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的养娃手册》江阿平

13、第 13 章

　　杏里不再多说。她熟练地从空间袋里掏出一个黑皮本子。“现在我要开始宣读审神者就任和在任期间应该遵循的规则。这就和你过马路必须等绿灯亮才能过一样，这就是所谓的规则。”

　　女孩恍然大悟，嘴里念叨着规则两字。像她这个年纪哪里懂得什么是负责。但是她这副认真的小模样倒是让刀剑们很受用。

　　杏里念完了规则，然后又掏出了一张写满了文字的纸。她把她递给女孩，然后指了指纸面上写着签名处的地方。“在这个上面签上你的名字就行了。”

　　签真名会被神隐？那都是迦勒底的无良作者们为了剧情编造的。最早的那批审神者都用代号，除了大众所熟知的原因外，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那批异世来者都知道自己肯定会离开，在此之前就不要和刀剑们结缘彼此痛苦了。此后的审神者也一直延续这种传统，所以这只是一个惯例。其实知道真名更能使刀剑们保护他们的安全。

　　妖怪和神明的真名才是富有灵力的。当刀剑们将名字告知审神者的时候，也就代表[我已认同你]。

　　女孩瞅着那个地方看了半天，就好像那上面有什么深奥的文字。杏里也不催促只是耐心地等待着她。女孩抬起头看了眼杏里，杏里柔声说道：“要不然你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听完后惊慌地朝着清光大喊：“哥哥，我叫什么呀？！加州什么呀？！”

　　昏！杏里瞬间想抽出罪歌。这真不是被他们绑架的幼/女？

　　*

　　夏日的微风吹动绿叶，空气中可见热浪的波纹。

　　蝉或许也叫累了居然断断续续地传来声响。蓝鸟见好戏已看完，就张开翅膀飞向池塘边避暑。

　　房间内只能听见呼吸声和衣物摩擦的声音。

　　可是这样的静，却是被按压住得来的静。刀剑男士们端坐在坐垫上，他们低着头手握成拳头。

　　小女孩用指肚轻轻碰触一个白色毛团的绒毛，她的嘴里还含着葡萄味的水果糖。甜味隐约透出来的酸味，让她幸福地皱起眉头。

　　就在此时，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一把将白团子捞走。

　　小女孩看着自己的空无一物的小肉手愣了一下，水光立即满溢眼睛，大约几秒后这水光就要变成水珠子流出来。

　　但是她只是低着头，没有发出声音。她隐约还记得谁说过不喜欢哭闹的小孩，如果她再哭泣就要把她销毁。

　　“小呆子。”坐在她身旁的某人轻笑道，

　　小女孩抬起头看向那个始作俑者。张扬的银色长发，头上长着红色的角但是有一只已经断损。相应地是，他的另一只袖子是空空荡荡的。

　　黑子哲也敲了下桌面，递给这个老不羞一个眼神。这只刚才还逗小孩的妖怪居然吓得不敢和其对视。因为他明白自家阿爸的意思：茨木！想罚抄篮球场规则手册嘛？

　　隔壁阴阳寮的大江山宿舍内。

　　鬼切躺在床上扔出一个飞镖。银色的箭头正中源L光海报的脑壳正中央。

　　威武不屈的大江山之主正坐在一个小马扎上，可怜巴巴地弓着身体在易收小桌板上奋笔疾书。

　　不了，就让挚友一妖进行文化修养培训吧！茨木微笑着朝黑子阿爸点点头。阿爸我最乖了。

　　他伸出手给女孩看，一颗白色毛球安安好好躺在手心里。女孩伸手刚要去拿，茨木又将手握成拳头递到女孩嘴边。

　　女孩愣住了，她盯着拳头一直看。茨木摇了摇头，只敢在心里说一句小傻子。他做出吹气的动作，女孩也学着他朝那个拳头吹气。

　　1、2、3

　　茨木的手张开，里面那只白色毛团居然抖了抖毛，自己转过来。

　　嗯……一脸和平像，甚至还有两枚小小的红晕。

　　女孩小心翼翼地将这个活过来的毛团捧到自己的掌心。软软的，温温的，好可爱！

　　“他叫什么名字？吃木哥哥。”

