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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5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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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主眉头一蹙:“什么疑问?”
“你们是如何知道这个宝藏的?这里的宝藏连一直守护金色法杖的古月族人自己都不知道,你们身为外人又是如何知道的?”李伯阳问。
“外人?”越主冷哼了一声,“你错了,这个宝藏本来就是我们的先祖与古月族的先祖共同建立的,所以我们也算不上是什么外人。”
“哦?”李伯阳看似很感兴趣,“愿闻其详!”
“你们可听过妈勒访天边的故事?”越主问。
李伯阳点头:“曾有耳闻,说的是妈与勒一起去寻找太阳的故事,正是两条神带上所描画的故事。”
越主听他说完背过手,微昂起头,面上略带得意之色,他垂眸看向李伯阳语气冷冷道:“你们听的这个故事其实仅讲了一半。事实是勒在妈去世后不久便遇到了我们巴那族的先祖——织女玛。
勒与玛相爱了,两人成亲后便一起上路继续去寻找太阳。这一次他们成功了,在太阳山找到了找到了太阳神,并获得了太阳神赐予的仙丹,从此化身成了神!
据传太阳神当初总共赐予了他们三颗仙丹,所以勒和玛就建了这个洞穴,目的是用来保管剩余的一颗仙丹等待有缘人的到来。
织女玛精通编织之术,她便把寻找宝藏的地图和洞内的分布图分别织成了两条腰带,一条给了古月族,另一条则留给我们巴那族保管。
同时织成的还有两幅一模一样的壮锦,壮锦上记载了关于这个仙丹的事情,若是两族中有有缘人能发现壮锦的秘密便可来到宝洞中取出仙丹化身成神。”
李伯阳有些意外,“这么说你便是因为发现了壮锦的秘密所以才策划了这一系列事情?”
越主大方承认:“没错,在发现壮锦的秘密后我便开始打探另一条壮锦的下落,毕竟,我不希望还有另外的人发现这件事。”
“那你可有发现?我想古月族人手上的这条壮锦恐怕是早就已经遗失了吧!”李伯阳问。
越主点头:“确实如此,十年前在一场拍卖会上,我的属下参发现过那幅壮锦,不过可惜这幅壮锦当时便已经被江南的一个富商以高价买走了,据说是买回去收藏的。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壮锦也没有再出现过,倒是让我放心了不少。”
越主的话让李伯阳眸光微动又接着问道:“那阮京磊到古月寨盗取圣物金色法杖也是你派去的吧?”
越主勾唇:“我当时派去了不少人,可惜其他人还未入寨子就都牺牲在山谷的沼气之下,最终能顺利进入古月宅的也仅有京磊一人。”
“当年你们既然已经得到了地图和法杖,为何不立刻入洞取宝偏要等这么多年呢?”李伯阳不解。
李伯阳的提问似乎搓到了越主的痛处,他眉头一皱,不悦地哼道:“呵,你以为寻找洞口是那么容易的事吗?神带上刻画的地图距今已有千年之久,中间又经历了多次地龙翻身,很多地形都发生了变化,要找到洞口哪有这么容易。”
我们寻了许久,又找了许多古籍比对这才堪堪能确定那宝洞的入口便在这八峰山一带。可这八峰山如此之大,大张旗鼓的去寻找又恐引人怀疑,便只能先让一部分人假扮和尚寄身在这仙人寺中再慢慢寻找,谁知这一找就又用了好几年的时间。”
越主的回答让李伯阳若有所悟:“原来如此!如此说来你们应是不久前才找到了洞穴的入口,并且在无意中发现了古月族派到仙人寺来监视你们的人。你怕他们发现你们的秘密这才一不做二不休的把他们全都杀害了。
为了掩人耳目你们用的还是广无在古月卧底时学会的叶子暗器。一来你们觉得用这样诡异的手法杀人,官府一定是查不出来。二来通过这件事儿,你们还可以散布出一些怪物杀人的谣言,让山下的老百姓们不敢再上山来,为你们下一步入洞寻宝做好准备。我说得对吗?”
越主听后冷笑,忍不住抬手抚了几下掌,那不轻不重的掌声连同他接下来的话语一同透过山谷的回音,传入了众人的耳中:“李大人果然厉害真是分析得一丝不差!不错,所有的事情确都如你所说。只是可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送来给京磊的神带居然在来的路上被你们给劫走了。”
似乎是认为自己已经志在必得,越主也不想隐瞒,很爽快的便承认了。
李伯阳转身看着一直站在一旁的阮京磊后说道:“听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儿来。在仙人寺寄宿的那一夜,我的侄女暮芸莫名的就被一个黑衣人攻击差点便遇了害,那黑衣人在打斗间被我的义子天逸拉坏了左肩上的衣服,露出了他左肩上的花朵纹身。当时我一直以为那个黑衣人是古月族派来的,现在想想那个人便是广无你吧?”
