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门》潭想

4、第 4 章

　　贾铎不是医生，李圻沿再难受他都没法儿给他治。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可眼下李圻沿没骨头似的紧紧依偎在贾铎身边，贾铎手臂的温度被李圻沿带得逐渐升温，整个人深陷在暧昧的气氛里。

　　给贾铎庆生的几个朋友没看懂这俩人到底怎么个意思，但心里都估摸出他们应该是认识的。这会大家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后问贾铎：“怎么个情况？要是真喝酒了，你把人送医院去？”

　　贾铎扭头看眼李圻沿，说：“不用，他是装的。”
　　“我没装。”李圻沿试图挽住贾铎的手臂，却见贾铎后退一步，和他拉开半米的距离。

　　李圻沿记得贾铎以前很喜欢被他抱住手臂，贾铎喜欢一切能和他亲密接触的肢体动作。他会用脸颊贴着贾铎脖子，会被贾铎拍着后腰，圈进温暖的怀抱里。

　　贾铎总是一边抱着他，一边说：“改改你这粘人的毛病。”
　　他的语气虽然平稳，听不出来过多的情绪，可是李圻沿知道他是高兴的。贾铎一高兴，他就会变本加厉地去蹭贾铎脖子，在上面亲，亲完再咬。

　　贾铎从来都不躲，等李圻沿闹够了才在他腿上拍一下，说声：“老实点儿。”
　　那时候的日子多好啊，李圻沿特希望贾铎现在也能拍他一下，让他老实点儿。

　　可是贾铎没动，李圻沿在众多人的目光下缠着贾铎，他却动都没动一下。
　　这样的反应让李圻沿面子挂不住，觉得自己特像个小丑。今晚一直绷着的情绪仿佛要断的琴弦，终于断掉的那一刻，他眼眶直接就红了。

　　李圻沿把头压得很低很低，从贾铎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李圻沿变红的眼睑。
　　贾铎的心情莫名的烦躁起来，他又想抽烟了，开始用手摸着烟盒。后来都把烟夹在指间了，才反应过来打火机被他丢了出去。

　　没抽上烟，也没用别人递过来的打火机，贾铎带着烦躁的情绪把烟收好，再抬起左手握上李圻沿的手腕把人拽走。
　　“你们喝吧，我先回去了。”贾铎说完又看眼季明扬，“喝完你先买单，明天我转钱给你。”

　　“成，你走吧！”季明扬识趣得很，一副我都懂的表情冲贾铎挤眉弄眼。

　　从酒吧回到店铺总共就那么几步道，李圻沿几乎小跑被贾铎用力拽着往回走。回到雕金店贾铎问李圻沿的第一句话就是：“酒你真喝了？现在还难受？”

　　“真喝了。”李圻沿点头说，“难受，真的特难受。”
　　他一说谎就喜欢强调“真的”这俩字，所以他哪句话真哪句话假贾铎再清楚不过。

　　贾铎说不上来此刻的心情，好像李圻沿很笃定地认为他会和从以前一样，全部的心情和思绪都被他左右。
　　有那么点儿要和李圻沿较劲的意思，贾铎直接拽着李圻沿往浴室走，他一手按着李圻沿的背，一手拧开淋浴的开关。

　　水毫不留情地打在身上，李圻沿从头到脚淋了个遍。估摸是被淋懵了，李圻沿这会儿站在淋浴下躲都没有躲。

　　贾铎问他：“还难受？”
　　李圻沿说：“难受。”
　　俩人一个比一个倔，浴室就那么点地方，非挤在里面僵持不下。

　　贾铎放的还是冷水，就算是夏天淋冷水淋久了还是会冷。李圻沿开始打冷颤的时候贾铎没管他，后来李圻沿又哭了，哭得眼睛鼻子全红了。他受不了别人哭，关了水让李圻沿走。

　　李圻沿刚想说我不走，就被贾铎拽着胳膊拉到门口。

　　“出去。”贾铎的语气像在哄赶不受欢迎的客人，满满的厌恶。

　　李圻沿真被贾铎的态度和语气伤着了，整个人愣了七八秒才背着一身厌恶往外走。他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刃上，脑子里全是和唐琼刚搬到海鸟巷那一天的片段。

　　那天他生日，也是他第一次见到贾铎。之后和贾铎谈恋爱的每一天，他都认为贾铎是上天给他的礼物。后来礼物不见了，李圻沿真的慌了。他求唐琼让自己回来，回来却发现礼物不要自己了。

　　刚刚贾铎的那声“出去”，跟把刀似的就那么插在李圻沿胸口，让他喘气儿都费劲。

　　李圻沿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进屋的。反正回了家就魂不守舍地走上阁楼，人对着窗口一坐，冲着贾铎工作室的阁楼窗户干愣神。

　　贾铎将近十二点才准备睡觉，往阁楼走时看眼手机，看到季明扬八点多钟发来的微信：【你俩走后我去那桌看了眼，李圻沿的酒没怎么动，应该是没喝。下药的人被酒吧保安送警局了，我们一会儿去唱歌，卡拉OK的钱也算你身上，么么哒！】

　　贾铎早就猜到了，李圻沿说谎的表情他一眼就能看穿。他没回微信，关了手机到窗口拉窗帘，视线正好对上对面的李圻沿。

　　两扇窗户相互对着，却因为距离看不清彼此的脸。贾铎没有多看，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上床睡觉，结果凌晨三点都没有睡着。
　　他想翻身，却又固执地不肯翻向窗口那一面，总觉得面对窗户，就能看见李圻沿的脸。
　　烦，真的太烦了。

　　贾铎几乎一宿没睡，第二天起床把窗帘拉开，发现对面的李圻沿枕着手臂，保持那样的姿势在窗口睡了一夜。

　　楼下是季明扬和焦石开门的声音，焦石还指着阁楼问：“你说昨晚被铎哥带走的那个人……会在楼上吗？”
　　“会……会吧？”季明扬也不敢确定，说完又补了句，“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刚回完话就见贾铎从阁楼下来，季明扬跑过去探着脑袋往阁楼上面瞧：“就你自己啊？那谁呢？”

　　贾铎给季明扬转完账说：“就我自己，没别人。”
　　季明扬“啊”了一声，也没好意思继续八卦，整整一天都没怎么敢和贾铎搭话。

　　贾铎也一直忙着手头的工作没空闲扯。一忙忙到下午四点，他上楼取完行李，和季明扬说：“走了。”

　　季明扬点点头：“走吧，我帮你看店。”
　　说完又问：“是大后天回来吗？”

　　贾铎说是，刚要走又被季明扬拍了下肩膀。
　　季明扬指指李圻沿的店面问：“他要是来找你，我怎么和他说啊？”

　　“你见他今天来了吗？”贾铎问。
　　季明扬说：“没来。”

　　“这不就得了。”贾铎挥了挥手让季明扬别墨迹。
　　“可是……”季明扬支支吾吾的，憋了好半天回了句，“今天不来不代表明天也不来啊！”

　　“来了就把他赶走。”贾铎留下这一句话就走了。
　　他现在只想活得洒脱点，那段不堪的过去也想扔的洒脱点。所以李圻沿这个人，他不打算再要了。

作者有话说

　　你做不到。
谢谢宝贝们的营养液，鞠躬鞠躬再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