　　小傻子，你该叫我茨木爷爷。茨木得了“哥哥”这个称号，一时间感觉脸很烫，但还是回答道：“茨球。”他完全忘了如果要这样叫法的话，那女孩要叫黑子什么？难道是太爷爷吗？

　　女孩得到了毛团的名字，不由地将其捧到脸颊处轻轻地蹭了蹭。顿时，茨球黑豆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线，那两枚红晕越变深了。

　　“谢谢你，吃木哥哥。”

　　她还是不知道的是，茨球也是茨木的一部分。茨木眼神飘到别处，他伸手揉揉了女孩的头发，不经意间将清光刚扎好的双马尾弄得乱糟糟。

　　又顶着一头翘发的小女孩完全不知情，她还在一个劲儿地朝着茨木笑。

　　“切，小呆子。是茨木。”

　　“好的，吃木！”

　　……

　　哪怕是大江山的二把手面对幼崽也没有办法。茨木撇过头去，又说了句“呆子”。这次黑子没有阻拦，因为他知道自家崽害羞了。

　　女孩和茨木玩的正好，刀剑却还在静默。

　　他们纷纷将自己冥思苦想，翻遍字典才得来的名字写在一枚白色小球上，然后慎重地放入抽奖用的滚动箱中。

　　每一个刀剑，哪怕是爱玩笑的鹤丸，面对取名这一神圣的任务都是严肃对待。名字代表了归属，也代表了一份无言的爱。

　　他们只不过是随手可弃的废铁居然有幸能给一个孩子命名。

　　何德何能！

　　所以便听天由命吧！

　　园原杏里小姐转动把手，无数被给予上美好祝福的写着黑字的白球在滚动在翻转。

　　那一刻，所有的刀剑都在祈祷着，都在怀揣着名为希望的东西。

　　叮的一声，一颗球滚落出来。所有的刀剑都注视着这颗幸运球。如果眼睛能吃东西，现在这颗球早就下肚了吧。

　　黑子将有字面的朝向刀剑们。黑色的马克笔在白球上写得很是清楚。

　　结衣

　　结衣是谁起的？

　　怎么不是我的！

　　啊啊啊，不想承认！

　　可以反悔嘛？就当没看见！

　　静，还是安静。这种安静已经完全留于表面，就像已经开始沸腾的开水上压着一块木板。

　　刀剑对彼此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他们用眼神进行交流，唯独不用嘴交流。

　　“宗三哥！江雪哥！”

　　小夜忽然笑了。这是他第一次开怀大笑。他看一下江雪，又看一下宗三。

　　宗三摸着自家弟弟毛茸茸的头发，眼里的愁倒是散去了，“小夜，很棒。”任何一切都抵不住弟弟的笑颜，现在还要再添上小结衣了。

　　江雪也摸了摸小夜的头发，说道：“缘以结不解。”

　　小夜感受着两位哥哥的摸毛，蓬松的马尾开始轻微摇晃。今天的他也很幸福。

　　“小孩子就要吃饱饭，穿好看的衣服。就要手牵着手在阳光底下玩耍，永远都不会接触黑暗。”

　　听完小夜对名字含义的解释，刀剑们的神态都有所缓和起来。

　　“杂志上的那件和服款式就不错。”乱从口袋掏出手机开始搜索她昨天刚看到的那件童装和服的信息。

　　烛台切和大俱利伽罗已经朝着门口走去。既然早饭吃完了，那午饭也要好好准备。想必幼童的饭菜和大人的肯定有所不同。

　　“结衣就要开心的玩耍，开心的生活。”今剑摇头晃脑地扯着岩融的袖子，石切丸赞许地看着他。大哥终于说了句人话。

　　木板被拿去，水还在沸腾。

　　茨木将小女孩的头发揉得更乱了，“小结衣，小呆子。”

　　刚得到名字的结衣小孩朝着茨木露齿微笑。她先将茨球递给茨木，然后一下子扑到加州清光怀里。

　　“哥哥！你加州清光。我加州结衣。我们一家整整齐齐哒！”

