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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肝胆相照兄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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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玄朗走到王棋身边,从乾坤袋内掏出一颗晶莹透亮的珠子递给王棋,解释道:”王大哥,这就是能解百毒的化云无尘珠。若是要给医治眼睛,可以将这珠子放在水里,和水一起煮上半个时辰,随后用毛巾沾了热水给王姑娘反复敷上几次便好。“
王棋接过化云无尘珠,连声道:“好,好,我这就去。你们一路上也累了,先去客房休息,明日我再来找你们。”说着又吩咐下人:“王三王四,快带这两位小兄弟去客房休息。”
任云悠和玄朗被带到西殿的两间相邻的客房处。那位被称为王三的大汉开口道:“两位公子,这里便是客房了,小的现在去给公子们备上热水,还有什么直管吩咐小的。”
”好。”任云悠点点头,推开一间房门,踏进屋内。屋里几乎没什么装饰,光秃秃的墙面上挂着一幅潦草的字画,雪白的床榻紧靠着一个镂空雕花窗桕,透过窗隙可以看到屋外斑驳的树影。
任云悠正出神地打量着窗外,突然听到玄朗慵懒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啊,真舒服啊。”他诧异地侧过头,只见玄朗已经脱了外袍,正伸展着手臂和长腿四仰八叉地躺在自己的床铺上。
“喂,这是我的房间吧!”任云悠走到床边,一脸黑线地俯视这玄朗。
“这一路上我们都住在一起,突然要分开住有点不习惯。”玄朗笑得一脸无赖。
这时王三正将打好的热水送进任云悠的房间,看到床上躺着的玄朗,突然一脸单纯地问道:”玄公子的热水也是送到这里来吗,两位要一起洗吗?”
一起洗是什么鬼!!!瞬息间,任云悠已经在心里用纵云掌将说话口无遮拦的王三劈了一千遍。
劈完后,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温声道:“放在他的房间就好。”
“好,好的,那小的先行告退。“王三只觉得刚才任云悠少侠身上似乎散发出很强的杀气,保命要紧,还是赶紧退下比较好。
王三刚退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玄朗就开口了:“少侠听说要和本君一起洗澡怎么这么大反应?”
任云悠向玄朗甩了个“就你话多”的眼刀,踢了玄朗翘在床沿外的小腿一脚,道:“你快去隔壁,我要洗澡了。”
玄朗这次倒是没有反驳,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正好站到任云悠对面。两人近在咫尺,任云悠只觉得能感觉到玄朗的呼吸。
玄朗凑近任云悠耳边,低声道:“那我洗完澡再来找你。”
说罢不等云悠回到便闪身出了房门。
任云悠过了少许才回过神来——你洗完澡还来找我干什么呀!!!他一脸愤怒地盯着门口,只觉得自己自从遇到玄朗后情绪波动比以前大上许多,经常有种身心不由自己控制的感觉。这家伙只怕不是神仙,是狐狸精变的吧,任云悠在内心暗暗吐槽。
任云悠洗完澡,只觉得这几天风雨兼程中紧绷的神经也舒缓了下来。他换了干净的里衣歪倒在床上,只觉得困倦得厉害。玄朗那家伙应该也很困,不会过来了吧,这是任云悠陷入熟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这晚任云悠做了个极其古怪的梦——他先是遇上江湖追杀,紧接着又踩入陷阱掉进了一个蛇窝。身处囹圄,他只得使出浑身解数杀蛇,但那蛇似乎无穷无尽,怎么也杀不完,命在旦夕之际他抱紧了身边的一个葫芦,触碰到葫芦的瞬间,葫芦似乎有了生命,嗖地一下,带着他飞出蛇窝。就这样,一人一葫芦越飞越高,越飞越高,竟飞进仙雾弥漫的九重天。站到九重天上时,那巨大的葫芦竟生出手脚,拉着他走上通往宫门的一座桥上。就在这时,桥面剧烈地震颤起来,那葫芦便抱着他跳进了桥下的池子——
任云悠只觉得池水浸入自己的耳鼻,窒息得厉害,他猛地挣扎着,终于从梦里惊醒。此时已是卯时,微光透着窗隙照进屋内,入眼的是玄朗的俊脸和俊脸上泛青的眼底。
“你做什么梦了,把本君抱的这么紧?”玄朗带着戏谑的声音传来。任云悠这才发现自己紧紧地环绕着玄朗,两人身体紧贴着,刚才自己窒息应该也是把头埋在玄朗身上造成的。
他连忙往后翻滚,想离玄朗远一点,却差点滚到地上——还好被玄朗一勾手揽了回来。
任云悠回了回神,想了想现在的状况,开口道:“你怎么又来我房间了?”
“本君说了洗完澡过来。见你睡了,本君也困得厉害,就在你旁边睡着了。”玄朗理所当然道。
“仙人的原身是人吗,玄朗你是不是葫芦变的?”任云悠想到梦里的情形,突然问道。
玄朗的俊脸上闪过错愕——自己很像葫芦么,这还是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说自己像葫芦。玄朗星辰般的眸子因为受了巨大的打击翻成了死鱼眼状,看向任云悠:“你看到的就是我的本体。”又补充道:“仙人大多外表和凡人无异,只有少部分是野兽山精得天地造化修炼而成。”他顿了顿,又问道:“你为什么觉得我是葫芦变的?”
”我刚梦里抱着一个葫芦,醒来发现抱着你,所以觉得你可能是葫芦变的,是不是很有道理。“任云悠解释道。又自顾自地说道:”也是,我也觉得你这样姿色的不像是葫芦,更像是狐狸。”可能是刚从梦中惊醒,整个人还没有完全清醒,任云悠语出惊人。
这都是啥,自己怎么又成了狐狸了。玄朗本来一晚上被云悠死死抱着没有睡好,这人刚醒又把自己说成葫芦和狐狸。玄朗只觉得有点小委屈和小郁闷,不过他还有点困,决定不跟任云悠计较。他伸手把任云悠揽在怀里道:“再睡一会,不许打扰我。”说罢便合上眼睛。
任云悠突然被搂住,正对着玄朗的胸膛,恍惚间又想起玄朗曾经在自己额上印下的一个吻,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到脸上,呼吸都有点不畅。
任云悠默默扭过头,离玄朗远了一点。他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但又无法参透那东西是什么。从小到大他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因为另一个人而产生的心跳。他曾在话本里读过江湖剑客之间肝胆相照的情谊,自己和玄朗,便也是能生死与共的兄弟情么?
任云悠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不一定愿意为玄朗死——还是当上武林盟主为父母报仇比较重要。果然自己和玄朗的关系还不到生死与共的兄弟情的地步,自己果然不是离不开这个人。
任云悠想到这里,只觉得神清气爽——无比满意地得出结论:玄朗在自己内心的地位并没有自己担心的那么高!他伸了个懒腰,把玄朗轻轻推到一边,一翻身从床上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