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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静好 ...

  •   又见一片凌霄花海。

      “走多累啊,直接飞上来啊。”

      良儿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哼,早知道我就好好学法术,这样,我昨天就可以直接走了。”

      “良儿,是我救了你,你这样也太忘恩负义了。”

      “我不是没这样做嘛!”良儿摘下一朵凌霄花,扔在了路明衍脸上。

      “那你现在可要好好学法术了。”路明衍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他问良儿:“昨天我伤得这么重,为什么发了一夜高烧便好了许多?”

      “你没发觉嘴里一股血腥味吗?还不是你昨晚高烧要喝水,可我又寻不到水,只好给你喂了我的血。”

      听到这,路明衍猛得抓住良儿的手,心疼地抚摸着手腕上的伤口,“你怎么这么傻,谁让你这么做的?平日里这么怕疼,现在不痛了?”

      良儿笑了笑说:“值了!”

      “你的血竟还有如此之效?”

      良儿缩回自己的手,沉思了一会,似乎想到了什么,说:“华郢族祖上都是学医的,所以华郢族后人的血应该会对伤势有治愈吧。”

      到了华郢宫,温修越一脸低沉地看着迎面走来的两人,身边站着卿扶。

      满目苦涩的良儿扯了扯路明衍的衣袖,带着几分恐慌地说:“怎么办啊,我彻夜未归,我父王是不会放过我的!”

      “放心,有我在。”

      就是因为你,我才会去偷酒,也不会落到这副模样。良儿白了他一眼,心里暗暗地想。

      “那你身上这么多伤怎么解释?”

      良儿又问道:“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父王我们是去喝酒了。”

      路明衍也白了她一眼,轻声说:“闭嘴。”

      “良儿,你跑哪去了,一夜未归,我和你父王担心死了。”卿扶走过来,拉着良儿的手。

      路明衍向卿扶和温修越行礼,“世伯,世母。昨日我与良儿练剑,一时忘了时辰,便带良儿回荣都歇息了,不曾禀告,还请世伯世母见谅!”

      低头偷笑,良儿小声对路明衍说:“真会编。”

      卿扶看见路明衍身上的伤口和血迹,慌忙问道:“明衍,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发生了什么?”

      还没等路明衍回答,良儿立马说道:“母后,衍哥哥身上的是鹿血。今天是良儿的生辰,所以衍哥哥想捉一只鹿给良儿,林里多荆棘所以划破了衍哥哥的衣服,鹿血也沾上了,所以看起来像伤口。”良儿得意地望向路明衍。

      “是,是啊。”

      但路明衍心里想的却是:你比我还能编。

      “好了,明衍,先进去换身衣服。”温修越开口了,阴沉地心情还摆在脸上。

      路明衍撇了一眼良儿,微微一笑,“好。”

      良儿可怜巴巴地望着路明衍,压低声音说:“别走啊,我怎么办啊。”

      卿扶对路明衍说:“明衍,跟我过来吧。”

      路明衍看着良儿那副样子,悄悄对她说:“晚一点我来找你。”就跟卿扶走了。

      “良儿,跟我过来。”温修越冷冰冰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良儿只好不情愿地跟他过去。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良儿浑身伤痛,加上现在过于慌张,良儿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重。

      父王不会要打我吧。

      良儿心里想。小时候因为贪玩将衍哥哥推到了湖里,温修越就拿鞭子吓过她,现在可能真的因为路明衍挨打,“死路明衍。”良儿一路上一直骂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书房。

      良儿开始后悔了。自己编得这些谎话怎么可能瞒得过父王,这次是真的死定了。

      事实上,良儿想错了,温修越并没有大发雷霆,而是十分温和的坐在了桌旁,将桌上的一碟点心推向了良儿。

      “先坐下吃些东西吧。”

      先是一脸惊讶,良儿迟疑了一会,但还是坐下了,拿起一块点心,小心地咬了一口,慢慢地嚼着。

      看见温修越还是毫无反应,良儿放下了悬着的心,一口一个地往嘴里塞着点心,她都快饿死了,所以也顾不得形象了。

      “跟父王说实话吧。”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良儿差点噎到,她愣住了,默不作声。

      桌上的茶冒着热气,温修越轻抿一口,指尖在精致的茶杯上打转,淡淡地说:“明衍身上的血迹,你说是鹿血?你当真以为我看不出来是真伤?这种骗人的伎俩也就你母后会相信。”