　　听此，加州清光当即便进入了某种无法言表的状态。他只会怀抱着小结衣发出嘿嘿嘿的奇怪声音。

　　大和守安定翻了一个白眼，十分轻松地就用一个桃子将小结衣诱拐到自己怀里。

　　脆生生的桃子白里透粉，好看也好吃。只不过……原本舒展的眉毛在桃子接触牙齿的那一瞬间紧皱在一起，就像两条活动的毛毛虫。

　　“噗！”小结衣将口中的异物吐在手里。她看着那个东西满是疑惑。“呐，锅锅这似什莫？”一枚玉米粒大小的洁白牙齿她被举起来，她朝着众人漏齿微笑。

　　茨木正逗着茨球，听此好奇地抬起头。谁料到居然见到了这样一副有趣的情景，他连忙用尚存的手捂住嘴巴，随后开始全身抽搐。省么鬼？果然是小傻子。

　　上一任审神者是一位母亲，所以贴心的长谷部早就熟读育儿经和新手妈妈宝典。也因此，在这个本丸绝对不会出现：以为小主人身患绝重，惊慌失措的长谷部抱着其狂奔至时之政府。

　　长谷部终于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小结衣身旁。他将陷入自己世界里的清光挤到一边，然后坐到较接近结衣的位置，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结衣要换牙了。是要长大喽。”

　　“那窝可以次更多好次的。”结衣漏齿微笑。长谷部顿时被幸福地击倒，失血一半。

　　三日月见事情已经完美解决，于是发话：“各位咱们解散吧。清光！我们一起去送送两位大人。”

　　“嗷！”

　　“结衣！我们一起玩呀。”

　　“本丸的水池有锦鲤哦。”

　　“我们一起飞高高好吗？”

　　一群小短腿簇拥着坐在小五身上的小结衣向门外走去。栗田口剩下的伴生兽不是窝在小结衣怀里就是趴在小五的背上。

　　一期一振紧跟在他们身后，不时还应和着某几位弟弟的发言。飞高高的工具刀岩融也同样紧跟在他们身后。

　　意外的是，还有某位懒洋洋男子。“虽然没干劲是我的人设，但是我毕竟还是监护人。”

　　歌仙兼定扯着山姥切国广的袖子也往外走去，“你拉着仿品做什么？别指望我了。”

　　“你成天变着花样披块布，现在就和我去布店挑选最适合小结衣的布料！”

　　蜂须贺虎彻对此类活动意外地热衷。他也跟上去：“说到和服，那就要挑最合适的料子。不过现在的小孩应该更喜欢现代点儿的。”

　　狐之助也妄图跟上大部队，谁知却被长谷部一把捏住后颈。“小子，文件才是你的归宿！”

　　安定拍了拍陆奥守、和泉守的肩膀，“妹妹有的是时间看。那么多积压的文件，能给我们家小孩一个幸福的童年吗？”

　　如果是以前，长谷部可能当即就扯着安定的袖子哭出来。大善人啊！怎么会有这么善良又主动的人。可是现在既有了审神者又有了妹妹的他，已经听不进这些了。

　　一干闲杂人员全部都走光后，园原杏里小姐递给清光和三日月一张表格。

　　“这是小学申请单。虽然目前只有一所小学，不过不用怕，老师都是英灵……”

　　清光愣了一下，他转头看向三日月，“小孩子玩就行了，还要上学？”他是河原之子。怎么更好地教养孩子，他根本不知道。

　　三日月也没接表格，他笑呵呵地摆了摆手，“哈哈哈。小孩子嘛。”

　　很好，我就知道会这样回答。园原杏里推了推眼睛，给黑子哲也递了个眼神。

　　黑子哲也走到两位肯定惯小孩的刀剑面前。他只说了一句话：“人类的孩子六岁的时候都开始上学了。”

　　......

　　“上！”

　　他们刀剑也能养好人类的小孩！绝不能让自家孩子输在起跑线！！

　　事后，三日月和清光将两人和一妖送到门口。

　　黑子哲也拍了拍清光的肩膀，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记得买文具和书包。孩子上学了，千万别趴在玻璃上偷看，会被当做怪人抓进局子的。”

　　“哎呀，黑子你真是的。还不清楚我的为人嘛？”清光推搡了一下黑子，又假装生气地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好吧。”黑子虽是这样回答道，但其实他忽然也想有和杏里的同款眼镜。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挡一挡自己那不信任的眼神了。

　　当初鲤伴先生也是这样保证的，结果就呵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