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然（gl）》邯偖

13、双生子

　　石衡城既是人仙两族交汇处，一路上免不得会看见一大群人和仙。
　　人可能是好人，但仙就不一定了。
　　繁华的市集人挨着人，很挤，叫卖声，嘈杂声，混合在一起，如雷贯耳。几人只能勉强跟着人群的走向前进，仔细瞧了瞧，街上近乎看不见考生的踪影，叶故清有一个不算得上是预感的预感。
　　应该快没客栈了……
　　“姑娘，你们来得真巧啊，还有三件客房，你们三人刚好合适。”
　　吧……
　　叶故清:……
　　叶故清和白落然来得匆忙，忘记带上钱袋，这唯一有银子的，便是林陌。
　　林家是四家族之一，从事经商，可以说，富得流油。
　　在林陌拍着他的胸口说他们三人的费用他全包的时候，叶故清看向白落然，轻轻眨眼，眼中不自觉地泛着亮意。
　　“何事？”白落然微微抬眼。
　　叶故清轻笑，亮光越浓了，道:“师姐，这人界我还没去真正地仔细瞧过，所以……那个……师姐那个……嗯……懂、懂罢？”
　　外出看是假。
　　白落然了然，直直地看向她，“可以。记得早些回来。”
　　叶故清含笑别过头，目光微垂，抬手指向客栈外，挂上一抹略带希冀的笑容:“那就晚上，待人少些时候，师姐同我一起罢？”现在正值人界的暑季，烈阳高照，虽热，人却是出奇得多。从小镇入口走到这座客栈，不过是几百米路程。
　　可白落然似乎不大喜欢这种场景，脸上的模样就连一向不怕她的叶故清都被吓了一跳。
　　那表情就像别人欠了钱一样。
　　所以她想，人少些时候，就能带着白落然溜达溜达，减少她的不适。
　　没错，这就是她的真正目的。
　　“为什么。”
　　叶故清面不改色扯着谎:“像我这种弱女子，就是要师姐在旁边护身嘛，要是被掳去了那我可不就是，”
　　“闭嘴！”
　　白落然突然打断她的话，低喝，语气稍冷。
　　那句话似乎无意间让她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
　　叶故清怔住了，她知道，白落然生气了。可她有些不明白，是为什么。
　　她仔细去思考，脑袋极速运转。一时间，谁也没说话，预料之中的两人间的气氛降到了极点，是真正的寒冷，连带着整个客栈的人都静下来，略带惊恐地望着中央的两个女孩。
　　看那架势，要打架一样。
　　只希望到时别伤着自己才好。
　　默哀。
　　叶故清突然明了，在心里面幽幽地叹气，却主动走上前，轻轻拉住白落然一小块衣角，向下拉了拉，在白落然毫无波动的眼眸中，软声道:“对不起师姐，下次保证再也不会随随便便说这种不好的话了，别生气别生气，我知道我错了。”在寂静的客栈中，这句认错的话清晰极了。
　　准备看戏的人纷纷闭上了因为惊讶而张大的嘴。
　　众人:我懂，师姐师妹俩吵架了，正常正常。
　　林陌（笑）:正常……才怪。
　　叶故清有些懊恼，因为十三岁的叶故寒，就是被掳去的。
　　白落然就在旁边。
　　目睹一切。
　　她……动不了……
　　只能亲眼看见叶故寒被粗暴地打晕带走。没有改变的力量，所以她做不出力挽狂澜。她开始讨厌她的弱小，就算后面叶故寒毫发无伤地被带回来，也差点让当时的想法成为她的心魔。
　　更别提接下来叶故寒性情大变这回事。
　　白落然没说话，但终于恢复了平日里清清冷冷的模样。
　　叶故清见状，弯了弯眉，她的笑有些小骄傲。
　　忽然，林陌无比郑重地轻咳一声，提醒她们还有他这个师兄在，“也把我捎上罢？”
　　“可以。”叶故清回答得爽快。
　　反正她们身上没钱，而且方才林陌主动提出把钱记在他账上。有钱人的快乐啊，难以理解，但是很爽。
　　“……那，师姐？”
　　“好。”
　　终于兜兜转转到了晚上，可仍是有热闹的叫卖声，出乎叶故清的预料，夜晚的人丝毫不比白天的少。叶故清有些失落，看向白落然，张了张嘴，但什么也没说，欲言又止。
　　【直接提出来。】
　　“不，不明白。”
　　【……】
　　“……既然要出去，就别误了时辰。”清冷的嗓音掠过耳边，羽毛似的轻轻落在心头，颤了颤。
　　有些痒。
　　叶故清抬起头，刚好对上白落然的目光，四目相对，却又同时都怔住了。回神过后，白落然已站在客栈外。
　　叶故清立马跟在身边。。
　　市井繁华，灯火缭绕，一路上，看得叶故清有些头晕目眩。那些商贩卖的东西虽然新奇，不，是她初来乍到什么也没看见过的原因，她也摸不清要买什么来玩玩，只求实用性高些。
　　可每次去问白落然让她拿定主意，听到她既不肯定也不否定的语气，叶故清就知道，只是当摆设的。
　　路上叶故清买了三串糖葫芦。
　　林陌的钱。
　　“呐。”叶故清递给他一串。
　　自己的钱，林陌心安理得地接过，简单道谢。
　　白落然凝视手中的糖葫芦，目光深沉，算不上友好，如临大敌。
　　糖葫芦（气）:我招你惹你了？要吃吃，不吃拉倒!