      良儿放下手中的最后一块点心,唇间的甜腻还在舌尖回味,良儿不敢抬头,小声说:“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父王。”

      “不罚你,但若有半句假话,这些点心,以后看都别想看。”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良儿便如盘托出。

      “还好我们华郢一族的血有治愈之效,不然衍哥哥可就真的死在了那……”

      治愈?华郢族祖上虽说是学医的,但族人的血,从未有过治愈之效。温修越没有经过一丝思考,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剑心。

      洛玄剑既然已经融入良儿,那么她的血救一个人足矣。

      “你的玉坠呢?”温修越问道。

      “玉坠?”良儿连忙摸向脖子,突然想起来前几天塞在腰间了,找了好久,才慢吞吞地拿出来。

      温修越拿起玉坠走到良儿面前,将玉坠系于她颈上,说:“这曳茴坠是你的护身符,切记,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准摘下。”

      良儿应声允诺着。

      “今日是你的生辰,先去准备一下吧,晚上宫中有宴会。下次再跑出去喝酒了,我定不会饶了你。”

      良儿出了书房,果然路明衍在等她,良儿走过去狠狠地踩了他一脚,说:“你这编的什么破谎,父王早就识破了。”

      “你这怎么能怪我呢?是你扯得太离谱了。”路明衍摸了摸良儿的头,“好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熙熙攘攘的街市挂满了红灯笼,已是冬季,天空下起了雪,慢慢地将地面布满了雪花,与红灯笼映衬着格外美丽。

      “你带我来逛集市啊?”良儿笑嘻嘻地问路明衍。

      “只是路过这儿,如果你想逛会儿的话……”

      “那我就不客气了!”路明衍的话还没说完,良儿便跑走了,停在了卖糖糕的铺子前,又停在了捏泥人的摊子前,拿完就走。

      那些小贩在后面大叫:“姑娘,你还没给钱呢!”

      “找后面那位公子!”路明衍追上去无奈地摇了摇头,拿出钱给了那两个小贩。

      “喜欢吗?”路明衍见良儿在一个卖簪花的地方停下了,便问她。

      “公子,给夫人买一支吧。”

      路明衍红了脸,低下头挑选簪子,良儿听了这话,放下手中的簪花,立即回道:“谁是他夫人啊!”便跑走了。

      路明衍尴尬的笑了笑,手中拿着一支白玉梅花簪,“就这支吧。”

      他追上良儿抓住她的胳膊,将手中的白玉梅花簪插到了她发中,细细端详着,说:“你不是说我欠你一支步摇吗?这支簪子更适合你,不错不错,你戴得格外好看。”

      良儿摸了摸发上的簪子,笑着说:“算你有良心。”

      雪下得愈加大了,街上的人也少了起来,路明衍便带良儿去听书喝茶。茶楼里倒是热闹极了,人群都挤在台下听说书先生说书。

      路明衍紧紧抓住良儿的手,寻了一张桌子坐下,良儿很是不乐意,她对路明衍说:“坐这听多没意思啊,我们去前面吧,好不好?”

      “我还不了解你?你到前面去准是乱跑,我可不想寻你。”小二端来两杯茶,路明衍拿起一杯给良儿捂手。

      “等雪停了,我们再走。”

      良儿撇了撇嘴,只好听他的。无聊地磕瓜子,吃热腾腾的糕点。

      台上说的书是诛狐仙,讲的是华郢族当年灭狐族的故事,那说书先生说道:“话说狐族人个个妖艳美丽,连我们华郢族的人也被迷得神魂颠倒,郢君当年举兵进犯时,也被一狐妖缠上,差点就带她回南墉封为王后,可见这狐妖的厉害。”他说得绘声绘色,台下人听得入迷,喝彩一片。

      “简直是胡说八道!”良儿听得越来越离谱,气得大骂着。

      良儿站起来,路明衍还没拦住她,她便已经飞过去站在台上。良儿揪住说书先生的胡子,质问道:“你说当年郢君差点封狐妖为后,那如今的王后又是怎么回事?这般夸大其词,篡说史书,真该治你的罪。”

      说书先生也不甘示弱,他抓住良儿的手,说:“当年的这事,你恐怕还没出生吧?凭什么说我胡说八道?”

      “他是我父……”良儿赶紧解释说,“如今郢君宠爱王后,这是整个南墉都知晓的,怎又会有这段前尘往事?还说你不是胡说八道!”

