杆,骑马小跑着走到姜明仪身边,竖起大拇指笑说道:“做得好!这项竞技游戏虽不能下黑手,但也不能太矜持斯文。似这种角力竞争,暗中较劲的事常有,这次做得很好。如果下回在场上被欺负或者戏耍了,一定不要客气。”
姜明仪挫败了大半个时辰的心情好了一点,听了姜焕的话,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便不客气了。”
“再打几局?”姜焕见她兴致不错,又提议说道。
姜明仪点头。
于是姜焕回去利落地捡起球杆,拿在手中把玩戏耍一番后,才继续和姜明仪打。摒弃文雅的打法,兄妹两个比击球技巧,比力气,比马术,暗中较劲,几场马球打得十分粗野。
姜明仪手法生疏,比不过球场上的老油条姜焕,是以输多胜少,不过大半日下来进步神速。
在马球场虚耗一整个上午,兄妹二人就在附近的小店中囫囵吃了一些饼和羊肉汤填肚子,骑马在附近的跑了几圈,回来继续练球。
下午暖和,马球场陆续来了一些人。不过这并不影响兄妹两个,社牛姜焕甚至拉陌生人组了队。
打了一场友谊赛,高情商姜焕和姜明仪险胜新对手,等到第二轮时,一个声音突然叫住姜焕:“我说怎么没在知州大人的府上见到你,还奇怪你爹娘、两个兄长和义妹都去了,怎不见你,原来在这里打马球!”
姜焕笑容有些僵硬,他心虚的看了姜明仪一眼,接着去看声音的来源。他看到同知程大人家的公子,还有几位军将家的儿子,尴尬地上前去见礼,“那些宴会无趣得紧,我一向不喜欢,更不爱应酬,索性和妹妹来打马球了。你们怎么没去?”
“我们去了,用过午膳后歇了一会儿就告辞了。这次宴会办得很大,全城的文武官员和乡绅富户,还有名家大儒都被邀请来了。这次宴会倒有趣得紧,有诗文游戏,也有西域舞乐,总之一时半会儿我说不清,这次你没去是你的损失。”
姜焕快要崩溃了,在心里不断的祈求这位小祖宗不要说了,再说下去他就要找条地缝钻进去了。
“知州大人家的宴会?听起来很有趣。”姜明仪凑过来说道。
程小公子见到姜明仪,看着姜焕问道:“这位是?”
姜焕只好说道:“这位是我妹妹,姜明仪。”
程小公子恍然大悟,连忙抱拳说久仰久仰。
关于这位忠武将军的女儿被俘虏至乌戎,后被卖至梁国为奴,再后来又自己逃回金城,顺路带回乌戎的秘密军报,妇科圣手姚大夫力证她清白等事在金城传得沸沸扬扬。
能全头全尾、干干净净从异国回来的奇女子,他如何不好奇?现在见到真人更是惊讶。
这位姜明仪和他的三位兄长一样,都有一副好相貌,个子高挑,鹅蛋脸,杏眼明眸,鼻梁秀挺,朱唇榴齿,看上去倒像个佳人。
只是她肌肤有些黑,让她光彩黯淡,左脸上那道疤痕也实在碍眼,就像一幅绝佳的名画被人泼了墨,变得一文不值。
“原来是姜四姑娘,失敬失敬。”程小公子说,“难怪没在知州府见到你,原是来打马球了。”
姜明仪很快明白怎么回事,淡笑道:“三哥早定好了今日来教我打马球,正好和知州府宴会的日子撞了。我貌丑无盐,不善交际,又怕人多的场合,便和母亲说不去宴会。”
“原来如此。”程小公子恍然大悟。
姜焕听了也松了一口气,小心观察姜明仪的脸色,又连忙转移话题,“既然来了,那就一起组队打几场吧,在家憋了许久,早就按捺不住了。”
姜焕的好友大多和他一样不务正业,精通吃喝玩乐,但本性不坏。他们也憋闷许久,听到姜焕的约战,立即应邀。
“手下败将们,继续颤抖吧!”很快组好队,姜焕带着自己的队友,骑着马走出来放狠话。
程小公子也憋闷得狠了,平日里又经常输球,这时也不甘示弱,“姜焕,你别得意,今天我们要一雪前耻!打得你落花流水哭爹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