　　呵，我也是有脾气的!
　　犹豫下，她终于吞下一个，酸甜的味道在口中肆虐，刺激着味蕾。略皱眉，于是接下来没了动作，将糖葫芦紧拿在手心。
　　打小就不爱吃甜食。
　　她看见叶故清极快地解决了她自己那串，短暂地思考过后，她将自己的递了过去，轻道:“师尊说过，不能浪费。我……不喜。”意思很明确。
　　叶故清有些呆愣地接了过来。
　　帮她吃么……
　　也不是不可。
　　不知道是不是有白落然已经吃过的心里原因作祟，叶故清吃起来有些不自在。
　　【好几个一串，人才吃了一个，又不是让你吃一个中剩下的。】系统的声。
　　叶故清红了脸，忍不住清了清嗓:“别随便读我的心，信不信下回我罢工啊？”
　　系统:……
　　系统高贵冷艳呵呵一笑。
　　这货越来越幼稚了。明明前些日子看起来还是挺沉着的。莫非现在是放飞自我，暴露本性了？
　　【爱罢不罢，下个任务是协助白落然完成试炼】没有感情的机械音。
　　接下来果真看见叶故清沉默了。
　　呵，小样。
　　【奖励:免费抽奖一次】
　　【做，不做】
　　叶故清咬牙切齿:“做!我做!”
　　听见她的回答，系统欣慰了一把。
　　白落然突然转向叶故清:“感受到力量的异常了么？这曾晋升出神。”
　　“”不懂。
　　白落然手一翻，牵住对方的手，十指相扣。
　　叶故清:!!!!
　　她狐疑地看了眼白落然脸上的神色，还是那副超淡定的样子，叶故清下意识吞了一口口水。
　　被惊的。
　　不能忽视，手心凉凉的。
　　“去看。”
　　白落然话语落下，头一瞬间的刺痛过后，嘈杂声顿时匿去，游人的动作奇迹般的被放慢了好几倍，视线中只有金色的圆点，忽闪忽闪。
　　金色的……灵气
　　“在另一股力量逼迫下，灵气才会汇聚，浓缩为金色，但这种情况，是除了晋升，别无其它可能。同时这一定空间的灵气会被吞噬殆尽，只能等待灵气恢复。”
　　“很不巧，同时两个人晋升。”叶故清指向反处。
　　与金色毫不相干的颜色。
　　黑色。
　　按照白落然的说法，一个人晋升时的灵气需要很多，她估摸算了算，石衡城只勉勉强强供得了一个，但两个，绝不可能。
　　除非有一个提前死亡。
　　但……看这情况，毫无疑问，都存活了下来。
　　是为什么
　　“双生子，能够共享体内灵气。”
　　“果断推测是双生子？”
　　“是的，别无它法。双生子是几界都比较头疼的存在，灵气，思维通通能共享，往往跟人对战时处于不败之地，先前听长老说，因为这种存在，很久以前仙界险些被动破。”
　　“然后呢。”
　　“被另一个仙打了回去。”
　　“好厉害？”
　　“嗯……可实际上，还有弊端，到了一定年龄后，必须舍弃一个，另一个才能存活。不然两者的意识融合，谁也无法有自己的思考能力。”
　　按叶故清的理解。
　　出现一个次人格。
　　白落然:“若是简简单单的双生子晋升自然不用理会，但奇点在于，它出现了第三个。融合之后的意识也掺进去了。”无法理解，从哪个角度，那都不可能。
　　灵力，意识。
　　叶故清没回答，她也在思考，不过她想起一个最重要的点。
　　白落然今天说的话明显多了好几句!
　　简直震惊。
　　转眼间，白落然松开手，一切都恢复成了原貌。
　　白落然快步一个人走在前面。
　　林陌问:“小师妹，刚才师妹找你聊了些什么？神秘兮兮的。”
　　叶故清翘了翘嘴角，语气幽幽道:“你觉得我会说？”
　　林陌摸摸鼻子，实诚地摇头:“不会“
　　“那不就对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