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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愿逐月华流照君 ...

  •   城外的一间破庙里,一个小孩儿正在哭泣。一袭白衣男子撑着白伞走进了破庙,一点儿声音也没发出。

      “哭什么?”白衣男子发出了低沉的疑问。

      小孩儿往供神桌的底下躲着,全身都在瑟瑟发抖。

      “躲什么?”白衣男子再问。

      气氛陷入一片沉默,外面的雨拍打着这摇摇欲坠的山神庙。白衣男子轻轻一挥,供神桌四分五裂。小孩儿冲向了白衣男子,抓着他的手,重重地咬了下去。白衣男子一动不动,任由小孩儿咬着。小孩儿舌头裹着血腥,血滴落在凹凸不平的地上。小男孩突然停了下来,跑到了一旁的角落蜷曲着瘦小的身体。白衣男子又轻轻一挥,被咬伤的手恢复如初。

      白衣男子走上前,淡淡地说:“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咬伤你的”小孩儿嘴里不断念叨着。

      白衣男子走上前,轻轻拍着他的背,似做安慰。白衣男子乃是吸收天地精华凭空诞生,无情无爱,性子冷淡。世人皆不知道他为何诞生,他道是机缘,自己取名月华流。此时,人世间有四大峰,分别是东南西北四峰,各峰分别修金系、木系、水系和火系法术。白衣男子修火系法术,便拜在北峰门下修行。白衣男子天资极高,师尊见其百年难得一遇,有意让其继承北峰峰主一位。此番下山,白衣男子承师尊之命下山降妖除魔,并带这个小孩儿回山,好生照顾着。

      白衣男子想是吓到他了,安慰着问:“你恨吗??”

      小孩儿的娘亲在他出生之日便难产而死,他爹怪他夺走了爱妻的性命,对他很不喜欢。他爹为其取名铎柒,以此铭记他的夺妻之恨。偶有一日,在寺庙算得一卦,说此子乃是祸星现世,凡是亲近之人都会招致灾祸,不是家破人亡,就是厄运连连。至此,小孩儿被遗弃在外,听天由命。铎柒在外漂泊无依,吃了上顿没下顿,受尽欺负。

      铎柒像是变了一个人,眼里充满恨意,喊道:“我恨我爹,恨世人,更恨这世间。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陪葬。”铎柒笑得十分诡异,似乎那天真的会到来。

      白衣男子下山前,师尊已告知小孩儿身世。白衣男子虽无情无爱,却对其身世怜悯。

      月华流依旧淡淡地说:“我与你约定,待你十八岁那年,你便可以去报仇。但在那之前,你得乖乖呆在我身边。我会教你武功,你任由我教诲,你可愿?”

      铎柒想了想,好像自己并不吃亏。铎柒随着白衣往上望,看到一张冷艳的脸。铎柒点了点头,已做答应。

      月华流摸了摸铎柒的头,“你以前的名字不好听,我重新取了个名字。我叫月华流,你与我同姓,叫月流萤。”

      月流萤听完当即跪下磕头,月华流阻止了。

      “你不必跪我,我亦不是你师父。你也不必谢我,你我皆是机缘”月华流说。

      月华流拉着月流萤的小脏手,撑着白伞回了北峰。北峰的半山腰处,有座不大不小的庭院,是月华流的住所。

      书房里,一袭白衣男子正在教小孩儿写字。月流萤不似之前的乞丐小孩儿,五官虽还没长开,但五官生得极好,一看还以为是富贵人家的小少爷。

      月华流耐心地说:“我教你写你的姓名,可好?”

