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血癌》御茶之水

3、第二章 未晞

　　八年前我十四岁。这样的好年华。
　　每天乖乖在6：30起床，面包牛奶或鸡蛋牛奶，沿着长有法国梧桐的路上学，那一天一地的星星。做温婉可爱的女孩。
　　只有梦和牛奶，不能分享。我的，我一个人的。
　　或者说，是我和北辰光的。
　　傻孩子，你就是他呀。母亲曾经这麽说。
　　可我知道我不是。你是你，我是我。对不对，哥哥？
　　就像廖归是廖归一样。

　　廖归是我的音乐老师，具备让那个年纪的女孩动心的一切条件。他选我进校合唱队，教我如何让声音婉转成丝，像红舞鞋落地的声音。他总是对着我的背影叹息，对着我的眼睛微笑，说我与一个人非常相像。我很努力的学习着，在他揉着我的头发夸奖我，叫我“迦陵频迦”时，把细细的眼睛笑成月牙。我常常对他说好久好久的悄悄话，告诉他妈妈告诉我的话。我有一个当天使的哥哥，我的守护天使，只是我从未见过他。他说只要我在窗边挂着风铃，就会见到他。他送我一个和我好像瓷娃娃风铃，说我笑起来就像风铃在响。我想我喜欢他。
　　女儿的心事瞒不过母亲。我高贵沉默的母亲一边为我梳着东翘西翘的头发，一边舒缓的笑。喜欢的人，可以带回来给妈妈看啊。当然是你二十岁之后。如果他真心爱你，一定会等的。
　　可是我不能。廖归不会给我除教学外任何他的时间的。那天我看到廖归和高老师在一起，在夕阳下，他吻了她。

　　所以？扶摇挑高左边的眉毛。
　　“所以，在那天晚上，辰光就出现了。我惊恐的发现他不再是我梦里话里的幻想，他有着冰冷的呼吸和直白的眼神，不像天使，而像兽一样。他说世上本来没有该隐和亚伯，更没有湘妃竹上月华一样的泪花，舜和象都只是神的欲望。兄弟相争天经地义，没有你死哪有我亡。他说神都爱血腥，亚伯的羔羊彭祖的野味，换来一瞬的生命或是八百年的荒芜。其实在这尘世活了多久都无所谓，天国的花园不可轻易进出，你最重要的在你身边吗？
　　“这使我无比怀念，因为这是我曾在静寂之海中听到过的话，那时我的玻璃鳞片和天使翅膀还没有凋落。这也使我无比恐惧，因为我闻到血泊与硫磺的味道，嫉妒的味道。当然，这也是，你身上从未有过的味道。”
　　扶摇舒缓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