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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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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四目相对，一个是泪眼汪汪，一个是平静如水。
半晌，谌秋终于道：“我要在此沐浴，莫非郡主有窥浴癖好？”
“啊？”阿芒有些不敢相信，“是这样？”
谌秋平静颔首。
阿芒“哦”了一声，然后低头，看到了自己悬空的双腿，忽地后怕了，脑海中出现三连问——怎么这么高？她是怎么上来的？她要怎么下去？
阿芒在树上抱着树干，心惊胆战地摸索了好一会儿，始终找不到落脚点，她忍不住问道：“怎么下去啊？”
谌秋抬眼看了她一下，“你方才怎么上去的？”
“我……我不记得了。”她对她刚刚怎么上树的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她只知道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人就在树上了。
谌秋没有说话，沉默片刻，他飞身上树，一把扣住阿芒的腰带像拎小鸡一样将她拎了下来，落地后以最快的速度松开了她。
阿芒还没来得及站稳，径直摔在了草地上，很快又爬了起来，连头也不回，拔腿就跑，可跑没几步又猛地蹲了下来，像兔子一样窜入了草丛里，一直狂走“之”字形。
阿芒自我安慰着，这么多草木掩护她，只要她爬得够快，谌秋的暗箭就伤不到她。
谌秋看得微微歪头，满脑疑问。
谌秋回到溪边，除了上衣，将沾了虎血的前襟放入溪水中清洗，洗净后正拧着水，忽而听到溪水的另一边传来窸窣声。
一抬头，就见阿芒从草丛中探出了半个身子来，头发上还沾着几根杂草，一副偷窥被人发现了的震惊神情，然而说出来的话却是极其悲愤——
“你不是说放我走吗！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谌秋一脸平静地抖了抖半湿的上衣，利落穿上，“你回来做什么。”
“啊？”阿芒仰头，这才发现谌秋身后那棵榆树看着有几分眼熟，嗯，有点像她刚刚爬上去的那棵。
片刻后，意识到自己辛辛苦苦像狗一样在草丛里爬了无数圈结果只爬到了小溪对面去的阿芒有点尴尬。
“我迷路了。你能带我回去那棵凤凰木那里么？”
谌秋没说话。
“我求求你了，我现在着急回去，回去晚了就惨了！”
谌秋还是没说话。
“求你了！这样，你带我去，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谌秋终于抬脚，“跟我来。”
阿芒欣喜，连忙跟上，只当谌秋是因为有了自己刚才那个承诺才愿意帮她。
谌秋腿长，走得有些快，阿芒得小跑着才能跟上，不过这样也好，她赶时间。
约莫走了一小柱香时间，终于看到火红的凤凰木了。
凤无忧和戴着帷帽看不清面容的枳实都还在树下，两个小丫环也在不远处守着，一切还是她走时候的样子。
阿芒松了一口气，对谌秋道：“谢谢！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我能做的，我一定会帮你！还有，我这个人很能保密的！”
潜台词就是：要是我下次不小心发现了你的什么秘密，你可以用今天这件事要求我对你的身份保密！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谌秋盯着她的下裙，道：“你裙子上，有血。”
阿芒心一惊，下意识扭头看向自己的屁股——癸水来了？然而她扯着自己身后的裙子来回地看，上面一片洁净，“没有啊！”
“前面这里。”谌秋微微皱眉，不明白她一直在裙子后面找什么。
阿芒这才发现膝盖上面的裙面上有一些血迹，应当是她被谌秋从树上带下来时不小心蹭到的。
阿芒微微有些发窘，“哦，谢谢。”还好不是来癸水，吓死她了。
谌秋没说话，转身离开。
“对了！等一下！”阿芒又忽地想起什么来，连忙叫住他，“今天……你碰到我的事，你千万不能说出去啊！你、你要是说出去了，我就去外面大肆宣扬，说我们两个碰到老虎，你居然拔腿就跑……这样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了，你们云南王府……额，未免有损你们云南王府的威名吧……”
阿芒说这话的时候，谌秋一直面无表情，白皙的脸上一双蓝色的眼看起来有些冷清。
阿芒越说越小声，仿佛看到将来当上九五至尊的谌秋捏着她的下巴，阴着脸道：“朕最讨厌被人威胁了，不巧，你当年曾经威胁过朕……”
