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落幕 ...
-
村民们到的时候,两人正入佳境。
柳婆子和二嫂蒋氏首当其冲,大声叫道,“是哪个不要脸的在这儿做些丢尽祖宗脸皮的事!”
两个人吓了一大跳,梁元涣更是顿时萎靡,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忍住身上的难受,看向来人,夜风吹来,他们的脑子清晰了点,一股巨大的恐慌漫上心头。
梁元涣一直都是一个外强中干的,此时被这么多人看着,他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柳婆子自从知道了这两人想暗算女儿后就一直忍着恨意,现在终于是时候爆发了。
“大家都来看啊,这不是江银菊嘛!”
柳婆子一嗓子,大家都凑过来,两个人如同被剥了皮的橘子紧紧抱着自己。
“哟,你挡什么脸啊,有脸做没脸认了?”
蒋氏一管是泼辣的,柳婆子不方便做的事就由她来。
上去一把拉住江银菊挡脸的胳膊,另一手捏住她的脸,讽刺道,“你不是说我家琬娘不检点吗?不是说敢做要敢当吗?你挡什么,你露出脸来让大家好好看看呀。”
“呜,放开我。”
江银菊挣扎着,但是因为那香烛的药力,她全身无力,像一条濒死的鱼一样挣扎。
梁元涣已经快要吓尿了,全身颤抖着就要跑。
人群中冲出一个人,一脚狠狠地踢在他膝盖弯上,他一下跪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铺天盖地的拳脚已经砸了下来。
大家也认出来了,这人不是本村的,外来居然敢来村里偷人,简直败坏了村里女儿家的名声。
大家纷纷上去加入群殴。
而作为被戴绿帽子的孙虎,此时已经傻了站在一边,一是因为媳妇偷汉子,二是因为他刚刚看了梁元涣的脸,那眉眼,就算是仅仅借着火把的光,也能看出和他儿子有血缘关系。
他感觉手脚冰凉,脑子里空白一片。
此时的江琬刚从另一个方向过来,加入人群里,她没有去关注被打的两个人的状况,她脑子里想的是方才她点香烛的事,好像被一个人看见了。
当时附近太黑,只有一点月光,她只恍惚看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没看见脸,却看见一副泛着冷光的银色面具,若不是这面具,她还真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不过对方可能只是路过,又没认出她,一般人也猜不到香烛的作用,她有啥可怕的。
按捺下心思,江琬挤进人群,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对柳婆子说,“娘,我找到长山了,这小子在一个草垛里睡着了,让我们一顿好找。”
说完,她眨眨眼,装作不明所以地问,“这是怎么了,这两个人是谁啊。”
却说江银菊看到江琬就已经有点反应过来自己是着了道了,这个贱人把村民们带过来的。
她心里血气翻涌,一边恨梁元涣约她到这个地方来,一边恨江琬通风报信。
“娘,她这么看着我干嘛,我才刚到这儿,这事是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江琬故作惶恐,拉住柳婆子的袖子。
“没事,莫怕。”柳婆子拍了拍她的手,上前一把抓住江银菊的头发,狠狠掼了她一巴掌。
“看我闺女干嘛!是不是你传我闺女的谣言见她没出事,你自己偷汉子却被抓了,就又起了什么坏心肠?”