      良儿气得将说书先生按在桌上,坐在他身上对台下的人说:“你们不是想听书吗?我来说给你们听。”

      台下的人也识趣的很,响起一片掌声。

      “狐妖生性狡诈,喜用骗术,但华郢族人明辨是非,当年华郢不过用了三年时间,便将狐族一举拿下,可过了这么多年,华郢也有人学那狐妖的德性。”良儿说得正起劲的时候,说书先生拿起案台上的惊木准备向她砸去。路明衍赶过来踢开了他,拉着良儿的手跑出了茶楼。

      那说书先生倒在地上边喊着疼边破口大骂,“你算什么东西,敢占老子的地盘!老子要你好看!”

      “衍哥哥你别拉着我。”良儿甩开路明衍的手。

      “我要不拉你走,你还不得跟那个人打起来。”

      “华郢百姓安居乐业,想不到还有这么不守本分的人,净在这胡说八道,连我父王都敢议论,真是胆大包天。我父王对我母后痴心一片,深情专一,哪有这么多风流往事,我确实是要替父王好好教训他。”良儿气呼呼地说道。

      “不行,不能就这样放过他。”良儿向茶楼走去,想去教训那个说书先生。路明衍挽过她的肩膀,拦住她说:“别去了,天快黑了。”

      “对啊,今天是我的生辰,父王晚上要在宫中设宴,我们快回去吧。”

      “不急,先跟我走。”

      路明衍带良儿去了凌霄花田。

      “你怎么又带我来这啊!就忘记前晚的事了?”良儿说道。

      雪下得小了,白色的花飘在天空,落在凌霄花上,也落在两人的身上。

      “良儿,你先闭上眼睛。”

      “不要,你是不是又想捉弄我?”路明衍虽然在旁人面前端严稳重,但他却总爱捉弄良儿,所以良儿从不轻易信他。

      路明衍捂住良儿的眼睛,温柔地说:“今天可是你的生辰,我只是想送你一件礼物,你怎么总是把我想的那么坏啊?”

      “好吧好吧,就信你一回,把手拿开。”良儿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路明衍欣然一笑拿开手,这件礼物他准备了好久,一直没机会给良儿,也一直没好意思给她。但今天不一样,良儿十四岁了,路明衍该送给她了。

      “睁开眼睛。”路明衍说道。

      抬起眼眸,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鲜红,红得艳丽,红得让人欣喜。

      是一方别致的大红绸缎——红盖头。

      良儿从未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红盖头,路明衍将它摊开在良儿眼前。那上面有繁复的金丝线绣的凤纹,还布满孔雀毛绣的云纹,红绸缎的四个角都缀了华美的珍珠,华丽无比。

      “这,好漂亮。”良儿愣了许久,一直盯着红盖头看。

      雪又纷纷扬扬地下大了,夹杂着凌霄花落下的花瓣漫天飞舞,映照着那红盖头。

      “良儿,你嫁我可好?”

      路明衍鼓足了勇气说这句话,这方红盖头他足足准备了三年,寻遍天下最好的丝线,找天下最好的绣娘织好,就是为了送给良儿。

      良儿抿了抿唇,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看向那方红盖头,心中喜爱极了。再看向眼前的人,从自己一出生便陪在身旁,总是替自己着想,保护和爱惜自己,早已将心托付给了他。

      “我才不要嫁给你呢!”良儿抢过红盖头塞在了胸前的衣襟里,又从地上捧起一团雪捏成雪球,向路明衍砸去。

      “你不嫁给我那又为什么收我的礼物?”路明衍躲开砸来的雪球,也捏了一个还给了良儿。“你既然收了,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先打得过我再说!”良儿又捏了一个雪球砸向他。

      “好,这可是你说的。”雪地里留下一串串两人的脚印,两人的身上也满是互砸的白雪。

      “良儿,你到底嫁不嫁给我?”

      “哼,当你的王妃有什么好的,还不如我这公主当得自在。况且我才十四岁,我想十六岁时出嫁,我才不想这么早离开父王母后。”

      “那我再等你两年好了,那时你可不准反悔啊!”

      良儿冲上去抱住路明衍说:“那你就等着吧。”

      路明衍高高抱起良儿在凌霄花田里旋转,说:“迟早有一天你会盖上这红盖头由我撩开,十里红妆,凤冠霞帔,我一样都不会少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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