想到这，阿芒连忙讪讪地补充道：“那个，我不是威胁你啊，我只是想请你保密，求求你了好不好？不要说出去？”
阿芒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最后是合着双手像虔诚的善男信女般祈求着谌秋的，只差将他当菩萨拜了。
谌秋没说话，转身就走。
阿芒拉住他袖子，不死心地哀求道：“我求你了，别说出去好不好？”
谌秋一把抽回袖子，冷淡地说了“知道”两个字，然后径直走了。
阿芒这才舒了一口气。
谌秋其实并没有走远，凤凰木下，坐在轮椅上的是凤无双的妹妹，可坐在轮椅扶手上那个头戴帷帽的女子，肢体动作却是有些奇怪。
谌秋跃上一棵树，观察了一下，然后，他就看见原本正常走开的阿芒突然五体投地地趴在了草地上，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向那株凤凰木匍匐着前进，屁股还撅得老高……
对阿芒来说，今日虽颇为曲折，但结局还算顺利，可谓有惊无险。
枳实退下后，阿芒用凤无忧随身带着的水小心地清洗了裙面上的血迹，凤无忧见到血迹不吓了一跳，阿芒忙道：“放心啦，这不是人血。”
凤无忧追问，阿芒不肯多说。
阿芒刚处理完裙子，不远处便来了人，道凤无双已经狩猎回来了，烤了些肉吃，问她们要不要一起来吃。
凤无忧是很喜欢吃烤肉的，便拉着阿芒一起去。
回去的路上，凤无忧有些神不守舍，走到半路，忽地好像想到了什么，震惊地问道：“阿芒，你不会是去杀人了吧？你其实是个女杀手！”话本上就是这样写的！
“当然不是啦！这是老虎的血！”阿芒怕凤无忧多想，只能透露一些，小声道：“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啊，你别说出去。”
凤无忧连忙像小鸡啄米般点头。
阿芒便将回来路上遇到老虎、最终化险为夷的事情说了，不过并没有透露碰到的那个人是谌秋，只说是自己曾经有过数面之缘的一位公子。
“这样啊，”凤无忧听后道，“其实生死攸关的时候，他与你不过点头之交，在那样的情形下，他跑掉也无可厚非，不能说他不是君子。”
“这我当然明白，可是这人也真的是，好歹提醒我一下，让我赶紧跑啊！”
凤无忧点点头，“确实，不过，他也有可能吓傻了，说不出话来。”
阿芒不以为然，谌秋看起来可不像吓傻了的样子。她估计，他八成是想用她拖住老虎，好争取自己跑的时间。
“不过，好在老虎跑去追他了，你才会没事！”凤无忧道，“那老虎要是朝你扑来，你哪里能像他那样从虎口脱险啊！”
“可不，苍天有眼啊！”阿芒感慨。
“哥哥说了，金陵城里的公子哥儿十之八九都是这样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满口礼义廉耻，要是换了武将出身的——譬如云南王府的——就好像谌公子吧，他肯定会出手相救的！”
阿芒摸了摸鼻子，心道：此人就是你口中的谌公子啊！
两人回到歇息的树下时，下人们已经在烤肉了。
一个早上，凤无双收获颇多，在烤的有鹿肉、麂肉、兔肉，还有野鸡等等。
“哥哥，这是我好朋友多罗郡主！”凤无忧欢快地将阿芒介绍给了凤无双。
凤无双对阿芒作了一揖，态度不卑不亢，“郡主。”
阿芒悄悄打量着凤无双，果见此人不仅容貌过人，举手投足间更有一股风流，难怪能引得满金陵女子倾心。
阿芒朝他颔首，“凤公子。”
凤无双目光落在两人拉着的手上，不由得道：“郡主，舍妹自幼活泼惯了，家中长辈因她年纪尚小，一直宠着她，不免有些失了规矩，平日若是有什么失礼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凤公子多虑了，我将幽幽当成我的好朋友，好朋友之间自然不会有那么多繁文缛节。”阿芒真诚道，“凤公子也是，自在就好。”
凤无双微微颔首，“郡主大量。”心思：看来这多罗郡主与传闻还是有些出入的。
几人入了座，正准备吃烤肉的时候，谌秋骑着马慢悠悠地过来了。
他像是已经换过衣服了，完全看不出半点痕迹来。
凤无双笑，“你倒来得巧。”
谌秋利落下马，一脸从容。
凤无忧笑着唤了一声，“谌公子。”
谌秋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坐到凤无双身边，看也没看阿芒一眼。
凤无忧觉得有些冷场，忙介绍道：“这是多罗郡主。”
谌秋“嗯”了一声。
“对哦，”凤无忧一拍脑袋，“你们好像认识吧？”两人同在国子监就学，兴许是认识的。
她也听过一些传闻，传闻说——谌公子喜欢阿芒？
可是，好像不像呢，谌公子来了之后，看都没看阿芒一眼，两人关系看起来倒好像不是很好的样子。
“吃肉，冷了不好吃。”凤无双夹了一只鸡腿到她盘中。
凤无忧立刻就被转移了注意力，“谢谢哥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