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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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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发什么呆。”春莺拿手点了一下他的头,让他从做梦中回神。
老秦头接着洗耳恭听。
春莺抖了抖袖子,从里面拿出一张泛黄皱巴巴的纸,放在腿上铺展开,用手各捏一角拿起,放在他眼前展示:“呶,这张价值一万两的纸,我给你保存的妥妥当当的,一点也没损坏过。”
老秦头呆了,他喃喃道:“这是一万两,就这白纸值一万两?”逗他玩呢,一张破纸值一万两,那改天他去买上上千张白纸回来,岂不是比这更值钱,更洁白。
春莺收回白纸,很肯定地点头,“对啊,就这白纸它价值一万两。你若实在缺钱,就把纸拿去换钱,一万两保准有人愿意要。若是不急,它还能升升值,到时候,十万两都有傻子愿意买。这可不是我说的啊,把纸交给我保管的时候,你亲口对我说的。要不我再给展示一遍当时的场景,让你回想一下当时的记忆?”
老秦头一口否决:“不用了,这纸就送给你了。”
“当真?”她问。
“那还有假。”他开始向外赶人,“我说春大姐姐,夜已深,你不睡觉,我还要睡觉呢。”他边推搡着人边道:“来来来,门口在这边,好走不送。”
春莺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不说什么,就盯着老秦头看,直看得他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似的。
有那么一瞬间,老秦头的心小小地内疚了一下,但又回想,都是女人,比哭谁怕谁,我也哭给你看。
只是他挤了几十下眼睛,眼泪硬是没挤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原身一向是个硬汉的原因,导致他接手后的这具身体没有发达的泪腺,干挤了半天的眼,还有点抽筋。
扑哧一声,春莺被他的滑稽样给逗笑了。她拿手捶着他道:“哄我高兴,你也犯不着这样啊。”
老秦头:“我乐意,你管着吗。”不行,有点痛,他要歇歇。
“好好好,我这就走。不过,你要些现钱,我这里还存了点带在身上,呶,这里有五两,你拿去。”春莺从腰中荷包内倒出全部的银钱放在手中,递给他。
老秦头推手,“不用,我跟你不熟,你的钱我不能拿。”
秦莺一把把钱放在他手里,又用双手握住他的手,“咱俩谁跟谁,以后说不准还是一家人呢,就不分你我了。你要实在过意不去,就早点娶我过门呗!我等着你哟!”快速说完就立马消失在漆黑的屋中。
他想说些什么也来不及了,外屋太黑,等他从屋中拿了油灯出来,已经没有她的身影了。
老秦头手握五两银角子,只好把它们都放在一处。
他赶了个大早,照着原计划不变,跟着同村的秦顺水一道,坐牛车去了县中的市集看行情去了。
路上,秦顺水的嘴就没停过。
秦顺水:“老秦头,你找着村长说的灵芝了吗?”
老秦头摇头:“没,怎么,村长委托你了吗?”
秦顺水:“村长说是对我说了,但山那么大,你这个深山老手都找不到,何况我这个大老粗,一个人进山那不是找死吗。”
“哦。”老秦头不说话了。
秦顺水:“老秦头,你跟大宝那次遇到的山匪,你们有没有看清他们到底长啥样?”
老秦头很诚实地道:“没有。”
“唉!”秦顺水叹了口气,“又损失了笔钱。要是你们看清他们长啥样,是不是附近的村民假扮的,或是哪里来的不长眼的流民,占领了山头做了山大王,兄弟们就可以领着人上山捉人换钱了。现在的钱真难挣啊!”
老秦头:“是的。”
秦顺水一转语气:“哎,你知道吗?上次,咱们一起去山中采野菜的那两天,你二弟秦二柱跑到你家拿走了一些东西,这事,你知道吗?”
