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沼地 ...
-
你眼前是一片沼地，虽然处处是苍翠的风景，但那都是在酸碱值极低的环境下能生存的植物，说不定还带有毒素。
你们离开暂住的木屋有一段时间了，这是你来到这里后第一次出门。你记起木屋周围的生物还算是正常，甚至发现了在地上慢慢彳亍的真菌。你看见蠕动着自己复数条小细腿的菌类朝你的方向移动，发现它的伞盖上布有红色砖块似的疙瘩，便有些反胃地叫出玛格丽特。红裙的女孩从木门探出头来，看见菌类后抽出一根底部带有尖锐红水晶的法杖，从头顶刺穿了那个可怜的蘑菇。绿色的汁液迸溅出来，玛格丽特像拿烤串一样用法杖带走那个还在挣扎的蘑菇，一边说着“这里的蘑菇甚至不需要消毒嘛，今晚可以品尝美味了”，一边对你告别然后走回木屋。
克劳德迈着大步走在最前面，没有等待你们的意思，一言不发地用他的骨钉斩除道路上生长过你们头顶的杂草与枝条，而瑟蕾丝走在你的前面，用她的针一个一个戳穿克劳德漏掉的伪装成苔藓的爬虫。你走在最后无所事事，只觉得瑟蕾丝爆破那些虫子的嘎嘣脆声音还挺好听的。
“这样前进会不会太慢了？”你询问。
而他们同时停下脚步回头，用“你这家伙又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看向你。
“嘿，我的意思是，这些爬虫对我们也没有恶意，看起来杀伤力也不大。”
“威胁当然有，它们的自卫性是很强的，我们不能被它们碰到——这群浑身高浓度酸液的家伙。”
回答你的是瑟蕾丝，而克劳德继续前进。你算是明白了，这群在自己身上种植寄生苔藓的虫子极度护短，在无人靠近的时候选择长眠不起，靠寄生——或许该叫它共生——苔藓来补充营养。而它们的运动能力则是在有人闯入它们的长眠处开始起作用的。它们会义无反顾地冲向入侵者——虽然是以极慢的速度，并且不管自己与敌人的实力相差甚远。
有点像鹅类。你在心里做了一个类比。这些生物因为视力缺陷，导致所有能看见的敌方在它们眼里都会极度矮小。但如果是不是生理因素导致的话，那么这种勇气也太令人生畏了。
你听到头顶有嗡嗡的声响，抬头便发现那是带有绿色苍蝇翅膀的苔藓丛。它们在天空飞舞着，时不时投下阴影，薄片般的翅膀好像并不能稳当地支撑它们圆滚滚的身躯，所以只能一上一下地颤抖着飞行。它们并没有发现你们的踪迹，但其中一只似乎感受到了你的目光，缓缓向你投过来隐藏在苔藓丛里的血色的两颗豆眼，向你的方向俯冲过来。
你下意识地抽出自己的骨钉把它斩成两半，发现这柄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长剑使用起来却意外顺手，而且对于那蓬松的苔藓寄生虫来说威力不小。
飞虫残存的神经网络牵扯着它抖动自己的六条腿和口器。你分明看到或许是因为生命力的流失，附着在它身上的苔藓渐渐枯萎和剥落，露出里面看似人畜无害的两须节肢动物。你好奇地蹲下身去查看慢慢死去的一半虫的躯壳，却听见更嘈杂的嗡嗡声从上空传来，那是被信息素吸引过来的苔藓飞虫群落，密密麻麻地在你们的上方形成越来越庞大的阴影，而信息素大概就来自被你斩断的飞虫的□□里。
你想回到原来的道路上，但是所处之地四方全是生长茂盛的湿性植物的枝条。疯长的植物如同幕布一样渐渐减少你的可见视野。你这时才想起来克劳德和瑟蕾丝说过这是他们熟悉至极的路，但因为这里植株强大的生命力和修复能力，每次来这里都如同开辟新雨林一样。
你拨开有人高的杂草，向远离虫子尸体的地方跑去，想着解决几个跟着自己过来的小飞虫便好，其他的都还是会被那好斗的信息素吸引，当你承受着周围草木的阻力艰难地离开虫群中心时，你听见后方传来了噼里啪啦的灼烧声。
橘红色的火光照耀在你前方的草木上，烈焰的温度扭曲了周围的空气，火星跳上了搭在你肩膀上的枝叶开始燃烧，而接触到植物的伤口出渗出的酸性水后，又像焦炭一样尖叫一声，便熄灭成一个小洞。
你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它没有蓝色与金色的焰心，通体都是暗红的，没有烟尘从灼烧地带的上方冒出来，但火焰确确实实烧到了低空的飞虫。虫子的尸体来不及挣扎就变成一小撮灰尘落在地面上。黑色的，频频落下的影子就好像山体滑坡落下岩石一般。
火渐渐消减下去了，你惊讶于没有任何隔离带的作用，火焰也并没有蔓延，好像那个炎圈以外的地方没有可燃物似的。你安然地回到燃烧点的中央，那里现在只剩下了残渣，地面上也是干涸的裂缝，估计地下水也被蒸发了。没有水源也没有遗留的根茎，这里再次长出植物是很困难的，除非周围的植物愿意移民到这片荒地来。
你身上没有留下火焰的痕迹，虽然你可以感觉到那种邪火是危险的，可能对你本身产生伤害的，但是你并不惧怕它所附带的温度。好似这具身体对于高温有特殊的抵抗力。
你茫然地站在原处，直到克劳德和瑟蕾丝在一处草丛里呼喊你的名字。你向声音的来源看去，克劳德正砍掉最后一点拦路的草木。他们从刚刚开辟的道路里走出来，克劳德微微弯下腰缩短你和他的距离，他没有询问你身体是否无碍，只是盯着你看，好像想看穿你的灵魂。
瑟蕾丝面无表情地抱住了你。你向后仰了仰，然后拍拍女生的后背，说自己就连衣服都没有划拨。
“他确实什么事都没有。”克劳德结束了他的审视，直起身来。
“艾伊有和你说过什么吗？”瑟蕾丝问道。
“嗯……这和艾伊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火焰很明显是梦魇作为源泉的法术，普通的火是不可能在潮湿的沼泽地烧起来的。”
你摸着下巴，想着地下甲烷泄露的话到达着热点也是可以燃起明火的。不过问题是假如真的是艾伊在放火，他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他也不是一次两次跟着我们了，所以有些时候我们也会让他明目张胆地和我们一起行动。”
“他怎么做是为什么？”
“天知道他与你曾经有什么深仇大恨。”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沼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