因为雪瑶的阿爸曾经跟我说过,他们同情阮京磊的遭遇便让他加入了自己的部落,想来那花朵纹身就是那时纹上去的。”
阮京磊听后点点头,承认道:“是,那日击杀暮芸姑娘的的确是在下。当日我看到她头上戴着的圣女兰花后以为她跟古月族派来的人是一伙的,这才决定了要除之于后快。”
“行了,你要知道的我们也都一一为你解答了,现在你可以把东西交给我们了吧?”越主有些不耐,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李伯阳微微摇了摇头,重新将目光移向了越主,眸光也瞬间暗了下来,他沉下脸冷声说道:“东西今日你恐怕是带不走了!”
他突然变得冷冽的目光让越主一惊,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安,急忙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李伯阳身后沉默不语的突然在楚天逸自己的衣服里掏出了一只小哨子,附到嘴边快速吹响了几声。
霎时间山谷的外围便响起了大部队进发的号角声,很快上千名弓箭手满弓待发,将李伯阳他们和越主的数百名手下一起围了起来。
“你,你们!”越主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变弄得大惊失色,情不自禁的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见他如此,李伯阳勾起了嘴角:“如何?没想到吧!”
越主有些无措地看了看四周将他们团团围住,一个个满弓待发的弓箭手,嘴唇微微颤抖:“你难道早就发现了我们的计划是故意引我们入山要将我们一网打尽的”
李伯阳摇头:“那倒不是。你利用我来为你寻宝的计划其实进行得很顺利!为了让我们相信此事的真实性你故布疑阵,先是带着我派去监视广无的人一同在城外逛了一圈,接着又分头各自往回,一日后这才拿出法杖交给广无,目的是让我们顺利抢到法杖筹齐进入山洞所需的几样物品,好替你入洞寻宝。”
“一开始我也未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多亏我那侄女提醒了我你们这么快就联系广无很不正常,我这才留了一个心眼。为防万一,在出发的前一夜,我让天逸悄悄给旧州都督黄德名送了个条子,命他派几个人先在韩湘峰的附近隐藏起来,若是发现有可疑人靠近便立刻回去通知大军过来支援,再以哨声为号,发起进攻。”
李伯阳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着脸色发白的越主
抬起手有些得意地捋了捋自己的长须,这才继续说道:“果然,我们才入洞不久你们便来了。你们在洞口的附近隐匿了起来想静待我们出来后抢夺宝物!
不过你们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你们入谷之时就被我们在韩湘峰附近隐藏的人发现了,待你们一入山谷,他们就立刻回去通知了黄德名派出了大军包围了外围。
还有,经过这几轮的交锋我知道你们的阵法很厉害,若是派出兵士未必能困住你们,所有我还让他们换成了弓箭手。”
而此时,越主已经从一开始的惊慌慢慢镇定了下来,他强压心慌笑着说道:“李伯阳果然是名不虚传,败在你的手下我输得心服口服,这么看来今日也只能鱼死网破了!”
越主眼中的阴寒让李伯阳一惊,刚要退后却感觉脖子一凉,一把匕首便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们谁都不许动!”一道女声冷冷地在李伯阳的耳边响了起来。
李伯阳突然被人劫持,楚天逸等人皆大惊失色,纷纷向李伯阳这里看来。却见红怜手拿匕首正用匕首抵在李伯阳的脖子上。此时的她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目光中不复原本的怯懦,换上了一脸的淡漠。
她故意用手上的匕首在李伯阳的脖子上微微比划了一下,差点就划到了李伯阳,让李暮芸等人都担心得叫出声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永安不可置信的看着红怜,满脸的受伤。
红怜别过脸不去看他,而是对着正要在怀中摸出叶子暗器的司北发出警告:“司北公子,我知道你的暗器了得,但我劝你还是打消心中的念头,实话告诉你们吧,我的匕首上可是涂抹了见血封喉的剧毒的,只要它轻轻刮到李大人的脖子上,那李大人可就没命了。你说是你的暗器快呢还是我的匕首快,咱们可以试一试!”
司北闻言只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说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杀了李先生你自己也逃不掉。”
红怜没有回答司北,转回了头柔下声对李伯阳说道:“老爷,咱们好歹主仆一场,我并不想伤害您,今日只要您肯放他们离开这里,过后我任凭您处置可好”
“怜儿?”越主被她的话弄得一愣。
“他们是你的什么人,你要这么救他们?”李伯阳问。
红怜咬了咬下唇说:“他是我阿爸,这些人全都是我的族人,所以他们我非救不可!”
红怜的话让众人心中一震,想不到红怜竟会是这样的身份。
永安这时才一脸恍然大悟地说道:“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我说你那日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么一个没头没尾的故事,你说的就是你自己,红怜你告诉我你就是那个姐姐是不是?”
“是。”红怜点头承认,美丽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哀伤:“所以老爷,我求求您了,放了我阿爸和族人吧!”
李伯阳还没有回答,对面的越主却先出了声,他有些怒其不争的对翠梅喝道:“怜儿,你应命其立刻将不老仙丹交出来,怎用这样求他?”
红怜深深地看了越主一眼,眼神迅速转换成了冰冷:“如今的形式阿爸您还看不清吗?为了您的这个可笑的梦想,难道您要置身后这几百名族人的性命于不顾吗?”