常年干活的手孔武有力,一巴掌把江银菊的脸打成了猪头。
另外几个妇人按住江银菊不让她反抗,还往她身上吐口水。
“江琬,你这个贱人!你陷害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江银菊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发疯了一般叫骂着。
江琬冲她挑挑眉,大声道,“自从我刚回到江家坝子,你就一直传我坏话,我实在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我。思前想后,只有几年前你来陈家求我让你进门给陈建杭当妾,我却拒绝你了这回事吧。”
说完,故作感叹道,“你实在是误会了我了,正因为我嫁了陈家,才知道陈家二老都是乐于磋磨儿媳的,再加上陈家的吃穿用度都是靠我一个人勉力支撑,若是你进了门,只有像我一样吃苦,你要是嫁个普通人家当正头娘子,怎么也比当妾好,我才劝你回家去,却没想到你居然把我想成是不容人的妒妇,这实在是让我好生无奈。”
江琬一番话下来,附近的妇人听了纷纷动了恻隐之心,更加觉得江银菊是个恶妇,纷纷安慰道“琬娘,我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都是知道你性情的,你以后可要眼睛放亮点,别去让这些小人钻了空子。”
“就是,有些人啊就是天生看不得别人好,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如今与野.男人都可以在这种地方苟合了,其他什么事做不出来?一想到我和这种人在一个村子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我就感到心慌没底。”
“我也是我也是,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轻饶这奸.夫.淫.妇。”
至于梁元涣这边,好歹有老者拦住,没有出人命,众人找来绳子把两个人绑起来,带到了里正家里。
又去请了江家族长来。
村里出了这种事,里正和族长感觉老脸都丢尽了。
闻讯赶来的江银菊娘家人和孙家人,又是一阵掐架。
孙家人怪江银菊不检点,江银菊娘家人怪梁元涣勾引他家女儿,于是两个人又挨了顿打。
闹了半宿才算消停,两个人被关柴房里。
梁元涣动了动身子,痛得他直抽气。
江银菊现在已经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了,见了他这样,嗤笑一声,“没用的东西。”
梁元涣想到要不是这个女人出主意让他去勾搭江琬,他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当下也火了,骂道,“臭娘们!老子要不是因为你,老子会被这群野蛮人打成这样?”
江银菊顶回去,“到底是谁害谁?要不是你约我去小树林,我们会被发现?”
梁元涣一愣,“我什么时候约你了?”
“你让人把扇子给我,叫我晚上去小树林找你,要不是那把扇子,我会去?”
说完,两个人对视一眼,问题就出在这个折扇上。
梁元涣先开口,“是江琬约我今晚到这儿的,那把扇子也被她讨了去。”
江银菊神色一僵,“是她故意引我们两个入她圈套的?这个贱人,早就发现我们的计划了。当时在树林里,我见到她,还以为是她偷偷跟踪我,才叫了人来,原来这就是她策划的!”
“还不是因为你要去惹她,你要不惹她,她会反过来报复你吗?”梁元涣吼道。
“你怎么不说是因为你烂赌?老娘给你生了儿子,跟了你这么多年,你有给过我们娘俩什么?自己在外面欠了钱,还要老娘给你擦屁股!”江银菊一口唾沫吐在梁元涣脸上。
“你这个恶妇!要不是你一直找我要钱,我会去赌?”
“我呸,这些年你给过我几次银子?给我买了几件首饰?自己无能又会花钱,你钱都丢那些青.楼.窑.子里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吵了起来,要不是都被绑着,估计都要上手互殴了。
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第二天一早,开祠堂,给江银菊除了族谱,写了休书。
孙家人却又闹起来,原来是孙婆子知道了自己大孙子居然不是孙家的血脉,气得要上来掐江银菊,被人拦着,在里正家大哭大闹。
大才懵懵懂懂地看着众人,显然吓得不轻。
孙虎一直黑着脸,一言不发。
本来对于江银菊这种是该浸猪笼的,但是如今朝廷禁止使用私刑,里正便吩咐了几个汉子押着两人去了镇上的衙门,并通知了梁老板来。
村里人很多人也跟去了镇上,亭长判了江银菊充作奴籍,梁元涣打了三十大板,关在大牢十五天。
至于大才最后只有被梁老板带走了,毕竟是他亲侄儿,不得不管。
梁老板也很头疼,不想去管这个不争气的堂弟了,但是大才好歹是他亲侄儿,以后就跟在他身边吧,他会好好教导,希望他不要学他爹娘。
江银菊在公堂上哭着喊着不要带走大才,被亭长以扰乱公堂为由掌了嘴。
众人纷纷对孙虎报以巨大的同情。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事儿闹这么大,瞒也瞒不住,很快附近村子的都知道了。
江家人关上门来讨论这件事,无不觉得解气得很,纷纷夸江琬聪明。
这事算是落幕了,秋收也快忙完了,江家酒楼的开业便正式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