      月流萤点了点头说:“好。”

      月华流握着月流萤的小手,一笔一划地写着。这羡煞旁人的一幕,换作旁人便是痴心妄想。

      月流萤小声地说:“我还想写你的姓名。”

      月华流微微点头,拿起月流萤的手继续写着。微风轻轻拂过,笔锋行云流水。纸上两行姓名笔墨未全干,月流萤摸了摸字迹,粘了些墨。

      月流萤心下打起了坏主意,淡定地说:“月流华,你鼻子上有脏东西,我帮你擦擦。”月流萤才来了数月,便这般肆意妄为。

      月华流弯下腰,月流萤假有其事,轻轻擦拭着。月流萤认真地看着月华流的脸,望得有些失神了,心想天下有这般好看的人。

      “擦好了吗?”月华流问道。

      “擦好了”,月流萤说完,却做逃跑状,撒了手,跑了出去。还边跑边喊着:“别打我,别打我”。

      月华流不解,追了出去。月流萤跑到了不远处的寒潭,见无路可跑,仍旧往寒潭边退着。月华流看到潭里的倒影,摸了摸鼻子,手上也染了些墨。月流萤见东窗事发,便有些不好意思,一不小心掉进了寒潭。此寒潭并不是普通的寒潭,乃是千尺寒潭,落水之人必寒彻入骨。

      月华流也跳进了寒潭,把月流萤抱回房间,亲自烧水为其沐浴。月华流不喜人伺候,凡事便亲力亲为。

      夜晚,月华流守在月流萤床头,恐有发烧之症。月流萤额头布满汗珠,嘴里吐着胡话:“爹…爹,你在哪?我冷…冷。”

      月流萤此时就像一块冰块,里外都冷。月华流把人往里面移了移,睡在了一旁,把人抱进了怀里。月华流修的是火系法术,身体就像一个大暖炉。月流萤依偎在大暖炉里,寒冷慢慢地驱除了。

      次日清晨,月流萤睁了睁眼,看见自己在月华流的怀里,脸瞬间熟透了。月流萤越发大胆了,伸手轻轻摸他那远山眉。月华流继续装睡,怕吓着小孩儿。

      从那日落水起,月流萤便和月华流同塌而眠。理由简直是扯都不能再扯了。理由是晴天冷,雨天更冷,月华流的怀抱却是暖的。月华流也随他而去,却不想情爱萌芽。

      时间如弹指一挥,十八岁就在明日。

      今夜房里,月华流和月流萤躺在床上,都有心事。“月华流,你睡了吗?”月流萤小声试探地问。

      月华流回答:“还没,你可曾记得我们的约定?”

      月流萤笑了笑说:“当然记得。”

      月华流淡淡地说:“明日之后,是去是留,皆随你愿。”

      “如若留呢?”月流萤侧身撑着脑袋,看向月华流。

      月华流亦对上了黑暗里的那双眸子,说:“如若留,那你可愿随我去一处地方?并在那个地方呆一辈子。”

      月流萤疑惑地问:“何处?你会一直在吗?”

      月华流说:“桃花岛,是一处极隐秘之地,是我化为人形之地。我会一直在那,你可愿?”

      月流萤说:“你在我便愿意。”

      月华流问道:“你现在可还恨?恨你爹,恨世人,恨这世间?”

      月流萤笑了笑,回答道:“从前我恨,恨我爹狠心抛弃,恨世人冷漠无情,恨世间无爱我之人。现在我不恨了,我只想爱一人,你可知是谁?”

      “谁?”月华流问。

      “你”。月流萤说完,没等月华流反应,唇便附了上去,轻轻地吻着。

      月华流看着眼前的人,却感觉欢喜。月华流是集天地精华而生,无情无爱。是什么时候开始,月华流懂情懂爱了呢。

      月华流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便也主动了起来。这一吻很长,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心跳都扑通扑通跳着。

      月华流有些害羞,羞涩地问:“为何不恨?”

      “我爱生你养你的山川与人间,所以不恨。”月流萤认真地回答道。

      桃花岛上,桃花也在空中飘舞,遍地都铺满了桃花。落日余晖,水面波光粼粼,天边也染成橙色的绸缎。夕阳西下,两人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月华流问:“你可曾后悔?”

      月流萤说:“有你此生无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愿逐月华流照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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