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叶]枫与松》跨过愤怒的豆豆

8、9

　　吴雪峰是被叶秋吻醒的。
　　睁开眼的时候，小孩正单手支着头，半眯着眼睛一下又一下轻轻地亲他，嘴唇软软的，像块水果糖一样。琥珀色的眼珠在黑暗中看不真切，只有一抹柔和的亮光。吴雪峰笑了下，抬手兜住他的后脑勺，把他彻底压在自己的嘴唇上。
　　“还难受吗？”他摸着叶秋的背。
　　叶秋倦倦地打了个哈欠：“哎——真没那么夸张。嗯……反正我这几天也不上场。”
　　吴雪峰眨着眼愣了一会神，又问道：“几点了？”
　　“六点半，”叶秋趴在他身上说，“不是说带我出去转转吗？你就这么带？”
　　“……”吴雪峰有些无奈：“本来真的只是想带你来看看房子的，你给我喝了什么迷魂汤，让我把事办成这样？”
　　叶秋咳了一声，笑着打趣他：“嗯，光办我了。”
　　“是啊……”吴雪峰迷迷瞪瞪地翻身压住他，声音严重走样儿，“那我继续办？”
　　“不用了！”叶秋赶紧推开他，在微微沙哑的轻笑中开始摸衣服穿。开什么玩笑，他后面都有点肿了，还来？再来估计明天俱乐部都回不了了。
　　“衣柜里有睡衣，内裤也有新的，”吴雪峰从后面揽着他的腰，亲吻他肩膀处的红痕，“换睡衣吧，家里没别人。”他声音黏黏糊糊的，像只腻在人身上撒娇的大猫，叶秋回头想看他表情却看不到，那人把脸埋在他身后了。
　　“……你抱着我我怎么换？”叶秋无奈地说。
　　吴雪峰想了想，妥协道：“再抱一会我去给你拿。”
　　“啧，”叶秋笑了，“怎么这么粘人，快点起来。”
　　不知道谁更粘人。
　　由于已经在某些事上耽误了太久，计划里下午的行程只能挪到傍晚。吴雪峰和叶秋都不打算再折腾出去吃东西，就给冯叔打了个电话，让人送点吃的东西过来。
　　“不吃蛋糕，我们都不吃……”吴雪峰举着手机端详衣柜前的叶秋。他挑了个灰白色的真丝款睡衣，吴雪峰身上则是个深蓝色精梳棉的。吴雪峰之前不太喜欢真丝面料，因为总觉得太轻太滑，穿在身上没什么存在感，但看别人穿那感觉就大不一样了。
　　挂了电话，叶秋朝他看过来，说：“有水吗？”
　　“渴了？嗯……我也有点，”吴雪峰过去拉着他出门，“这屋里没有，太久没人住了。餐厅他们应该备下了，给你倒。”
　　叶秋抬手给他顺了顺头发，睡醒之后两人也没整理，叶秋的长了些还好，吴雪峰的就有点乱了，不过有种奇怪的蓬松感，还挺好看。
　　“没吹全干就睡了，是不是很乱？”吴雪峰按着他的背，真丝手感上佳，又滑又薄，肌肉线条和骨骼形状清晰流畅，实在是叫人爱不释手。
　　叶秋答非所问：“你别老动手动脚的，要从这摸到一楼吗？”
　　吴雪峰沉默一阵，决定装傻：“嗯？我只是碰到了。”
　　“……”

　　一楼的设计偏开放式，这样便使得处于正中的客厅显得格外宽敞。沙发围了半圈，中间没有茶几，而是一张几乎覆盖整个空间的深灰色羊毛地毯，看上去温暖又厚实。叶秋懒得脱鞋，就小心绕过地毯到沙发上坐着，本想顺势颠两下，结果稍微一动，脸色马上就有点尴尬……
　　吴雪峰求生欲很强：“……我去给你倒水。”
　　“哦。”叶秋再不敢动，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四处看看。沙发扶手旁养着一棵枝干歪歪扭扭的小松树，根部周围生着一圈翠绿的青苔，毛茸茸地有些可爱。叶秋端详一阵，伸手碰了下枝条顶端那些如云般茂密的小叶丛。
　　“我一直觉得这盆长得不太行，可冯叔非说好看，”吴雪峰走回来见他在看，有些无奈地笑起来，“你觉得好看吗？据说养了有十年了。”
　　“我哪懂这些。”叶秋接过水杯，把戴着手串的手腕举到吴雪峰眼前晃晃，说：“不过你们家倒是很喜欢松树，不是盆景就是琥珀。”
　　“嗯，原来爷爷喜欢，连带着后辈们也喜欢起来了，英国那边院子周围全是松树，家里茶水间里的一部分家具也是松木的。”吴雪峰说完闻了闻自己衣袖，说：“这个不是……忘记是哪个衣柜了，最里面那层爸爸专门叫人做的松木的，衣服上都有松香味。”
　　叶秋抱着水杯解了渴，便由着吴雪峰拉他起来，跟着又逛了逛起居室，衣帽间，餐厅和厨房。房子里虽然家具厨具一应俱全，但好像太过干净整齐，一看就是许久无人住过，少了点人气儿。
　　回到客厅，叶秋笑着说：“感觉我是来暖房的。”
　　吴雪峰跟着他笑，说：“乔迁礼物带了吗？”
　　叶秋看他一眼，凑过去作势要去亲他的脸，待对方期待地闭上眼后，却伸手使劲弹了他脑门一下。
　　“喜欢吗？”叶秋闹完他就想开溜。
　　吴雪峰反应也很快，一把抓住人不让走：“开了boss还想跑？”
　　这时门铃响了，想是冯叔差人送过来的晚饭。叶秋见有人来了，更加有恃无恐起来：“怎么，想被我单刷啊？”
　　两人又窝在沙发上闹了一会儿，吴雪峰才放开叶秋笑着跑去开门。
　　门外寒风凛凛，冯叔裹着厚实的大衣，拎着保温箱站在阶下平静地朝吴雪峰微笑。
　　吴雪峰：“………………您怎么亲自……外面冷快进来吧！”
　　谁都没想到冯叔居然亲自过来送饭，连吴雪峰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在心里不断庆幸冯叔没用钥匙开门，不然要是撞见他们在客厅厮闹，那场面不知道得有多尴尬。
　　叶秋更是脸皮发烫，穿着真丝睡衣坐在餐桌边简直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最后抬起来欲盖弥彰地捂着脖子：“……”
　　好在冯叔并未在意，在快速备好菜后，仍保持着第一次见面时的礼貌和沉默，只与吴雪峰小声耳语几句，便朝二人告辞离开了。
　　桌上大半都是京菜，十分丰盛。半只烤鸭、红烩羊肉、白灼丝瓜尖、爆肚，几小碟精致的凉菜，还有两份炸酱面。
　　叶秋夹了一片烤鸭，忍不住想笑：“其实我在北京吃烤鸭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吴雪峰说：“第一次见你，大概也不知道准备些什么，等下次我把你爱吃的跟他们说下。”
　　叶秋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开心。”
　　“也有点想家了，”他又说，“全明星之后我回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