老秦头回想半个月前的事情,停工的那两三天,他跟着村中的人一起上山采野菜,顺便去找了找灵芝的生长地。山中枯木倒是不少,但是生了菌类的很少,灵芝他更是没见着。
他回到家,小胖墩三个也没告诉他家里有谁来过,家中常用的东西也没少。
“不知道。”他再次摇头。
秦顺水:“你可得好好管管你这个二弟,手脚不干净那是全村出了名的。他家的小宝是有病在身,你上次也采了些好药,拿过去给小宝补身子。但他秦二柱就像那猫见不得腥气,闻着了就得把它给吃完。”
老秦头点头:“好的。”
秦顺水看不得他这样不痛不痒的聊天,“你别光点头啊摇头的,也说点什么出来。就拿我说吧,我家的小禾比三柱家的大宝早一年入私塾,现在已经把幼学的部分都背完了,开始默背起典籍。你要知道幼学看着简单,背背就完事了,可对于一个字都不识的孩子,能把书背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你家的小禾真厉害。”老秦头夸赞。
秦顺水得意非凡:“那是,也不看看他爷爷是谁。相当年,咱们一起去参加童试,我还得了个第二名呢,就排着你下面,可惜,咱都不是什么读书的好料,乡试怎么都过不去,一辈子都是个童生。最惨的是你,回回乡试,你都拉肚子,你这运道也是没谁了,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的神仙。”
“哦。”老秦头听着完全不感冒,对于原身的遭遇表示同情。
坐在车上一直听他们说话的其它人也加入话局。
“顺水叔,你还别说,当年我爹那一批人,村里没一个有出息的,大柱叔是个例外。到了我们这一代,也差不多,就二柱叔家的秦三福,有个秀才的名头。”黑瘦的秦林接着说:“小辈里面,我看大柱叔家的有房就很不错,还没入私塾呢,幼学的东西都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当然,顺水叔家的小禾也很不错。”
老秦头疑惑地问:“村里这么多人读书,就没一个有出息的?”
秦顺水:“咋没有,村长家的几个小子都有大出息,他的三子做了本县的里正,其它几个儿子也混得不错,在县衙里都领了份小差事,分散在各处。不过,书读读,识几个字就好,指望它做官赚大钱,就别指望了。我家的小禾,要不是看在他书读的不错的份上,早就不让他读了。”
秦林:“你家那几个没闹?”
秦顺水:“书读的不好,费那钱还不如买些布头回来多做几身衣裳。她们心里有成算着呢。”
秦林:“那倒是。”
秦顺水拿胳膊肘肘老秦头,“哎,你真把冯家那两孩子当自己孩子养啊?”
老秦头:“不当自家的养,难道把他们赶出去。”
秦林:“大柱叔就是高义,这心胸咱们是没法比。”
这跟高义扯上什么关系。
秦顺水:“我总算知道你最近怎么这么拼命了,唉!你命苦啊!好不容易拉扯大自家的五个孩子,转眼间去了仨,就剩下三个孩子在身边。两个闺女还是个克夫的命,没人敢上门说亲。”
他也认为原身是挺苦的,简直是泡在苦水里。
秦林想起自己婆娘最近挂在嘴边的事,就顺嘴道:“我大姨子家的二舅子新丧了婆娘。大柱叔,你要是不介意,就问问家里的两个丫头愿不愿意再嫁。愿意就给个话,我让我娘去说和说和。”
老秦头:“哦,我回去问问。”
秦林又问:“大柱叔,你这次准备去集市上买什么东西?”
老秦头:“就是去看看,再给孩子们带点吃的。”
秦顺水迫不及地插话:“老秦头你对孩子可真大方,要我是绝对舍不得辛苦挣得的钱就这么花掉。而且你还不能只给自家的孩子带,你二弟家的小宝,三弟家的大宝,你还得给一份。不然,人说是你这个做大爷爷的只紧着自家的孩子。要我说,你什么都不带,最省事,省得扯皮。”
“哦。”哦几乎成为他的专属聊天词。
车子上静默了一瞬,秦顺水支唔地问他:“老秦头,我看你凿了一个月的石头,你不会是打算一直做下去吧?”
老秦头:“没呢,我现在没啥事做,就去凿点石头。”牙行看他肯卖力气,又给他推荐了别的活,最近的工期是排得满满的。
秦顺水松了口气:“那个,你要是得空,就帮我家再起一间屋子。我的四儿要成亲,没房不好说媳妇。”
盖房子?原身还会这个?
老秦头先问:“你怎么不请村里其它人?”
秦顺水:“其它人的手艺没你的稳,我怕房子盖得不好就得重来。”关键是老秦头做事厚道,又不乱要钱。
老秦头:“哦,那你有得等,我最近的工期排的满,没时间。”
秦顺水:“这个没问题,秋收前盖起来就行。”
秦林:“媳妇已经说好了?”
秦顺水:“没呢,只是有了点眉目。”
接下来的时间,老秦头就坐在那里听着两人说完这家说那家,偶尔点个头应个声,其中有关村长的劲爆小消息还真不少,不过,大多是一些风流韵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