红怜的话让越主一愣,瞬间又如被人触碰到了逆鳞的狮子恼羞成怒大吼:“怜儿,你是怎么跟阿爸说话的?可笑?阿爸这么做难道不是为了族人吗,等阿爸化身成神,自然就会帮助咱们巴那族变得强大,到那时咱们还需要怕何人,这些弓箭手又有什么可怕的!”
越主这话让李伯阳都忍不住摇了摇头,“为了这个梦想牺牲这么多的族人,这就是你所谓的帮助?”
“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成大事者又怎能没有牺牲?小小的牺牲换取我巴那族变得更强大,那一切就都是值得的!传我命令,摆天煞阵法,不老仙丹我今日是非要不可了!”越主冷哼眼神中已经带了一丝疯狂。
他身后的巴那族人们面面相觑,犹豫再三后还是听话的摆出了阵势。
越主一马当先向李伯阳这方攻击而来,他身后的族人也跟着他攻了上来与楚天逸他们交起了手来。
因为李伯阳被挟持外围的弓箭手们不敢乱放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包围圈里乱作了一团。
红怜也被这突发的情况弄得一愣,她虽然依旧挟持着李伯阳,却也拉着李伯阳躲开了几次打斗中的误伤。
“阿爸,永安大哥,你们...你们别打了!”红怜大喊。可早已经杀红了眼的众人却无人理会,依然战成了一团。
李伯阳叹了口气说道:“红怜啊,哦不,现在应该叫你怜儿姑娘吧。不必白费力气了,你阿爸早已是心魔入体,劝不住了!”
“对不起老爷!”红怜羞愧垂眸,心中是一片酸楚,“可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阿爸,我不能放下他不管。”
这时,本来正与姚景龙交着手的越主斜眸看向了一旁不远处的李伯阳。眸光一闪他手里的剑就瞬间改变了方向,错开了姚景龙直接便向着李伯阳心口刺了过来,待姚景龙发现情况不对时早已经来不及了,越主的剑已经跃过快速他向着被挟持着的李伯阳而去。
“大人小心!”姚景龙大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李伯阳和红怜都措手不及。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红怜突然将面前的李伯阳推到了一旁,越主的剑便瞬间没入了她的胸膛。
“怜儿”见自己的剑刺到的竟是自己的女儿,越主一下也愣住了。他不可置信地松开了拿剑的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红怜,着急地大喊出声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阿爸不是故意要杀你的怜儿.......阿爸不是故意的......”
红怜凝望越主,扯出了一抹疲惫的笑容:“阿爸,不要自责,怜儿终于能解脱了,你应该为女儿高兴才是!”
摆脱控制的李伯阳回到安全的地带后,大喝了一声:“所有人都给我住手!”
众人都停了下来,纷纷向李伯阳这里望过来。
永安一眼便看到了中剑倒地的红怜他瞬间睁大了双眼快速的跑了过来,一把推开了越主,将红怜搂入了自己的怀里,颤抖着声音说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红怜你别怕老爷会救你的,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红怜笑着望向永安,眼中带着爱恋与不舍,“永安大哥,若是可以,我真的好希望自己只是红怜,是那个被你救下的可怜孤女,可惜......对不起,我骗了你!”
“不,我不怪你红怜,我不怪你,我说过只要姐姐诚心改过我就一定会原谅她的,你会没事的,等你好了咱们就成亲好不好?答应我为了我你坚持住好不好?”
红怜轻轻摇头,虚弱地眼皮慢慢下垂:“可是我好累呀永安哥,我想先睡一下了。”红怜的声音越来越低,刚刚的剑刺入了她的心脏,此时早已经是药石难医了。
“不!不要睡!红怜我求你了千万不要睡!”
红怜努力睁眼,艰难地抬手抚上永安的脸,摩挲着他脸上刚刚新长出的胡子:“将来一定会有好女孩代替我来好好爱你的......永安哥....你一定要....要幸福啊!”
红怜的手垂了下来,眼睛也缓缓闭了起来。
“红怜——”永安搂着红怜大哭出声来。
永安的吼声惊醒了一旁呆愣着的越主,他赶紧跌跌撞撞地爬了过来。
“怜儿,怜儿.....”
永安却一把推开了想要触碰红怜的越主,“你走开!是你,是你杀了红怜,都是你!”
“你知不知道她有多想得到你的承认?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希望你能像对她的妹妹一样对她和颜悦色一些?她那么努力的练习武功,那么努力的为你做事就是希望你可以多关注她一些!而你呢?你竟然杀了她!你竟然亲手杀了她!你滚开,我是不会让你再碰她的!”
永安的话让越主再次怔愣,呆呆的站在了原地,伸出的手又再次缩起。
李暮芸几人也围了过来,楚天逸无声地拍了拍永安的肩膀,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好。
永安木然地抱起了红怜逐渐冷却的身体,转身就向着山下走去。
“红怜别怕,咱们回家!你累了,咱们回家.....”
外围的弓箭手见他过来,也自觉的让开了一个口子,他抱着红怜渐行渐远,一路向旧州而去......